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过断舍离!

作者: 沐阳丫头 | 来源:发表于2017-06-27 17:35 被阅读20次
    “你好意思不?这么大个人,还捏耳朵,捏成这样……”

    对着镜子,撇过头,看着发红发黑的耳垂表面,快要被磨破皮了。越靠近耳根,由红到黑的程度逐渐加深,耳垂根部与脸颊是厚黑厚黑的痂层连接着。

    这种情况,不用说为我操心的人有何良策,就连自己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终究不过断舍离!

    捏耳垂,这怪癖,是顽疾!二十几年,就像吸大烟,越来越上瘾,怎么都戒不掉!

    捏耳垂,这不很正常么?怎么就是顽疾了?

    是“捏”不是“摸”,这俩动作所使用的力度是大巫见小巫!


    能追溯到我捏耳垂的最早历史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光头的我,被堂姐搂着,右手抱着个皮球,左手捏着自己的耳垂。大概是春天,脚下的青草没到我膝盖,身后是家门前的那口已经逐渐消失的池塘。

    曾经,我在池塘旁边,追过那跑得飞快的鹧鸪。它们一家子住在池塘靠近中央的芦苇丛里。

    从记事起,就喜欢捏耳垂,小时候捏的都是别人耳朵上的耳垂,偶尔捏下自己的。

    一到晚上睡觉,不是捏我爸就是捏我妈的,他们把我手摁下来,没过一会儿,我闭着眼,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会儿,又落到了耳垂上……

    而且,不仅仅是老爸老妈的耳垂惨遭毒手,但凡是和我睡过的,姑父姑妈,外公外婆,堂兄弟姐妹们,最可怜的,是老弟,从一出生耳垂就被蹂躏!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老弟得感谢我,要不然他耳朵不会生得那么好看!

    终究不过断舍离!

    当老弟还在竹篮里躺着的时候,我的手穿过竹片围栏,轻轻捏,每次老妈看到,就说我,后面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就“啪”的给我手背来一掌,之后我习得了两种能力,侦查和反应。


    在学校,一个人睡,慢慢地,自己的耳垂成了主攻的对象。

    听课走神的时候,低头写数学题的时候,看读者文摘的时候,在教学楼下发呆的时候……但凡能够腾出手来的情况下,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捏耳朵。

    以至于后排的同学私底下把捏耳朵作为我个人最经典的动作。

    尤其是最开始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心里越紧张急躁,捏的频率也会跟着加快,耳垂也会更痛。

    明明感觉到痛,可又似乎感觉不到。痛感和捏的频率两者之间关系是正反馈。

    越是烦躁就越是变本加厉,导致情况深度恶化,捏耳垂的行为才会稍微收敛。不过好景不长,又会卷土重来。


    我的每个同桌几乎都意识到我这个坏毛病。或揶揄嘲笑,或鄙夷轻蔑,或云淡风轻。

    高中那会儿,荔枝是我同桌,坐在我右手边,实在看不下去我如此残害自己的行为,约定每看到一次,就打一次!

    就在约定后的三到四天里,我的右手被打红了!当我正跟着老师的思路思考问题的时候,“啪”的一声震得我回不过神来。

    半晌过后,我转头委屈地望着荔枝,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听课,感觉到我盯得有一会儿了,她边做笔记边撇过头说:

    “咋啦,不高兴哦,叫你捏……”
    “不是不高兴,是真的有点痛……”
    “要不然你不长记性啊”
    “哦”

    我委屈的表情并没有赢得荔枝的手下留情。

    不到一周,我就形成了条件反射,食指和拇指还没碰到耳垂,那种火辣辣的刺痛即受感让我以掩耳迅雷之势缩回了手。

    那一年,我的耳垂再也没有结过暗紫色的痂。但也仅此一年,当文理分班过后,我重操旧刀,没人阻止我。

    断断续续,续续断断地周而复始。


    无意识的去做一件事,没有原因可以找,也找不出原因。

    放假回家,老弟总是粘着我。不管在哪儿,只要和他一起,手一得空,就捏他耳垂。

    “姐,你捏耳朵好痛的”
    “嗯,我知道。”
    “能不能不捏了?”
    “不能。”
    “那我捏捏你的,你看看啥感觉”
    “好啊。”

    他那蜻蜓点水般的折叠动作,还不足以让我屈服。老弟看我没反应,不服,使蛮劲儿,力争让我投降。

    在家里,经常出现这一场景,我和老弟并排坐,一高一矮,互相捏着彼此的耳垂。可惜在技巧上,他还出不了师。

    老弟有问过。为什么那么喜欢捏耳垂咧?我说不知道。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至今我也没有得出一个完善的解释。


    心理学,懂得一点点皮毛的东西,解释不了深层次的领域。我一直觉得这种行为有某种意义,只是我自己还一直没有发现这种于我而言的特殊意义。

    一个不知自己身世的流浪贵族,不知道颈上的玉佩和自己的过去未来有什么联系。

    对心理学有些心得的朋友,和她说到这茬儿,她说有些行为一开始就是无意识的,当受到外界的刺激时,动作就会被强化。

    比如,我最初捏弟弟耳朵,老妈会阻止。就是这种阻止强化了我捏耳朵的行为。阻止阻止再阻止,导致了行为强化强化再强化。


    老弟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脾气的。
    实在受不了我:

    “姐,和你商量个事儿。”

    “嗯,说,商量啥?”

    这么喜欢捏我耳垂,干脆把我的俩耳朵割下来,用绳子串起,挂你脖子上,不限时间不限地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老弟的建议挺不错,不过实在是缺乏可操作性。

    前不久,被拖着去打了耳洞,彻底告别了这顽疾。这么多年,也不知是这顽疾纠缠我,还是我纠缠着它。

    这辈子,我以为我都改不了这坏毛病,到我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成为婆婆,成为祖母……因为,无数次被各种人士劝说批判,我总会竭尽全力护它周全。

    热恋中,情人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然而,当我下定决心不再偏执,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人总喜欢,拿过去的行为来评定现在或者预测未来。要知道,古语还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说呢!

    生活中,很多看似无伤大雅实则不利于自身的小毛病,像暗刺一样,不痛不痒,犹如暗涌,我们很少在意,也确实不须太过在意。

    但是,倘若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那就需要咬着牙把这暗刺一根根拔出来。有些人说,反正是暗刺,别人也看不到。

    嗯,没错的。

    可生活是自己的,骗谁都不要骗自己。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在于是否愿意对往事进行断舍离的筛选。

    那些执念,无论经过怎样的曲折,终是执念。

    我们需要做的,是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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