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张家界住的酒店时,天已经将要黑了。孟丽丽面无表情,内心很是失望,她原本希望这次来能够搞清楚刘一凡的病因,然后让他尽快好起来,看来要落空了;孟天河自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充沛,现在无功而返,全身的疲惫一下子袭来,感到浑身都要散架了;龙苇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一直心事重重,让人捉摸不透。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收获,但孟天河兄妹还是很敬佩龙苇的细心,起码她发现了刘一凡今年六月份来过。
在酒店门口,孟天河问龙苇:“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他现在真的把龙苇当成了主心骨。
龙苇歪着头想了想,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今天大家太累了,马上天也黑了,我们明天一早去上海吧?”
孟天河不解,问:“去上海干什么?”孟丽丽也疑惑地看着龙苇。
龙苇没有回答,而是问孟天河:“他在上海平时最亲近的人是谁?”
孟天河说:“他在上海除了集团的同事就是生意上的伙伴,特别亲近的还真没有。要说他接触多的,据我了解,就是他们集团的总经理和他的秘书了。”
龙苇说:“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他们两个,我们明天去上海和他们见一面。”
孟天河说:“这个没问题,可是和他们聊什么?”
龙苇说:“我也不知道聊什么,我觉得应该问问他们,今年六月初你那个朋友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许会对了解他的病因有帮助。”
孟天河一听对刘一凡的病情有帮助,二话没说,拿起手机给贾锋和王晓丽各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无论如何明天抽出时间在虹桥机场附近见一面。
因为女人缜密的思维和细心的观察,所以有的人说女人都有做侦探的潜质,其实女人的好奇心才是她们遇事喜欢刨根问底的主要原因。
孟丽丽今天很少说话,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要说三人中谁最想搞清楚刘一凡的病因,应该就是孟丽丽了。龙苇只是把刘一凡当成她的研究对象,越是无法搞清就越是激发她的好奇;孟天河是想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他太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了;而对孟丽丽来说,刘一凡就是她的一切。孟丽丽前一天就下定决心,如果刘一凡病好了,她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感情,如果刘一凡的病一直不好,她也不会再嫁人了,她真的无法和刘一凡以外的人共度余生。
孟丽丽回到房间就躺在了床上,就连刚才孟天河喊她去吃饭都没去,她觉得现在思考问题比吃饭要重要百倍。孟丽丽也认同龙苇的观点,觉得刘一凡上坟、去北京、生病这三件事肯定有关联。她又仔细地想了想和刘一凡接触的全过程,其实她和刘一凡接触并不多,在上海上学的几年,他们见面也不多,虽然孟丽丽要求刘一凡一个月陪她吃一次饭,可是成美集团成立以后,他们除了过节基本上很少在一起吃饭了。
想到吃饭,孟丽丽记起了刘一凡受伤出院的那次。那次是他们谈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从那次谈话,孟丽丽知道了刘一凡的身世。她还清晰地记得,最后刘一凡专门交待她不管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他受伤的事情和他的身世。虽然刘一凡后来一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但是她仍然按照约定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现在。
孟丽丽记得刘一凡在谈话中提到他一直在找那个肇事司机,那么刘一凡的这次生病会不会和寻找肇事司机有关,孟丽丽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关联。
莫非刘一凡这次生病和他六年前在上海受伤有关?那次他的头受到了重击,会不会是留下了后遗症?孟丽丽很想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但是她答应过刘一凡,她不能说出去,何况她对龙苇一直持有戒心,不能完全信任她。
第二天孟天河他们到虹桥机场的时候,贾锋已等候多时了。贾锋知道事关重大,没有带司机,自己开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来接他们。
孟天河问:“那个秘书没来?”
贾锋边开车边说:“她在这附近一家咖啡馆等着,我们这就过去。”
王晓丽准备了一个单间,倒了五杯咖啡,众人落座后,贾锋迫不及待地问:“刘总现在在哪里?到底得的什么病?”
孟天河说:“你们放心,他现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具体什么病现在还不能说。我们也是为了他的病赶过来的,这位龙小姐有几个问题问你们,请你们如实回答。”
贾锋和王晓丽认识孟丽丽,但眼前的这个更加年轻的龙小姐他们却是第一次见,不知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看到孟天河对她的态度,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答应道:“好的。”
龙苇问:“你们刘总最后一次离开上海是什么时候?”
贾锋看向王晓丽,意思是她最清楚。
王晓丽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说:“刘总上个月五号让我给他买过一张去张家界的机票,后来就没他的消息了。”
孟天河三人对视了一眼,心想他们猜得没错,六月初刘一凡确实回过老家。
龙苇又问:“刘总让你买机票的前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王晓丽说:“我基本上每个月都给刘总订机票,没发现他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龙苇又转向贾锋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刘总是什么时候?”
贾锋想了想,说:“我们每周一早上开会时都见面,平时都是电话或是视频沟通,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他去张家界的前一周的周一开会时。”
龙苇问:“那个周一开会时刘总有什么不一样吗?”
贾锋皱了皱眉,说:“那能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各个部门汇报完工作,我和周总再说一说集团目前的情况,最后刘总讲话,没有什么不一样。”
龙苇问:“刘总那天开会都讲了什么,你好好想一想,我想知道具体内容。”
贾锋小声地自言自语:“他都是讲评一下各部门的工作,然后提提要求,然后……”
说着说着,贾锋突然抬起头,大声说:“有不一样!”
其他四个人都没说话,急切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贾锋说:“这么多年开会,刘总都喜欢表扬人,很少批评人,更很少发火,但是那一次开会他发火了,所以我有印象。”
孟天河问:“他因为什么事发火?”
贾锋说:“因为‘妇女乐园’这个项目。那天开会,刘总其他的没有讲,只问了‘妇女乐园’项目的地他前期都跑好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批下来,我说政府那边还有个手续没有办完,可能下周就批下来了,结果他就发火了,说我们项目组进展太慢,还说我们像蜗牛。”
孟天河说:“他作为董事长,说这些也很正常呀。”
贾锋反驳道:“不正常。刘总真的不轻易批评人,再说这是个十几亿的工程,对我们集团来说已经算是很快的了,可他却说我们像蜗牛,这真有点让我想不通。”对贾锋来说,跟刘一凡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有受到这么严厉的批评,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无法释怀。
孟天河看了看龙苇,看她还有什么要问的,龙苇喝了一小口咖啡,对贾锋说:“从你说的来看,那天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不一定是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他只是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了,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听龙苇这么说,贾锋倒有些释怀了,他宁愿相信刘一凡是因为其他事情心情不好,然后把火发到自己身上,这个他倒能接受。
贾锋说:“你问因为什么导致他心情不好,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龙苇又问:“这些年刘总有没有受过什么强烈的刺激?从你认识他开始。”
贾锋很疑惑面前这个姑娘为什么总问一些自己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他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当他与孟丽丽对视的时候,孟丽丽朝他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低下了头,贾锋好像明白了什么,说:“这些年我们一起创业,确实比较难,但是强烈的刺激我觉得都谈不上,我们刘总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很强,一般的情况也刺激不到他。”
贾锋说完后,看了一眼孟丽丽,孟丽丽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看到龙苇不再说话,贾锋问孟天河:“兄弟,我们刘总到底怎么样了?你还是告诉我吧,我们都很担心他。”
王晓丽也说:“是呀,集团的人都很想他。”
孟丽丽抬头瞪了王晓丽一眼,她本来对这个天天在刘一凡身边的女孩就有点反感,上次孟天河说她得知刘一凡病了在电话里哭更让孟丽丽不爽,心想等刘一凡好了一定让他换个男秘书,让这种年轻的女孩呆在刘一凡身边,想想都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孟天河说:“请原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要知道我会照顾好他就行了。还有,我们今天的谈话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孟天河之所以不告诉他们刘一凡的病情,是担心万一刘一凡的病传开了,对成美集团将是致命的打击,现在刘一凡自己前途未卜,如果成美集团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孟天河真的就成了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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