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小黑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01
世人皆言繁花似锦灯红酒绿,而我却说流年似水烟火人家。
柴米油盐酱醋茶,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世间千般酸甜苦辣,在我看来全都融入这一茶一饭,一醋一茶之中。
还记得,在我年纪尚幼时,父母因工作繁忙,常年为了生计碌碌奔波,故而将我托与姥爷照管。
老人独居多年,拉扯大母亲一人已是不易,却毫无怨言的接下了我这个烫手的山芋。那时不知生活为何如此艰辛,即使是父母也不能日日陪伴。
如果知道父母的背影不过是为了让我不再漂泊,我或许就不会觉得他们抛下我是一种洒脱。
02
记忆中,早餐总在早点铺子打发,阿姨手上的皱纹藏着所有的沧桑,卖豆浆的小店总冒着热气。
午餐和晚餐,都是老人为我准备,那时候一柴一米一饭一茶,幸福总在老人的手里发芽。
家中有一个四方小院,院中搁一小炉,炉上置一扁壶,或一铁锅,每每放学,不闻壶中水声沸腾,便见锅中菜色翻腾,油烟味裹着老旧收音机滋滋啦啦戏曲的声音,充斥在老旧的庭院中,如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充满了岁月独特的陈旧气息,那一幕定格在记忆中的,模糊的是整个世界,清晰的是老人那一脸宠溺的笑容。
我们总以为世界就是远处城市五彩缤纷的霓虹,身处霓虹之时才发觉那一方小院才是此生最大的牵挂。
珍惜现在拥有,只怕回首,物是人非。
03
升入中学后,我搬离了那方寸小院,也离开了老人,告别了那一个扁壶和那只铁锅,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漂泊。
我的一日三餐,交给了父亲照管。父亲是个太过合格的厨师,而我又是个太过合格的吃货。
两人当既一拍即合,大的爱做,小的爱吃,配合默契。
煎炒烹炸煮,菜色的色香味无一不全,诱惑地我打起了长身体的名号使劲儿吃吃吃。
可惜的是,自此我再没有纵向发展过,倒是横向扩张不少。
在别的孩子书写着“山无陵,江水为竭……”的日子里,我却在拼着命与美食斗智斗勇。
如果说美色与美食定要二选一的话,我定然已舍美色而选美食。现在想想,总觉得父亲是睿智而富有远见的,当初若非美食导致了我的圆润,那我定然不会在情窦初开的年月里过着孤灯清影自读书的悠闲日子。
他人择一人白首,而我择美食而终。
04
大学,我终究还是离开了熟悉的城,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每每回家,都已近乎入夜,走近那幢再熟悉不过的高楼,仰头望去。
远处星光点点,灯光却是一片一片,让这座拥挤的钢铁森林竞产生了丝丝暖意。
不过家中的灯必是明亮的那一盏,那黄晕的光,在茫茫夜色中极力扩张,轻而易举地笼住了游子漂泊的心。
一家四口围坐桌前,述一述生活琐事,聊一聊家长里短,伴着一桌丰盛的家常菜,父亲泯一口酒,脸色微红,话匣子便再也收不住,母亲埋怨着父亲却也掩不住眼中流转着的温柔。
东兔西乌相逐间,生活就这样在时间长河里细细地流淌着。
我总是固执的认为,沾了烟火气息的女子最美,是那种朴实无华却又素雅安然到骨子里的美,和尘世间的气息最相近。
无论是平日里精明干练的职场女精英,还是普普通通的路人甲乙丙,当她们换上家居服,系上围裙,手拿锅铲,白日里的干练与普通都在此时隐没,只余眼角眉梢的淡淡温柔。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总想着,自己也娶一个这样的女子,不贪不慕,不焦不躁,能烧得一手好菜,待晚归的我回来,为我斟一杯热茶,上一桌好菜,白日的疲惫与菜上蒸腾着的热气相缠绕,消失在橘红的暖光下。
05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
左岸柔软,右岸坚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
左岸住着我们的欲望,期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中打下的烙印。
左岸里是老人慈爱的目光,右岸是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
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徘徊在冬日的馄饨摊前,卖馄饨的老人给女孩盛了一碗馄饨,女孩感激的落泪。
老人说,你因为我一饭之恩而落泪,你母亲为你做了十几年的饭,你又怎忍心出走伤他的心呢?冬日一饭之恩中的暖,想起家人后的自责与内疚,千百般滋味,只可自己一一细品,与他人说不清道不明。
我在河的中央,即使踉踉跄跄,也从未跌倒。
我开始爱上这平淡日子的脉脉温情,爱上这平淡日子的人情冷暖,爱的是那一份守候,那一份期望。
爱那千百般滋味,万般的寄托。
那一份带着烟火气息的温暖,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朴素最真切的情意。
即使来到灯红酒绿的城市,吃过上百元的自助,听闻几千元的洋酒。可依旧忘不了那一饭一米一醋一茶,那里藏着人生所有的棋琴书画诗酒花。
时间是个牢,锁住记忆的桥。
06
记忆中那方扁壶,那只铁锅,是我记忆里不可磨灭的美好,也藏着我逝去的童年。
时间同是个伟大的作者,它必将写出最完美的答案。
它让我结束一段旅程之后,开始另一段从未经历过的漂泊。
想到这么无聊的生活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就感觉很开心。
它让我安逸在这样一个城里,努力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种花种菜,种简单的喜欢,种悲悯的情怀,也种爱。
种子,是所有人曾经给我的爱。
我是欧小黑,一个想认真把自己感悟写出来的工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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