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蕙兰子高声地喊起来，那当然唱戏了。我来就是唱戏的。他们跳白果的几个细鬼儿也说是来唱戏的，还让我帮他们求情不要处分他们的。你们当然得让我唱戏。德麟那个老不死的，不晓得把个人安排好，让秋英唱阿庆嫂，真是没眼光。秋英那个，就是样子还中看，要说唱戏，八反的喉咙，还也敢站蒲塘里的戏台子。今天我们唱什呢？来一段《智斗》，正好三个人。我们唱。夏先生做刁得一，国强，你做胡传魁非常好了。就这样，我们开始，夏先生，你先来，唱这个女人不寻常。动作要做起来。不准不做。清唱归清唱，但是动作得有。
你瞧瞧这蕙兰子，哪一句话像疯子傻子？只不过，她实在不晓得秋英跟国强的事，当着国强的面，一点忌讳也没有，把个秋英说得一钱不值。夏志文跟她使眼色让她别说她也看不出来。
一个疯丫头子，哪里晓得东南西北。蒲塘里的新支书背地里做了哪些事，一个疯丫头又哪里想得到。
后来，志文暗示国强可以逗弄蕙兰子做那事儿了，但是国强没有听，一直在唱戏文，眼睛一直盯着唱本，停下来的时候，就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对着茶先吹几口，然后喝上一口茶。直到唱到最后，国强都没有动的意思。唱完了，又让志文安排几个学生把蕙兰子送回去，一个疯疯傻傻的女将，别路上出了事。
几个跳白果的学生来接蕙兰子前，国强对蕙兰子说，明天还来，蕙兰子晓得吗？明天我们再来唱。明天我们唱《深山问苦》，你唱小常宝，把唱词好好背背，晓得吗？
国强你真是的，那还要背，我倒背如流。你们要记记背背才是真的。说好了，明天我还来。你们不准不来噢！
蕙兰子走了后，志文问国强，支书今天吃素了？
我的夏先生，你要晓得，蕙兰子疯疯傻傻的，嘴上漏风。你从人家马红英手里接过来蕙兰子，出了事，你吃不了准备兜着走吗？条件不成熟！得慢慢来。
第二天，蕙兰子又来了。来了便告诉国强说，我妈妈晓得我是跟你们在一起的，很高兴。她这人，成天疑神疑鬼的，深怕又有人像二有禄，像良成、应华他们。我说，妈妈，人家一个是支书，一个是先生。你怕什呢？
对，你说得对。国强伸出大拇指，蕙兰子真懂事，我们一个是支书，一个是先生，怎得咯做那样的事！你叫你妈妈放心，以后天天来，有我们，你让你爸爸和妈妈都放心。
蕙兰子第三天来的时候，高兴得什么似的，脸上都笑成一朵灿烂的花了，一来就对国强说，我妈妈说了，还是国强他们好，蕙兰子跟这样的人一起，真让人放心。
那你就常来噢。志文说。
这还要说？我这不是天天来吗？
……
唱戏的间隙，国强建议打牌，蕙兰子说，三个人怎么打法？
好打啊！一个在旁边看，另外两个人打夫妻牌。
两个人能打夫妻牌？什呢叫个夫妻牌？好玩不好玩？我要学。
国强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说，好玩。真的好玩。夫妻们打的牌，能不好玩吗？
蕙兰子语调软了，都有点像撒娇了，我要学。我要学嘛。
虽然是个疯丫头，但这样一撒娇，两个男将已经酥了半边身子。但现在他们又都晓得，要得到蕙兰子，还又不能让蕙兰子把事情说出去。
国强又吸了一口烟，说，学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要收学费的。
打牌还要收学费？不是上学才收学费的吗？蕙兰子有点不高兴了，我没得钱。我身上没得钱。
你有钱，你有值钱的东西，你只要肯花，我们就教你。志文懂了，一下子心领神会，对蕙兰子说。
我没得值钱的东西，你们不教我我回去让我妈妈教，学会了来跟你们打夫妻牌。真好玩，还有夫妻牌哩！我第一次听说。
你妈妈也不会。国强说，全蒲塘里只有我跟志文会，你要学，只有跟我们学。
蕙兰子一急，就要哭，你们欺侮人，你们为什呢不教我打牌？人家要学嘛！
那好办，你真要学，我们教，你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们。还有，你不能让任何人晓得我们教你打夫妻牌。志文说。
我不告诉人就是了。蕙兰子低着头说，一脸的委屈与伤心的样子。
连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能告诉，你晓得吗？志文低下头来，对着蕙兰子说。
不告诉就不告诉了。蕙兰子说，脸上很认真的神情。
真的吗？国强笑着问。
真的。真的。只要你们教会我打牌，你们不管要什呢，我都不告诉别人，也不告诉金学民跟马红英。
哟，志文啊，你看见了，蕙兰子这丫头聪明得很呀！哪个说她疯疯傻傻的，真是瞎说八道。志文，看见没有，蕙兰子非常聪明。你瞧，她在我们这里唱戏，唱得那么好，学夫妻牌一学就会。还跟什呢人都不讲。真好。
就是嘛！我本来就很聪明的。蕙兰子说。你们快告诉我，怎么个打法？噢，还有，我身上哪里最值钱啊！
国强说，来，蕙兰子，到我这儿来，我来教你跟志文打夫妻牌。
说着，把蕙兰子拉过来，然后一抱放到了自己的腿子上，然后拢着蕙兰子的手，让她去抓牌。
蕙兰子突然间软了，她被国强身上的烟草味和那成熟男人的气息熏软了，她的身上像有一样东西被唤醒了一样，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裤腰。
她突然觉得国强就是建华，再一看，又特别像五四。看向志文时，也觉得志文特别像建华，又特别像五四。
蕙兰子身上那一种东西醒了过来。是什呢？蕙兰子自己也不晓得。她晓得的是她突然非常需要男将，如果没有男将，她就很难受，难受得快撑不住了。
她突然感觉到屁股底下国强的某个部位坚硬起来。她应该就是需要那个。但是，国强没有告诉她他是建华还是五四，她就不敢乱动，她颤抖着双手，一手去拿纸牌，一手握着摸到的牌。
很快，蕙兰子没有了打牌的心思，她把牌反扣在桌面上，脸转向了国强。蕙兰子的脸上红红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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