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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京城琐记——打布袼褙,纳鞋底

「14」 京城琐记——打布袼褙,纳鞋底

作者: 青山如黛散文集 | 来源:发表于2019-03-09 11:39 被阅读3次

有句俗话说道“脚底下没鞋穷半截”,可见鞋对于人的形象有多重要,穿在脚上的鞋也伴随着人的一生。青山从穿家做的布鞋开始,然后是解放球鞋、白网球鞋、白边懒汉鞋、回力球鞋、皮鞋、旅游鞋,人的一生不知道要穿多少双鞋,似乎没有人记得清楚了,更不知道人的一生要走过多少路。漫漫的人生路上最难忘的莫过于母亲做的布鞋了,时过境迁现在的小孩子们就不会有我那么多的感慨了。青山就以此为由头和您聊聊做布鞋的经过,感触一把在那个年月里做布鞋时的过程。

做布鞋首先就要打“布袼褙”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知何为布袼褙了。首先将家中不用的旧衣服拆成布块洗净晾干,也会买一些新白布搭配在一起以增强耐磨度。选择一个大晴天,一块大的方木板,熬一锅面糨子时稍微地加一点白矾,然后一层均匀的面糨子,一层旧布在木板上平正的粘好,厚薄视布料的多少而定,待其晾干后就成了硬邦邦的布袼褙。而鞋店则是用大块的白市布来做布袼褙,材质虽然不同而打布袼褙的方法则是一样的。

布袼褙经过几天的暴晒后早已晾干晒透,把布袼褙从木板上揭下来后就可以拿着鞋底样子在布袼褙上画上线痕,然后就可以用剪刀依照鞋样铰下,在小白布条上(小百货铺有卖的)抹上糨糊,在每一片鞋样边缘处粘好备用。左右脚的布袼褙鞋样数量一定要相等,左右脚各有一片是用新白布做的布袼褙,而这一片要放在鞋底的最外一层。所谓的千层只是形容布袼褙的层数多也仅仅是个虚数而已。

捻麻线的工具叫纺棰,其形状似一个“丁”字,一段光滑木棍大约有十公分长五公分粗细用硬木做成,中间部位按有一节小铁棍顶端有一小铁勾。小百货铺的商品里有细麻线,但一般都是女人们自己动手捻麻线。买来的白麻后首先要分好麻批,然后双手协调一边转动木纺锤一边不停地在麻线上续上麻批,捻到一定长度后将麻线缠绕在纺锤上,然后继续的捻麻线直到麻绳捻够用为止。此动作您看似简单其实不然,麻线要捻的粗细匀称松紧一致方才好用这就需要经验了。

纳鞋底时将几层剪好的布袼褙叠压在一起固定好,左右脚的布袼褙数量一定要相同。工具就是一柄大锥子,一根大针,一枚顶针,麻线若干条。有条谜语;不点儿,不点儿,浑身是眼儿,谜底就是顶针。纳鞋底时先用大锥子在鞋底上用力穿透出一个小孔,再用大钢针引导麻线穿小孔而出,再用力地勒紧麻绳线依次而进,此动作方称为纳鞋底,而布鞋的寿命也就在哪反复使劲的勒紧中。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都是非常用力气的。

纳鞋底时一般都是从鞋底的上部开始依次向下顺延,好的女红针脚密实匀称松紧一致且排列有序,每平方寸要达到一百针以上。手法有一字针和十字针之分,一双鞋底平常要纳一千多针,最多达到两千多针。儿时经常见到母亲和街坊邻居们一边聊天一边纳着鞋底,时不时的用锥子划几下头皮。内联升鞋店工人师傅们纳鞋底则是需要一件木制的架子来固定鞋底。

鞋面的样式一般都是买来的,将买来的青布白布依照鞋面的样式剪好需要留有余量,鞋面和鞋里事先缝好连接在一起。鞋面是用一般的青平纹布、条绒布,高档的则用礼服呢面,里子是白布,外面青布一层,白布二层均折好缝上,方口圆口则是鞋的样子。

一切准备好后再下一步就是绱鞋了,北京旧时的鞋铺做鞋卖,也兼顾绱鞋的外活。绱鞋,就是将鞋底和鞋面缝接在一起的工作,绱鞋的技术性很强也就是最后一道工序,至于鞋楦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绱鞋需要一个木制专用工具——夹板,鞋楦、锥子、大针、麻线等,布鞋有反绱正绱之分。反绱就是将鞋面翻过去,也就是白布里子朝外,鞋绱好以后再用手把鞋面翻过来。如果您的鞋面做得不结实,或者绱得不合适一翻之际鞋面就会开裂炸线,那就前功尽弃了。

绱好的布鞋要用鞋楦把他撑起来,根据布鞋的大小用不同的鞋楦,绱鞋铺子的鞋楦多了去了。有鞋楦头和鞋后跟之分还有许多厚薄不一的木片用来撑紧鞋楦,还要在撑紧的布鞋上稍微地潲一些清水,最后在鞋底周圈刷上一层浓稠的大白水,这才算大功告成。有一句俗语说得特清楚:绱鞋的不用锥子——真好!(针)

在中国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多多,如果女方给男人做一双布鞋那就有终身相许的意思了。如今这种老掉牙的桥段连影视剧都懒得用了。现在的女孩子们几乎不会做饭,更不会做女红,没准连钉扣子的这种小事都不会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勉强不得。

丙申猴年五月初六,写于房山蜗居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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