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和孙明分手,选择了钻石老胡,接着在城际辞职,入职老胡开的大酒楼做营销总监。
城际这对双剑壁合,男才女貌最终黯然分手,这是他们自己没有想到,兮日好友都无法接受的结局。好在流言也罢,传言也罢,甚至是被流言戴在孙明头上的一顶帽子,都在城际不停止的人员流动里淹没。
高盈和钻石老胡的婚礼很盛大,去了沈城大半餐饮业,或捧场,或祝福。也包括城际餐饮总监,以及半个城际的人。
除了孙明!
一身珠光宝气,披着洁白婚纱的高盈那天美得让人不忍侧目,她怎么就那么好看?好看也就罢了,老天爷偏爱她,给了她所有好东西,运气,能力,聪明才智,她也成功利用这些,给自己铺就了一条豪门之路。
素日那些跟她关系要好,从不嫉妒她的女人终于在那天酸了,此时的高盈已经是她们再也高攀不上的人,而她们的友谊,也在此刻划出了条清晰的鸿沟。
高盈泪眼朦胧地站在舞台中央,天知道,她的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而当老胡把一颗真正的,明晃晃的大钻石,戴在她修长手指上,她连泪花都在笑。
愿,这一切都值得吧。愿,她今生无悔,求仁得仁!
高盈和孙明在城际的共同好友都来了,虽然没有一个缺席,可他们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抬眼看满脸幸福的新娘,低头给孙明发短信,却没有人回。
这应该是他们吃得最别扭的一场喜宴,夹杂着复杂的心里活动,惋惜,不解,痛恨,看戏,或者五味杂陈。
孙明把自己关在家里喝得烂醉,男儿有泪不轻弹,顶多红红眼睛。他没有哭,不过就是多喝了些酒,酒流进胃里吐出的是血红的,最后被不放心他的兄弟破门而入,背进医院。
孙明到此都不明白,他和高盈到底为何会走到今天?为了爱她,他都不在乎她和赵伟过往,她为何就不能等等他呢?等他买得起钻戒,等他买得起名牌包包!
此时的李笙磬蹲在体育馆墙角,看里面流萤飞火,听熟悉的旋律一首接一首。她就想,有一天她一定要走进体育馆,坐在前排挥舞着荧光棒,和台上台下的人一起唱: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五月天巡回演唱会,成为沈城一场盛会,当年的五月天有多火,就看大街小巷的循环歌曲。很多商家瞅准商机,在演唱会门口售卖荧光棒,纪念品,明信片等明星衍生品。商家数量不亚于听演唱会人数!
李笙磬和陶安然是过来兼职赚钱的,一整天站在体育馆门口,兜售印着五月天头像的T恤。叫卖,拉客,讨价还价,看旁边摊位为挣绝佳位置打得头破血流,一整天下来嗓子都哑了。工资是一天二百,这可是她俩赚过的一笔巨款。
当夜幕落下,体育馆上空罩着一张巨大的,星光璀璨的蓝色幕布,干净深邃,辽远广阔。月亮清冷地挂在天边,洒下的淡黄色清晖都被地上燃起的烟火和无数无数彩色荧光稀释。
好多,好多,好多人鱼贯涌入体育馆,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满足,憧憬甚至疯狂,那才是青春。而李笙磬和陶安然两个,突兀地夹在那些笑容里格格不入,心事复杂或老气横秋。剩下那些买不到票,进不去的铁粉都抱成团,聚在馆外为爱豆打气,加油,狂欢,跟唱,直到泪流满面。
馆内开着五月天大型演唱会,馆外开着粉丝们小型演唱会。人生百态,笑容百样,泪水有幸福也有激动,当然还有陶安然这种毫无感觉,脸色平静的像一汪死水,不流动,不打浪,风吹过来它安静着,雨落下她默默吸收。
李笙磬甚至觉得,也许拥有陶安然这样一颗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心,人生会简单许多,更会快乐许多。
可陶安然的人生或许简单,却也没见她快乐!
当拥挤的人群都挤进体育馆,馆内灯火琉璃,烟雾袅袅,当欢呼随着音乐起起伏伏。李笙磬落寞地蹲在墙角,看那些狂热粉丝尽兴疯狂,听了她人生第一场演唱会,而陶安然全程表情都淡淡的,不向往,不羡慕,无所谓……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
我也不能原谅
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在我活的地方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李笙磬是个感性的人,听着她们唱,看着她们跳,她把自己淹没在震动太阳穴的喧嚣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李笙磬和陶安然,还有无数个跟他们一样打短工的学生,或蹲或坐,守在摊位向过往行人推销商品,她们要等待演唱会结束,抓住最后一波商机才能收摊。
凌晨一点演唱会才散,大门一开,乌泱泱涌出好多人。守在门口的商家瞬间就疯了,疯狂甩货,她们进去的时候花二十五块钱买的T恤,现在特价五块,两块。甚至主动往她们怀里塞,你都拿走,钱随便给。
当人群散的差不多了,留下一片狼藉,也给环卫工留下巨大的工作量。
李笙磬和陶安然的货也甩光了,她们刚要收拾桌子回去跟负责人结账,不知道林白从哪里钻出来,突然的钻出来,一下子就把桌子扛起来:“走喽。”
陶安然和李笙磬面面相窥,那种惊喜和不可思议,错觉般的从她头上砸下来,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
李笙磬被被巨大的感动包裹着,好像我刚好需要你,你恰巧来到我身边!而体育馆外人来人往那么乱,那么多人,林白又是如何找到她们的?
“你怎么来了?”劳累一天,又经历一场巨大心里落差的李笙磬,此时此刻以这种方式见到林白,话里都带着哭腔。
“我来沈城出差。”林白个子不高,淹没在人群显得单薄消瘦,可他扛着桌子又那么稳,“太晚了我不放心,过来接你。”
李笙磬和陶安然终于把二百块幸苦费握在自己手里,林白叫好车送她们回家。
“你打车的钱,我这一天是不是都白干了?”李笙磬心里五味杂陈,也许是夜晚太凉,也许是别的什么,她不觉吸了吸鼻子。
“你挣是你挣的,打车钱是我的,没事。”
一整天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陶安然,无比震惊地瞅着林白,差点哭了:“林白真好。”这句话也成为她对林白无数评价中,唯一的评价。
对了,李笙磬还忘了。陶安然每次说完林白真好,后面还跟着另半句,是对李笙磬说的:你真有福气。
李笙磬对陶安然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你,都在细节里,很多很多细节里。她没办法一一为她列举,甚至不能用这个作为评价好男人的唯一标准。她之前经历过姜书玄的冷暴力,在他身边感受不到任何窝心安心的感觉,而林白为她做了大事小事,每一件都在她心坎里,哪怕有那么一两件做糊了,李笙磬也满怀感激。
李笙磬对林白的感激之情,甚至超越了“爱”。
三个月后,李笙磬随林白回家见父母。当她看到他父母之间的相处,才明白林白为什么这么暖。而她看到他们和林白的相处方式,才懂林白又如何拥有那么高的情商和逆商。甚至他们对李笙磬的尊重和看重,让她不由想起那个差点成为她婆婆的人,讽刺又惋惜,甚至有点开心地对她说:你真是跳进福窝也不会享。
李笙磬终于开心地笑起来,后悔当时为何不反问一句:你家是福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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