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底层》（197）牧场“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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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前四人组不太喜欢去养牧者的牧点去盘草（就是把草场上成捆的牧草，装满牧点上的农柴车或者四轮车，运送到牧点后，卸车并摆放整齐并码成垛），这种盘草，因为草场和牧点的距离都很近，最远的距离也就四五公里，最近的距离也就一公里左右，因为距离近，每天要用农柴车或四轮车在草场和牧点之间装卸草捆很多车次，并且每次装卸之间，因为车程距离近，时间比较短，所以中间也就没有了休息的时间。

盘草一天下来，感到特别劳累。而且每一个牧点距离好力河市区都比较远，一份牧点的盘草最低都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所以只能在牧点居住，牧点和农点一样，居住环境是相当艰苦，有时在秋季雇佣的工人多的时候，有的工人在好力河地区寒凉的秋季天气里，要在牧点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居住，好力河秋季的夜晚，在没有取暖设施的帐篷内睡觉，连心都会被秋风寒气扫凉。

若果遇到大方点不计较的牧场主，在伙食上多一些肉食，汲取的能量和热量，还能补偿每天盘草所消耗的巨大体力和能量。如果不幸地遇上非常抠门的牧场主，那么盘草者的噩梦也就开始了，除了每天对盘草的数目不满意外，在每天给盘草者食用的饭菜上更是吝啬，简直和“欧也妮葛朗台”有的一拼。每天的伙食除了羊油煮挂面，就是馒头就咸菜，牧场主在牧点上腌制的咸菜继承了蒙古族兄弟们的腌制方法，不管是腌制的大头菜，还是豇豆角亦或是小黄瓜，腌制出来的咸菜都是酸咸菜，不知其他的打工族能不能吃的惯，反正李国前是吃不习惯这样的咸菜，吃过了好几次，每次吃完后，都有烧心烧胃，间或有想呕吐的感觉。即使吝啬鬼的牧场主大发慈悲，为盘草者偶尔炒上一个热菜，那也是土豆片或者是洋葱，最主要的是这样的热菜里见不到一丁点的肉类。

有的读者会说：“这么抠门的牧场主，不给他干活就是，回劳务市场重新找活干，反正秋季是打工的黄金期，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好活”。读者们可能忘记了作者前面前叙述过，不管是牧场还是农场，距离好力河市区都比较远，即使距离当地最近的村镇也有百公里以上的距离，牧场和农场都在草原深处，离偶尔有车辆经过的公路也有百八十公里的路程。盘草者在被牧场主用越野车拉到牧点干活后，若果盘草者在到达牧点后反悔，或者在盘草进行到中途，提出不再继续干活，不但得不到工资白白浪费力气之外，牧场主也不会开越野车把你送回好力河，甚至送你去最近的公路都不可能，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行走，白天还好，晚上怎么办？即使经过长时间的跋涉，走到草原上的公路边，不知道公路上何时能经过车辆，而且经过的车辆能不能停下来让你搭车仍然是未知数。所以被牧场主接到牧点的盘草者，即使受尽牧场主的为难和刁难，几乎没有人在活计没有干完就提出不干，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也许读者会说：“牧场主这么不靠谱，一开始就不上他的车，不去他的牧点不就可以了”。可是所有的盘草者都没有那样先知先觉的预见力，每一个来找人干活的人，不管是工程的老板，还是农牧场主，他们在找人的时候都会说活计很轻松的吃住条件都很好的话，不会说自己那里的活又脏又累，工资又低，而且伙食又非常糟糕。若果这么说活的老板肯定是个傻子，也不会有一个打工者去给他们去干活。因为所有的来找人干活的人都会忽悠，放大有利条件，隐藏不利因素，打工者也无法分辨真假，每次去干活也都是靠运气，市区附近的活还好，如果不满意，随时走人，最多就是多走几步路或者搭上几块钱的车费而已。可是路程遥远的干活地点也就没有了办法，只能咬牙受苦受累，并且受着窝囊气把活干完。当然不是所有的农牧场主都是这个样子，大部分都是说话和气，大度大方的农牧场主，那种小肚鸡肠精于算计的农牧场主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去牧点盘草者遇到什么样的牧场主，也只能看自己的运气了。

去牧点盘草者的工资计算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按天计算的工资，就是俗称的日工；一种是按捆计算的工资，俗称的计件。大多数的盘草者都愿意挣按捆计算的计件工资，不愿意做按天计算的日工，第一因为按捆计算的计件工资，每天虽然也很累，但是每次装多装少，一天盘多少个来回，几个盘草者说了算，牧场主无权干涉。如果是挣日工资，那么牧场主每天天刚放亮，就会喊盘草者起床吃完饭，然后去草场上往牧点盘草，每天晚上天都黑到看不见，才会让盘草者收工回牧点吃晚饭，虽然每天的日工资也给的很高，但是盘草者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所以很少有盘草者去做这样的日工。

基于盘草到底能遇到什么样的牧场主的不确定性，还有就是牧点上吃住环境的艰苦，所以李国前四人团队，从来不去牧点上去给牧场主干盘草的活，即使牧场主开出的条件优越，许诺的待遇优厚，李国前几个人也没有动心过，就是不去牧点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