01
深夜，暴雨，狂风。
客厅一盏灯，沙发上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侧躺，左手揽住怀里的女人，右手把烟灰弹落。
女人翻身，右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左手去抓丢在地上的文胸。
男人告诉她，不穿更好看。
女人重新躺好。
我梦到你杀了人，我怕。
男人深吸一口烟，直达肺部，努力压制心跳。
你从来不讲你的过去，我担心。
男人咬紧牙关，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嫁给你？
越是努力忘记，越是记得清楚，男人憋不住了。
说吧！歆雯，就算你是杀人犯，我也跟你在一起。
02
为庆祝放假，同事四人去吃日料。
酒越喝越多，话题越聊越开。
爱情的话题，勾起歆雯的暗恋，对象是在座的一个女人。
算起来，暗恋的日子快一年了，是时候表白了。
米惠，我送你回去。
唤作“丘阡”的男人一把抱住米惠，“米惠今晚去我家，是吧？”
歆雯深吸一口气，酒精的作用还不够，他只是攥紧拳头。
唤作“甜菲”的女人一旁幸灾乐祸，“不错哦！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
米惠挣脱丘阡，歆雯，我们走！
“真扫兴，不多玩会儿吗？”
“丘阡，你那么花心，不怕女朋友吃醋吗？”
“女朋友？你说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
丘阡那家伙真是够烦的！
歆雯没心思说话，他的手还被米惠握着。
不过今晚的饭，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米惠，我……
嘘！别说话！我都知道。
歆雯做梦一般，握紧米惠的手。
一片薄唇贴在歆雯唇上，甜甜的，麻麻的。
03
米惠在洗澡，浴室里传来动听的流水声。
客厅里，歆雯坐立难安。
怎么办？这种事情毫无经验。
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米惠的影子。
歆雯摇头，不要想，不要想。
越是不要想，下体越是跟着作怪。
要不，下楼去买安全套吧！
从便利店出来，歆雯满脸通红。
买安全套，还是第一次。
喂！歆雯，买这玩意儿准备干嘛？
丘阡？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米惠聊聊人生。
米惠已经睡了，你回去吧！
睡了？在床上等你吗？
歆雯饿狼一样扑向丘阡，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米惠，他的女人。
04
米惠已经洗完，换了吊带睡衣，斜倚在沙发一角。
看到米惠诱人的身体，歆雯的怒火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下楼买了点东西。
过来坐吧！
嘭嘭嘭，嘭嘭嘭！
谁啊！大晚上的那么用力敲门！
米惠，不要……
米惠已经开了门，丘阡跌跌撞撞，闯进客厅。
丘阡，你来干嘛？
我想你了！小宝贝儿！
歆雯忍着怒气，你给我出去！
该出去的人，是你吧！我跟米惠好的时候，你还在尿床呢！
我去你大爷！
歆雯，不要……
05
七天长假，转眼结束。
办公室，每个人都在忙着工作，只有一个位置，空着。
经理走来，歆雯，丘阡跟你请假了吗？
没有，我以为他跟您请假了！
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嚣张了，不来工作，招呼都不打一个。
可能……睡过头了吧！
睡过头？我倒是想看看，带我去他家。
歆雯转头看向米惠，米惠点头。
06
“真是离奇，放假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整个下午，办公室被各种猜测和窃窃私语笼罩。
关于丘阡自杀的事，警方已经做过相关调查，尤其对放假前一晚同去吃饭的三人进行了周密盘问。
三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很充足，他杀的可能被排除。
警方最后给出的结论是，丘阡顶不住高强度的工作过压力，自我了断。
07
事实上，是你杀了他，是吗？
歆雯重新点了一支烟，盯着桌上的烟灰缸回忆。
我也没想到一只烟灰缸会要了他的命，说起来，我也算过失杀人。
你为什么不去自首？
我不敢，我那时才刚开始工作，我要进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你就不怕警方查出来吗？
怎么可能不怕！我都想好了，如果查出来，我就认罪。
你赌了一把？
我赌赢了，警方压根儿就没去认真调查。
一阵狂风吹开窗户，带着雨丝飘进客厅。
女人起身关窗，歆雯换了姿势，端起桌上饮料，一口气灌下大半瓶。
我杀了人，爱情自然也就泡汤了，那段日子很黑暗。
女人从地上捡起内衣，默默地穿上。
煜婷，多亏了你！你在公司出现的时候，我认定你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女人俯身，把脸贴近歆雯，“不，你错了！我是上帝派来，杀你的！”
歆雯浑身打了个哆嗦，眼前的女人没了刚才的温存，满脸杀气。
他想动，可是浑身酸软，脑袋昏沉，只想睡去。
你……是谁？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丘阡有个女朋友。
是你？
实话告诉你，你当时并没有杀死丘阡，真正致死的，是你后面给他灌下的大量安眠药。
安眠药？
很熟悉吧！你刚刚喝的饮料中也被我下了安眠药，滋味儿不错吧！
女人弯腰拿起烟灰缸，“我也来试试烟灰缸砸在人头上是什么感觉。”
歆雯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08
深夜，暴雨，狂风。
桥上很空，桥下水流很急。
女人走得很快，步法很乱，她刚杀了人，她怕。
一辆车飞驰而来，灯光刺眼。
她往旁边躲，车子跟着冲了过来。
女人和断裂的栏杆一起下坠，几秒钟后，传来落水的声音。
雨还在下，车子里下来一个女人，伸头看了看桥下。
她冷冷地笑了，这样一来，安眠药的秘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一阵狂风顺着车窗吹进去，飞出一道红线穿成的护身符，背面绣着“一生平安”，正面是一个名字，米惠。（文/东林夕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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