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交警大队出来,孟天河问龙苇:“你为什么要问他父母埋在什么地方?”
龙苇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我们既然那么远过来了,是不是应该去他家看看,兴许能有什么发现呢?”
孟天河兄妹仍搞不明白龙苇是何用意,但想着既然来了去看看也行,更何况龙苇是精神病学专业的,听她的应该不会错。
溪口镇是慈利县一个比较偏远的乡镇,路就更难走了,孟天河有意的控制着车速,一是路况确实不好,二是觉得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完全没有了从张家界来时的急切,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无言的绝望,看来这次是白来了。
他们沿着澧水旁的公路向西南方向走。澧水虽是湖南省四大河流中最小的一条,但从“绿水六十里,水成靛澧色”的得名和屈原“沅芷澧兰”的诗句可以看出,澧水之美确是其他河流无法相比的。
当孟天河按照导航将车开到刘一凡的老家的时候,时间已到了中午。七月份在当地算是旅游旺季,路边的农家院很多,他们找了一个农家院打算吃点东西,顺便打听一下刘一凡的家。
吃过饭,他们按照农家院的老板所指的方向,开车来到一个半山腰上的小村落,孟天河把车停下,走下车来到一户农民家里。孟丽丽和龙苇在车上坐着,谁也不说话,她们看到孟天河与一个农民用手比划了好一会,最后孟天河点了点头,走回车里。
孟天河把安全带系上,对她们说:“刚才那个老伯说刘一凡父母去世后,刘一凡就很少回来了,家里的房子也破败了,他说他几年前有两次清明节碰到过刘一凡,刘一凡是回来上坟的,上完坟就走了,没有在这停留。”
龙苇问:“他父母的坟地在什么地方?”
孟天河说:“在山上的一片树林里,我们这就过去。”
孟天河发动汽车,继续往山上开,不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一大片树林,虽然中午的太阳还比较毒,汽车驶进树林后,他们立即感到了一阵凉爽。孟天河把车速放得很慢,害怕错过坟地,又走了几百米,孟天河把汽车停下。
孟丽丽问:“到了?”
“应该是这里了,你看路右边是不是有两个并排的坟地?”
孟丽丽和龙苇顺着孟天河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离路不远处,有两座坟在一起,由于树林比较密,只有几缕阳光照在坟上。
三人下车向坟地走去,孟丽丽问:“他为什么不把父母埋在一起,而是分开埋?”孟天河和龙苇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天河想了想,说:“当时刘一凡才十几岁,这些后事他一个人肯定处理不了,应该是他的亲戚或邻居帮着料理的吧。”
三人来到坟前,两座坟十米以内都是平地,可能是当时下葬的时候把树砍了。坟的周围落有薄薄一层树叶,比树林里的树叶要少得多,也没有太多的杂草,两座坟前分别有一块大理石。孟丽丽想,刘一凡以前肯定在坟前流下了不知多少眼泪,他该有多伤心呀。想到这些,孟丽丽有些控制不住,快步走到一颗树前,靠着树哭了起来。
龙苇围着坟地走了一圈,在坟前的大理石边蹲了下来,她发现大理石上有几块骨头,骨头比较小,零碎地散落在大理石上,像是被动物咬过。在大理石旁边的地上,有几张塑料纸。龙苇站起来,心想:这些骨头和塑料纸是怎么来的呢?孟天河不知龙苇在看些什么,又不想打扰她,就拿着根树枝在地方拨拉。
龙苇突然说:“等一下!”
孟天河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龙苇边指了指孟天河的脚下,孟天河向脚下看,在他刚拨开树叶的地方有两根烟头,龙苇弯下身捡起一个烟头,山里可能经常下雨,地上又潮,烟纸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烟嘴还算比较完好。
孟天河问:“你捡烟头做什么?”
龙苇没有立即回答,把孟天河手里的树枝拿过来,在坟前使劲地扒了几下,当她扒到第五下的时候,树枝好像碰到了什么,龙苇走过去,用手把那个地方的树叶扒开,一个酒瓶露了出来。
孟丽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把眼泪擦了擦走了过来,问:“你们刚才说什么?”看到龙苇手里拿着个酒瓶,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龙苇说:“这个地方肯定有人来过。”
孟天河觉得龙苇很可笑,说:“这还用说吗?刚才那个老伯都说了,他碰到过刘一凡来上坟,每年刘一凡肯定会来上坟的。”
龙苇问:“上坟一般是什么时候?”
孟天河说:“大都是清明前寒食节的时候。”
龙苇低头想了想,又把刚扔掉的烟头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看,孟天河兄妹站在旁边看着她,觉得她像个侦探。龙苇举起烟头对孟天河说:“这个烟头不像是4月份的,你看烟嘴的包纸都没有开,形状变化也不大。”
孟天河:“这能说明什么?”
龙苇:“这说明他应该是清明节后来的。”她好像又想起什么,把那个酒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孟天河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龙苇:“我在找生产日期,可是没找到。”
孟天河:“很多酒的生产日期是印在瓶盖上的,瓶身上没有,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喝过酒。”
“我闻了白酒就醉。”龙苇边说边看瓶盖,当她看到瓶盖上的日期时,不由得大声说:“真的。”
孟天河兄妹不知龙苇怎么了,围了过来,龙苇指着瓶盖上的日期给他们看,瓶盖侧面有三行数字,第一行阿拉伯数字标示的是今年的六月一日。孟天河兄妹不得不佩服龙苇的猜测,看来刘一凡今年真的是清明节后来上过坟,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龙苇问孟天河:“你是什么时候去北京接他的?”
孟天河记得太清楚了,脱口而出:“六月十二号。”
龙苇捋了捋头绪,说:“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来过,那他是今年六月一日至十二日之间来的,他为什么这个时间来上坟呢?”孟天河和孟丽丽也想不通刘一凡为什么今天六月份会回老家上坟。
龙苇接着说:“现在看,他在六月一日至六月十二日之间来老家上坟,在这个时间段内他又去了北京,而且是上过坟之后去的。”孟天河和孟丽丽表示同意。
孟丽丽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他这次回来上坟是不是和他去北京有关?”
龙苇说:“我认为他回来上坟不仅和去北京有关,也和他突然得病有关,因为这几件事离得太近,不得不让人怀疑。”
龙苇越来越佩服自己的侦探天赋,但是她现在只是猜出这几件事情有关联,可是到底是什么关联,可能只有那个精神病院的病人自己知道了。
三个人回到车里坐下,没有马上走,他们都在思考这几件事有什么关联,可是都没有头绪。孟天河说:“我们还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龙苇说:“不去了,刚才那个人不是说了他十几年都不回家住了,家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了。”
孟天河开着车往回走,三个人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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