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仁见智的诗歌解读不好玩儿

见仁见智的诗歌解读不好玩儿

有一道古代诗歌鉴赏题，文本是晚唐诗人杜荀鹤的《送人宰吴县》。

送人宰吴县    杜荀鹤

海涨兵荒后，为官合动情。

字人无异术，至论不如清。

草履随船卖，绫梭隔岸鸣。

惟持古人意，千里赠君行。

题目给了两个注释，一是"海涨"，即沧海横流为患，比喻社会的动乱。二是"字人"，即抚养人民。有一个问题是：诗的颈联两句有何含意？请简要分析。

我们先来意译一下这首诗：你是在社会久经动乱，连年兵荒马乱之后去到吴县赴任的，这种情况下，当官的应该更多地考虑到老百姓所遭受到的灾难，慰问他们的疾苦。抚养人民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为官清正廉洁就是了，这比任何口头所讲的高明的大道理都更容易解决问题。水上船家一边行船一边出卖自己编织的草鞋，对岸传来织帛的机梭声。希望你能像历史上那些政绩卓绝的清官一样具有仁民爱物之心。我来送你去千里外的吴县赴任。

诗的颈联，是一个场面描写，环境渲染，写的是水乡风情。其实这里的描写当含有双重深意：草履布衣，是简朴生活的像征，作者希望这位县宰能够在生活上做到朴素简俭，同时，也希望他到任之后能够注意恢复发展当地的生产，重现古代男耕女织，百姓安居乐业的社会局面。

这道题如何作答？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字面的意义，即把诗句翻译下来；二是表达的用意与效果。出题人给的参考答案是：①颈联中，诗人从视觉听觉两方面写出友人乘船赴任途中的情景。②船家一边行船，一边出售自己编织的草鞋，对岸传来织帛的机梭声。③草鞋、布衣和绫梭是百姓生产生活的象征，诗人言外之意是希望县宰朋友到任之后能够注重恢复发展当地的生产，使得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幸福。这个答案由三句话组成，第一句话是一个总说、概括，即‘’戴帽‘’，而且提及了手法。第二句话具体阐释字面意义，即翻译。第三句话是重点，说的是表达用意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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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看学生的奇葩或不奇葩的解读：

答案一：颈联写“草履随船卖，绫梭隔岸鸣”，表达自己希望友人做官后能带自己一把。“随”字写出了诗人的用意：友人上任后不要忘了他，想让自己也随友人一样做官。“隔岸鸣”表示呼应，诗人想在做官后与友人有个照应，提醒友人帮助自己。

答案二：通过写“草履”随着“船卖”，与后一句“隔岸鸣”，点出了正确利用，把握联系，就能产生不小的影响与后果。表达了作者希望友人能为吴县的灾情与混乱做出好的改变，也表达作者对灾区的同情和对友人的期望。

答案三：稻草与船一起卖，用稻草编织的东西在另一个地方也有名。告诉友人做官要清正廉洁，多为百姓考虑，百姓心中自会拥护你，你的政绩也会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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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四：草鞋随船就有卖的，布衣对岸也有卖的，我就不送你了，送你的只有我的祝福与告诫。此句写出了百姓生活的艰难，船家还兼顾卖鞋，织布的声音两岸不绝，说明百姓生活辛苦，希望朋友能为官清廉，爱护百姓。

答案五：草鞋跟随着船只被卖，织鞋的绫梭隔着岸鸣叫。①以“草履”“绫梭”表现社会动乱时百姓生活的疾苦，诗人希望友人为清官，为民，改善人民生活的殷切期盼。② “船”行“草履”“梭鸣”，表现百姓为生活片刻不肯停息的局面，表现人间疾苦，社会动荡，为官艰难。③作者以“草履”喻友，“绫梭”喻己，表明友人渐行渐远，而自己在江岸哀伤的局面，意味深刻。④“船”“岸”点名诗人与友人的位置，表明送别的主题，照应文题，表明对“君”的不舍与哀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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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学生的解读，我们做一简单评析。答案一，完全社会化，官场化，与诗题相距万里之遥，但学生抓住只言片语进行过度解读，似也有几分理。答案二，似乎是在说诗人给友人出的为官之道，有些臆想在里边。答案三和答案四，对诗句的字面意义解读有误，虽然后面的分析勉强算对。答案五，猛的一看，③④两点很新颖，但是结合全诗来看，尤其是“为官合动情”和“惟持古人意”两句，这样的解读显然有些过度，且还有些眼界狭窄的局限。

不过，不管怎么说，学生在特殊的环境下，仅靠文本和一点注释，做出这样或那样的解读，都不为过。问题是如何让学生的解读更符合诗人通过文本所要传达的意蕴，提高学生的综合审美情趣和水平，就不是一件容易做的小事，由此我们也可以说，诗歌鉴赏实在是一个不太好玩儿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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