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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传说辑·孤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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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那些人总是这样议论我。不过没关系，我也不爱和这些人打交道，我喜欢独处。“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讨厌白天，讨厌阳光，讨厌一切光亮的东西，我也讨厌声音，讨厌热闹。于是，我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封了，拉上厚厚的窗帘。整个屋子就昏昏暗暗，如同黑夜一般。
白天，我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静静地躺着。到了深夜，我苏醒了。在满月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得格外不稳定。莫非我像电影中的狼人一样，会在满月里变身？哈哈，你怎么会那样想，我是一个人类，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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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会在浑浊不堪的被窝里昏睡过去，陷入那个梦境中。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我在一个空白的世界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刚开始，我很喜欢这里，因为没有人来打扰我。于是我惬意地蜷缩着，脑袋放空，面如土灰，如同死人一般躺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莫名地感到不安，于是我立马起身。我不停地奔跑着，我想逃离这里。于是我一直跑啊跑，跑啊跑啊，可是无论我跑多久，我总是在一个空白的世界里，恐惧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慢慢渗透到我的身体里，细胞中，将我侵占，摧残我，蹂躏我。而我除了漫无目的地逃命，惊慌失措，也没什么办法。
我猛地惊醒了，睁开眼，一片漆黑狭小的封闭空间，胸膛一阵一阵地起伏，浑身湿透了，头发紧贴着我的脸。我拉开盖在头上的被子，外面一片漆黑，已经是深夜了。
我起身，坐在床沿边，静坐在黑暗中。平静如水的夜，安静得可以听见我的喘息声，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慢慢地，我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屋里的一切。我穿上衣服，赤脚走到窗边，冰冷的地板让我脚底凉凉的，我拉开厚重的窗帘，顿时一片银华泄入屋里，美极了。
我似乎能感受到月光的阴冷。地上照出了我的影子，趁着月光，我随意地舞动起来，地上的黑影就随着我的动作舞动起来。我扯了一边嘴角笑起来，因为余光中，我望见了天上的—轮满月。
“满月满月……”我低声地呢喃着。血液在我的身躯里汹涌着，澎湃着。我兴奋极了，“啊~这夜，又邪魅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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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上一身西礼服，来到洗手间。昏暗的灯光，照得镜中的面孔病态的苍白，那是长期没有接触阳光的缘故。我精心地梳理着头发，把头发梳得油光可鉴。我又认真地刮起我的胡渣，“是啊，好久没遇到满月了，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梳洗罢，我轻轻地带上门，出来了。暗夜苍茫，皓月当空，世界安静得如酣睡的婴儿，此时世界最可爱了。我优雅地踱步，一到兴致就邀黑夜跳一曲华尔兹。
夜最美了，又安静又不拥挤。在白天，到处都是人在走动，吵吵闹闹，烦人、烦人。世界上怎么就生了这么多的人呢，也不节制节制，上帝都不管吗？
算了，上帝此时肯定在打盹，不过啊，上帝的一秒，人类的一千年。上帝一觉醒来想必也被人类的发展速度给震惊了。到时候上帝再发一场洪水，把整个世界都淹了，哈哈。
不行不行，那岂不是自己也要遭殃了？不对，圣经里说会有人造一艘诺亚方舟的？那个人是谁来着？该死，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天呐！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罢罢，还是专心地跳我的舞吧。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圈，漂亮，再来。一二三四…….”
-4-
远方传来汽车的车轮声，伴随着杂乱的说话声、脏话、笑声。寂静的夜里，还有游荡的人群，他们是年轻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世界就是一坨狗屎。
“叭——叭——”几声刺耳的鸣笛声刺破了夜，车头灯也照在我的身上。车上传来声音：“真是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跑在马路中央跳舞。我还以为见鬼了，伙计们，你们说是不是！”说罢，车上响起一阵哄笑，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怪物。
有什么正常人会在大半夜里像幽灵般的游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由酒气，汗臭气，廉价香水味，还有精液的气味混杂交织而成的怪味，都是人类最原始欲望的喷张。纯洁的月光也雨露均沾地照在这些年轻人身上，如果每个人都像月亮这样博爱，世间不就和平安详了？
“见鬼，好好的一次旅行竟被几个该死的小子搞砸！竟敢用强光照着我，愚蠢至极！”我心里一阵不爽，但我还是很绅士地走到车窗边，对着里面说：“先生们，晚上好！不过你们打扰到我的月夜之旅了！”
“兄弟们，听到没有，这个怪人说什么月夜之旅，可笑，真是神经病。”车上又响起一阵哄笑。我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把枪，伸入到车窗边的那个混球的脑门上，平静地说：“是啊，精神病人杀人法律可管不了。”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宁静。“啊——”是女人该死的尖叫声。女人就是无耻的东西，上帝帮她们造了两张嘴，一张是万恶之源，一张用来发出万恶之声，有趣的是 ，两张嘴都能含住男人的阴茎。
“啊喔，先生们，他死了。人类怎么就如此脆弱呢？一颗小小的子弹，穿破皮肤，头骨，与脑浆来个亲密接触，你们谁是下一个？”
车上的几个年轻人脸色铁青，却不忘没命似的地发动引擎，一溜烟离开这里。看着急速离开的车子，我平静地用手巾擦了擦溅在脸上的点点血迹，把枪放回衣服里。夜，又回归平静。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月夜下，一个黑影正在优雅地跳着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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