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豢养鸭
每天上下班路过楼栋那个花坛，我都要去看看那只鸭。那是一楼一个婆婆豢养的一只鸭。隔着几棵木槿树，不远不近的距离，它正在扭着脖颈抖擞着，抓绕身上的虫子。
我走近了它，明细感觉呼呼的小虫正朝我袭来，我抬起脚不停地左右交替跺着脚，手也没停，啪啪地拍着可恶的飞虫。我快速地给小鸭拍了一张照片，它呆滞地望着我，似乎一点不觉得我是个不速之客，来与不来，对它没啥意义。
我不顾飞虫侵扰，还是想逗逗它，为啥这么淡定，就不怕我掳走它吗？我观察了它的脚脖子，一根绳牢牢圈住了它。绳子就那么长，它要么就后退，要么就原地不动，它的活动范围已经被限制了，它的人生就只能与绳抗争。如今它已然接受了这种束缚。它定定地呆木地杵着，哪怕那飞窜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围着它的食盆里啄食，它也无动于衷。它好像是自己把自己缠绕住了，记得以前它的绳很长的，有一次它见到我，还害羞地走开一段距离。
我见过它小时候的样子，有一次看见主人正牵着长长的绳溜着弯。它像贪玩的孩子，时而低头扒拉一下草地，时而去嗅嗅身边的花草。它眼神灵动，身形敏锐，活脱脱一个自由的快乐小鸭。我那时，对比着它与流浪猫的境遇，曾夸赞这只小鸭的命真好！不愁吃不愁喝，还能享受主人宠物般的遛弯。
如今，它到了中年了，好像也变得油滑呆滞了。身板长得结实了，一缕缕羽毛因汗臭打结在一块，不知是平时热的缘故，打翻食盆，扑腾打湿了羽毛。还是因为长期没有洗澡，臭烘烘地沾粘一起了。
总之，我感觉主人是嫌弃它了，要不然，它怎就变得如此邋遢，如此呆木傻愣。它活成了得过且过，活成了与世无争。
自由鸟
那是一只优雅踱步，宠辱不惊的珠颈斑鸠。它天天定时守候在我的露台栏杆上，我只要一开窗，它就会飞过来。我煮鸡蛋只吃蛋白，蛋黄都是留个它吃。我的蛋黄一落地，它准能第一时间降落在蛋黄旁。要是那只粗哑讨厌的长嘴鹳雀先落地，我必是吆喝一声赶跑它，休想抢走珠颈斑鸠的专属食物。
我与珠颈斑鸠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它从来不让我近距离亲近，但又不怎么怕我。若是见我撒了食，埋头自顾忙活我的花花菜菜时，它也矜矜业业地埋头啄食。时而，像风一样来的麻雀叽叽喳喳，凑着热闹一起争食，它也不恼怒。它心胸开阔，与鸟共享。
只是，它不是被异类欺负，反而是被同类排斥。自从独来独往的它长期驻守露台后，也招来了成双入对的一对斑鸠。而它们却是容不下它。见着它就“咕咕咕”地用头顶着它，硬生生地逼着它飞走。
所以，它唯有早起，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我开窗第一眼准能望见它，它总是静静地趴在露台栏杆上，眼睛望着我的窗口。
它是自由的，也是快乐的。它的自由来源于自己的天性，它享受着孤独带来的乐趣，没有约束，没有牵念。
它很投我的脾性。我喜欢这种互不打扰的距离美，我们保持着各取所需，又相望于江湖的关系。喜欢这种恬静安然的自由空间。
那只雀应该是来找水喝的，它干渴难耐，停留在我的露台木凳上。它看见窗口的我，也不害怕，估计对友善的我对它应该是老熟人了。它低着头探寻着我浇花时从盆地漏出的水，那些水不一会就被干涸的水泥吸进去了。它又抬头看见楼上的空调滴下来的水，咚咚咚地落入我接的盆子里。
它实在是渴得要命，它又不敢飞到我的面前，直接埋到盆子里咕水。它还是飞到另一处空调滴水的下方，那里我也放了一个接水盆。我接水，一是为了浇花，二是为了给这些寻水的鸟儿解渴。
我的露台每天都能看见许多陌生的鸟儿，也许是这里有水源，偶尔也能碰巧遇到食物。它们放下戒备，自由放松地歇歇脚。这里的鸟儿越来越多，每天我都能在晨梦里聆听鸟儿的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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