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裸山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 望着月亮
直到那蒜皮雪映着阳光飘然落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就是女主。
乍看之下,她并不惊艳,甚至算不上漂亮。而细看来,没有柳叶弯眉,没有樱桃小口,却有着高挑匀称的好身段和爱笑的卧蚕月亮眼,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她的美不在脸蛋,而在风情。
她聪明——有文化,也最心灵手巧
她精致——在荒凉的农村,依旧穿着自己缝制的旗袍,留着城里最时髦的卷发
她浪漫——剥蒜的时候也会唱情歌,有音乐便翩翩起舞,读莎士比亚的剧本,挂周璇的海报
……
我没法评价张一曼是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她无疑是个美人,至少在了解她之后。
她看起来毫无隐藏地袒露在你眼前,却像深海捉摸不透。
就像车前子在《平安帖》中梦见的叶小鸾:“像一件瓷器。身上绸衫,鲜绿的影子,朱砂之痕。仿佛釉上彩。来似青天落白雨,去时不卷衣间云。”
她不是茶花女,却有玛格丽特式的哀凉。
被世人唾骂,被曾经的“情人”们报复,被侮辱成无情无义的婊子、娼妇,那些曾经“见得多了”的剧情重新上演,最后一次却有所不同。
如果说,她早已对那些事见怪不怪,来了农村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那为什么这一次要选择自杀呢?
是因为剪掉了头发让她无颜见人?
是因为这一次她已无路可退?
还是因为,她像茶花女一样,遇见了自己的阿尔芒?
她和铜匠之间有没有爱情,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后来的铜匠是那么残忍,毫不吝惜地亲手毁掉了自己曾爱过的女人。
张一曼究竟为什么而死,似乎也并不重要了。因为张一曼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注定了。
据编剧自己说,最早在话剧版的《驴得水》里,一曼这个人物的命运,是在第四幕时也变成了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可是无论是观众还是演员任素汐都深深地感到,张一曼的心是比周铁男坚硬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妥协。
张一曼是从剧本里苏醒的角色。对,像《W两个世界》里的姜哲,从故事中跳脱出来,拒绝那个懦弱的结局,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她最后是不是真的疯了,也许并没有。但疯癫是不够的,是不行的,一声枪响,才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
还记得她的卧室一进门,就挂着周璇的海报。她喜欢周旋,还开玩笑道:“我要是在上海,有周璇什么事儿啊!”
预示着她的结局也似周璇般凄凉,精神失常,仍是“花样的年华”便离开了人世,以悲剧收场。
都怪这月色 撩人的疯狂
都怪这guitar 弹得太凄凉
欧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其实是裴魁山和一曼表白,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时,一曼说:“来到这儿,好不容易没人管我了,你能不能也别管我。"
他要带她去云南,过安稳平淡的生活。她只是笑着说,云南会下雪吗?然后像孩子一样,把蒜皮作雪花扬了满身。
她怎么会喜欢那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呢?她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和那些“浪女回头”后来为爱痴狂了的女主们不一样,她的烈,至死未熄。
很久以前,写过一篇陈清扬☞黄金时代|陈清扬:我不是破鞋
觉得她们像,或许是因为她们一样的风情万种,一样的率真迷人,一样的两袖清风无畏坦荡,一样的格格不入离经叛道;又或许是她们的爱情,都与理无关,与性无关,与忠贞无关,与归宿无关。
特派员在盘点三民小学老师们的污点时,一曼肯定地回击:“嗯?我没有污点啊。我有什么污点?”这话天真得就像陈清扬肯相信什么伟大的友谊。
她们自私,冷眼看这个世界原形毕露,无视规则,无视伦理,无视世俗的目光,无视恶意的中伤;她们更无私,用美好的身体将丑恶与欲望深深埋葬,不用爱上谁便低到尘埃里,留了个热闹的笑话给世人,再把凄凉和孤寂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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