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正午,阳关透过被时间击穿的屋顶,落在被经年的雨水蚀刻出流痕的墙面。
那丛青葱的藤蔓没能越过被光阴洞悉的缺口,转而自在的垂下来向着接纳了所有苦难的大地。
注定得不到的,谁也给不了你,求不得的,跑遍世界也找不到。
这老屋终究是要继续破败,最后在壮烈的悲鸣声中结束自己看似漫长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消逝的一生。
那些曾经在这屋檐下看雨品茶朝夕不离的也在老屋寿终正寝之前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亘古不变的光阴不知疲倦穿梭其间。
留下的,不过是偶尔闲暇时记忆里漏雨的画面。
那年,我五岁,同样的老屋,瓦片的裂缝,粉笔圈不住缓缓移动但却无法留下的光斑,最后它变红,落在东面的墙上,那一刻,对于时光的理解彻底化为悲伤和惆怅,在黑夜降临之时被揉碎,提前铺满了我一生的画卷。
夫若游丝,游丝若怅。
我想,它必定还在思念那些曾经修葺过它,想获取它长久陪伴的人。
虽然在它的庇护下夏天只用风扇也会很凉快,冬天一张电热毯也会带来无法言喻的幸福和满足,但人们还是搬进了夏天空调冬天暖气的鸟笼。
它留下,似乎只是为了做个证明,为自己和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人证明那段时光的存在。
它守着流年,任由风霜雨雪将年迈的自己一寸一寸化为尘土,却又强忍着不肯倒下。
它像个垂暮之年的老朽,矛盾着要不要驾鹤西去,不经意间却又流露出孩童般天真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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