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家里打电话,看到妈妈正在煮粽子,立刻“馋了”——家乡的粽子最好吃。
老家的粽子很简单,就是用刚从河里打下的新鲜的芦苇叶包上糯米。上锅一煮,那芦苇叶和糯米融化的香味——粽香,便能传遍半个村子。
大家不要误会我要夸家乡的粽子。
在说我想说的之前,再看看另外两件事。
第一,多年前,去马来西亚,朋友招待吃粽子。说那是当地最好的粽子。可一打开,心里咯噔一下——这哪里是粽子!有的包了肉、有的包了虾米、有的包了豆沙、蛋黄……
米饭配肉或虾米或蛋黄,那味道其实是很好的。可是,当成“粽子”吃,就觉得不是味。心里想,都说南方人会吃,这也不好吃呀!我们老家的多好!
第二,昨天,儿子就嚷嚷着要吃粽子,不过点名要吃肉粽子。他说:“老家的粽子,光包了米,怎么能好吃呀!”
好了,下面就是我想说的——破“我”,破我头脑中的执念有多么难。
话锋转得有点大呀!
你看,我认为的粽子是什么样的,之后碰到了粽子便会不知不觉地拿“我认为”的来衡量。肉粽子、蛋黄粽子,之所以吃起来怪怪的,因为我是抱着对纯米粽子的期待去吃的,而这些全不符合自己的期待。它不符合“我”,不符合我已有的参照标准——甚至都不能叫粽子。
而且,不单单脑海了有“粽子”的标准,连身体也有了。我的舌头,我的胃已经熟悉了家乡粽子的味道。一想起老家的粽子,哪怕没吃,就有了“老家的感觉”。也可以说,我对粽子的执着,已经被身体记住了——身体和我一起执着了。这也说明,身心是一体的、不可分的。真正的破我要在身心两方面下功夫呀。
可其他人呢?比如儿子,他说“粽子就得是有肉的呀”。因为他第一次吃的是肉粽子,肉粽子成了他对粽子的评判标准。
对他们来说,肉粽子、蛋黄粽子等才叫粽子,才是好吃的粽子。粽子是可以五花八门的,可以包各种各样的东西的。
谁的对,谁的错?
若辩起来,一定是“我”对“你”错。比如我会说,最初,屈原老先生的夫人就是单纯把米撒到汨罗江来祭奠他的,粽子就得是纯米的。可别人一定也能找出很多粽子可以包肉、包蛋的理由。
事实上,很多事,没有对错,只有不同。你一辩,才有了对错。
因为,要辩,就会说“我觉得”、“我认为”。
可当我们说“我认为”、“我觉得”的时候,那个“我”可能已经是被“我的粽子”固化了的“我”。“我”是僵化的,我的认为和觉得不就是死板的了吗?
而硬要别人按照我的想法、喜好做事,比如让儿子就得喜欢吃纯米的粽子,那就既死板又糊涂了。
我想,可以享受家乡的粽子,可若执着于家乡的粽子才是粽子,那“我”就被包进“粽子”——作茧自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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