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氐夺蜀】(二)
益州刺史罗尚多次攻击李特,都被击败了。罗尚只好放弃攻势,打算坚守待变。他指挥军民在成都城外筑垒,与李特对峙。还自都安(汶山郡首府,今都江堰市东二十里)至犍为(首府武阳县,成都南一百五十里),建起了七百里连营,以求自固。他一面大造防御工事,一面给梁州刺史、南夷校尉等处,急去求救书,请他们派援军来救。
李特兄弟一时也没有动作,盘踞在广汉一带,等待战机。
太安元年夏五月(小说写春,晋书惠帝本纪谓五月),太尉、河间王司马颙听说成都被困,立即命衙博领大军西征,进军梓潼(成都东北约四百里),驰援成都;晋朝也封张微(张翼子)为广汉太守,进军德阳(成都东北约一百四十里);守卫成都的罗尚也派张龟为将,督四十牙门军大出繁城(成都北九十里),与衙博,张微遥相呼应,在战略上把把广汉(广汉处在成都和德阳、梓潼中间)围住了,要夹攻李特。
面对三路敌军,为避免腹背受敌,李特随即与次子李荡兵分两路,南征北战,对敌各个击破。敌人有三路,李特派两路去,是不想过多分散兵力。但是,这就意味着要有选择的与敌交战,而不能同时与三路敌人交战。这是带有冒险性的,需要出奇制胜。不然,敌人的一路就会长驱直入,后患无穷。这里头就有一个先打谁,后打谁的问题了。选择对了,就能打好;没有选好就会糟糕。
一般来说,不管敌军来几路,都有一个主次问题,都有强弱差别,不会几路都一样厉害。它们存在骨头与肉的区别。先啃骨头好,还是先吃肉好。要根据敌我情况去判断。李特的选择是先吃肉,后啃骨头。谁是肉,谁是骨头呢?需要侦察到真实的敌情。
最后,李特认为衙博和张龟是肉,张微是骨头。于是,决定先消灭衙博和张龟,最后,去打张微。衙博是远道而来的客兵,对益州的情况是不了解的,不论民情,还是地理,还是李特的情况,他都不了解。且,他的军队比较疲乏,需要适应益州,益州人对他们也陌生。故而,衙博最好对付。张龟是手下败将,成都兵都不是对手。唯有张微是名将之后,治军较严,最不好打。
李特亲率大军击破了张龟;李荡直扑梓潼阳淝,乘衙博立足未稳,对他发起了奇袭。衙博大败,退到了葭萌关。衙博跑了后,梓潼太守张演也弃城而逃。巴西丞毛植、五官襄班投降了李荡。李荡乘胜追击,猛攻葭萌关。司马颙的大将衙博怯战逃走,麾下士卒大半投降了李荡。
这两路兵这么快就败亡了,张微哪里还敢去打李特?他进据德阳后,李特父子兵合一处,包围了德阳——时,是年八月。
张微不愧是前蜀汉大将张翼的儿子。他凭高据守,使李特无法攻下德阳。等到李特全军懈怠了,张微就领守军突然杀出,冲进了李特大营。李特无法抵挡,且战且走——骄兵必败,李特毕竟不是一流名将,战事胶着不下,又恃必胜,难免骄狂懈怠。而张微可谓善于抓住敌人弱点,选择战机的良将。为将者当从此中吸取经验。
就在李特全军溃乱,他本人快要遭殃的关头,李荡突然杀了出来。他身披重铠,手持长矛,大喊着杀进了张微大军之中。李荡听说父亲遭到了袭击,遂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父亲。正所谓:一人拼命,十人难挡。李荡身先士卒,置生死于度外,一口气就杀掉了十几个人。跟随他的士兵见主将这样勇猛,也义气相感,一个个拼死向前。张微遇见了不怕死的,也只能感叹流年不利。他从胜利之巅掉到了失败之谷,在李荡的反杀下,张微军渐渐溃乱了。张微只得逃回了德阳。
这时,李特想引军退后,休整以后,再来对付张微。但是,其子李荡却持不同意见。李荡说,张微已经战败,其勇气和智谋都用完了。我军应该乘此机会,毕其功于一役,连续作战,消灭张微。如果失去了机会,等张微养好了创伤,那就不好对付了。兵法有所谓穷寇勿迫,又要避免放虎归山。张微失之于穷寇勿迫;李荡得之于除恶务尽。
于是,李特听取了儿子的建议,命他进围德阳。张微主力已破,知道坚守无益,于是,下城突围。李荡率军追击,终于在乱军中刺死了张微。并且俘虏了其子张存。后来,张存被带到了李特营中。张存见到李特后,跪地求饶。李特为示宽大,便释放了张存,并把其父张微的尸体交给了他。李特差点被张微杀掉,而能生放其子,并令葬父。这时的李特政治头脑大开。与他第一次打成都时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第一次打成都,报复性的劫掠了三天三夜。而自他打下广汉,围攻成都,沿途却不伤害百姓。
打败了三路敌军,李特的实力大大扩充了。已经获得了广汉,德阳,梓潼,巴西等地盘。他任命部将骞硕为德阳太守,守卫新得到的城池。此后,李特引军南下,准备再打成都。
正在此时,梁州刺史许雄率领大军从沔阳县杀了过来。原来,河间王司马颙不甘心失败,派了许雄来给衙博报仇。
李特自然不怕。他决定以逸待劳,把许雄歼灭在德阳城下。沔阳到德阳有七百多里,许雄连续急行军,走到德阳时已经疲惫不堪。而李特突然杀出,把许雄打的大败。第二天又大打一场,许雄损兵折将,逃回了梁州。
司马颙这下老实了,在关中不敢再救成都了。李特声势更大,遂移兵西南,去打成都守将罗尚。
李特李流父子去打这几路敌人时,李骧一直在毗桥对成都保持着攻势,其作用是防止罗尚出城从背后掩击李特。
罗尚不知虚实,不敢贸然出击。后来,他想了一条妙计,派遣部将张兴伪降于李骧,实际是要他刺探敌情。李骧不辨真假,接受了张兴的投降。结果,张兴很轻易的知道了李骧的实情,晓得他兵力有限,也弄清楚了他的军营分布情况。情况都搞清楚后,他跑回了成都。
这样,罗尚就知己知彼了。他立即派叟兵出城袭击李骧,双方恶战三阵,李骧独力难支,不得不败逃。
而幸运的是李荡再次扮演了救星角色。他正好赶回来了。遂与李骧合兵一处,再次上演了反杀好戏,把罗尚的兵打回了成都。
李特击败了所有敌方援军,他就要三打成都了,他能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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