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片浓密的树林里,蛙声一片,蛐蛐长鸣。
月光温柔地洒在树梢上,透过树林又洒在地面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小光影,这些光影像地上铺的一层地毯。
茜子说不清楚为什么她竟和阿权住在树林里,好像是看刚看什么演出,又像是在附近看完喷泉回来。他们住在树林里的简易帐篷里,周围有许多花花草草,气球之类的东西。透过树林看到远处闪烁着霓虹灯,很多人都在树林里住着,相隔并不远,只是天黑,看不清人脸,大家都是临时性在这里住宿。
茜子觉得有点闷热不透气,就把衣服脱了盖在身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响,难以入眠。阿权看起来很疲倦,胡乱铺开席子,他竟然倒地睡着了。
这时候来了一位瘦高的女子,一身黑色夏装,看不清楚长相,手里拎着一张白色的像是席子又像是床单的东西,边走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我能睡在你们身边吗?我没有合适地方,这黑夜里我害怕,咱们是老乡,你会帮助我的!”她直奔茜子走来,一脸讨好。
茜子近距离一看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她到底是哪个街道的人,反正她说是老乡,就帮助她一次吧!
“我们都是凑合着睡一夜,等等天亮了就回家了,那你就在我左边远一点睡下吧!”茜子知道阿权在右边睡,坚决不能让这个叽喳女人也睡到右边。
树林里,夜静谧得可怕,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那个女人黑夜女人对外宣传着她昨晚与阿权睡在一起,并且还详细描述着偷情的过程,神采飞扬,不知脸耻。描绘时总是一边说,一边环顾左右,带着一种横刀夺爱的得意与骄傲,所说之人与周围所听之人都兴奋异常。
这话很快传到茜子耳朵里,茜子心脏仿佛要翻出来,怒气冲冲地找那个女人盘问。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理直气壮地对茜子说:
“我昨晚就是和阿权睡在一起,开始我睡在你左边,后来到了半夜趁你睡熟了,我就起来又睡到你丈夫身边。”
茜子一听瞬间血气高涨,站起来指着那个黑衣女人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出于好心让你睡到我们的附近,怕你在黑夜恐惧,又怕坏人来袭击。你可好竟然和我男人睡到一块了!不要脸!”
“我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一条街谁不知道我就是个妓女,就是你眼瞎了。你男人早都喜欢我了,你不知道,我们就是提前商量好才来这里过夜的。你男人说就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咋了!你有本事管你男人去!”
茜子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黑乎乎一片,她气得肝胆俱裂,肺要爆炸,心口一阵巨疼,她一巴掌打过去,想抓死她,又用脚踢那个女人,可是没有踢到,那个女人竟然不见了。
茜子不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因为她知道丈夫是个好人。等丈夫回来,茜子开始质问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茜子最想听阿权解释说没有这件事。茜子披着凌乱的头发,两眼直直瞪着,步步紧逼,等待答案。没想到阿权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只管玩他的手机,似乎没有听见茜子在说话。
“你到底听见没有?你给我解释,你和她是不是早都认识,早都有勾结?”茜子抓起阿权的胳膊又撕又打大声质问。
阿权还是一言不发,走来走去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你站住,那个不要脸女人,满街人都知道她是个妓女,昨晚她睡到你身边,你为什么不赶走她?趁我睡熟你们竟然搞起不要脸的事,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男人,表面上文质彬彬,你是在装斯文,我要离婚!”茜子歇斯底里地吵着骂着。
阿权一直是背面对着茜子,茜子痛哭流涕,她看阿权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眼睛使劲都睁不开。
“你要是不想过日子,现在就离婚,我早就看透了你,你就是个伪君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把你们的丑事四处张扬,你还有脸在这里做人吗?我今天必须跟你离婚!”
茜子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骂着,她想把内心最憋闷的情绪一股脑儿地爆发出去,要不她要憋死。她一个劲儿地骂,没有人理她,她感到累得嘴疼牙疼。的确累了,她已经完全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再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了。
在她看来,这种丢人事也无异于是这街道,这树林里的一块疤,嵌在这繁华美丽的背景之上,突兀的灰败,她不想将此事再扩大,她知道倘若被他人掀开,便是鲜血淋淋。
茜子似乎感到周围分分秒秒都透射着阴冷和诡异,隔着那幽深的林子,分分秒秒,每一道光影中都飞扬着尘埃和绿霉。
也许是直觉作怪,茜子每一次仰起脸,无论以怎样的角度,她的目光都避不开那个张扬女人的眼神和咄咄逼人,那个女人仿佛已经成了眼前的一粒飞蚊,如影相伴,躲不开,揉不掉。
朦胧中,她看见那个女人咋变了模样,时不时地晃出一张雪白雪白的橡皮人一般的脸,没有眉毛,没有嘴唇,呲着牙,阴阴地笑。
“今天你不说话,就是理亏,你是默认了,你想对抗是不是?”茜子想去厮打眼前这个男人,她恨不得咬他几口,但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衣服。
她揉了揉流泪的眼睛,勉强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阿权竟然也不见了。
茜子认为他肯定是理亏,暂时逃离,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又去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算了不管他,等他回来再继续理论,跟他离婚,必须离婚,一天都不能过了。
茜子就这样迷迷糊糊在树林里等着,她不吃不喝,人们来来往往,都不知在忙什么。她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她在想:会不会自己被他们气晕了,神志不清?我要振作,我要吃饭。
茜子拿出几个鲜红的柿子吃,可是这几个柿子却很涩,不是甜的。茜子才发现这柿子是硬的,她恨不得拿硬柿子砸向丈夫和那个黑衣女人,可是此时他们不在这里,他们都逃走了。茜子索性将柿子狠狠地抛向远处,她又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在大声说:“阿权出事了,在高速公路上。”茜子一听又气又恨,心想肯定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开车去玩的。不管他,出事了不亏他,让他们自己献丑吧!
心里这样骂着,可是茜子却坐宁不安,这时她又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也在询问她:“茜子,是不是阿权出事了!我听别人说的!”
茜子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吧,也许他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赶紧打电话问阿权,电话一直打不通,没人接听。难道出大事了?怎么不接电话,人不行了,还是出院了?
茜子赶紧连夜往事故现场跑,她怎么跑不快,速度提不起来。没有电车,只能步行,她穿过黑幽幽的树林,小道曲曲弯弯,柳条伸到小道,人穿过小道时很艰难。茜子心急如焚,此刻她啥也不想了,她要快速走到,她完全忘了阿权对她的心灵伤害,她也不再有离婚的念头了,先见到人再说。
还没有走到就看见侄儿子慌慌张张对茜子说:“四叔出车祸死了,送到医院人已经不行了!”
茜子脑子一轰,开始大哭。她哭的死去活来,她抱紧路边树木,竟一步也不能走了。
摸着阿权冰冷的尸体,茜子把对丈夫恩怨情仇全都忘光了,她悲痛万分,哭得死去活来,又开始诉说着自己的悔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拦着他,不让他走?又恨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解释一下再走?为什么要留给她许多迷?为什么死的这么凶猛,竟狠心撇下老人和孩子撒手而去?
出轨的他,死了!茜子也说不清为什么对一个背叛她的男人仍如此留恋,她很快忘了他的不好,她哭的是自己昔日的爱人,不是那天晚上背叛她的男人。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已经走远了,再也不会来了,现在面前死去的,一张冰冷的躯体,却是自己深爱多年,一直呵护她和孩子们的丈夫。她一定要哭,一定要把他哭活,哭醒,然后扶着他一起回来过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茜子哭得天昏地暗,她突然感到大地树木,以及周围的人都在旋转,然后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刮起了大风,天色越来越黑了,很多人都又过来拉她起来,都在劝说她,也都在跟着哭泣。可是这场景中一直没有茜子的两个孩子出现,可能阿权的死,还没来得及通知孩子们吧!
茜子一想到两个孩子,就又开始大哭,她害怕孩子们接受不了,她害怕这个家瞬间毁灭倒塌。她一个劲儿地叮嘱身边的人:
“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的孩子们,他们太可怜,他们正需要父亲,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疯掉的!”
人们都点了点头,沉默不语。阿权是她的天啊!“老天爷啊!我可咋办呢?”她害怕这个天塌了,她不敢往后想,一个劲地哭啊哭,哭昏了头,竟然觉得胃口心口堵住了,气息上不来,没有了声音,嗓子很紧,她憋得难受,几近窒息。
突然她挣开众人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啊!啊……”几声,终于她哭出声音了。
她醒了!原来是恶梦魇一场!心口堵死了,茜子长舒一口气,翻转了身子,摸摸枕头上都是泪水……
她稳定了心情,用手来回揉了揉胃口,只听见心脏“咚咚咚”直跳。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窗帘处的一缕灰暗光线,映入眼帘。我的妈呀,吓死小心脏了!一看手机才四点多,后来茜子就再也无法入睡。
茜子平时也爱做梦,好梦不愿意有人打断,然而梦毕竟是梦。梦醒之后依然是那么的惆怅,那么的茫然,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焦躁,不安。
茜子回忆最近做过那么多的梦好像都是黑白色的,梦里根本没有彩色,黑白色的梦大都很恐惧,让人毛骨悚然。医学解释可能是身体出病变了吧!也大概是受昨晚看的电视剧的影响吧!
凌晨五点,茜子发了一条信息给了丈夫阿权:早安,一切都好吗?我晚上噩梦一场……
网友评论
告诉女性,不要给自己添堵,相信自己的爱人,同时也相信自己!快乐每一天!
然后,孟婆走过来说:喝了这碗汤吧,所有前尘往事都烟消云散。你安心轮回吧,下辈子你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