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末,对于我来说,有些艰难。
2个多月,辗转在北京的各大医院。这段时间去医院的频率,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
说真的,你只要生过一次病,在深夜的病床上听到过别的病房传来的哭泣,体会过因为疼痛连最简单的翻身都无法自行完成,什么都想吃但什么都不能吃,想做许多事但发现自己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你就知道,健康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
绿叶悬挂,黄叶凋落,败叶枯枝……院内的植物,记录着医院的四季,也见证着这里的生死离别。
手术一阵微风袭过,金灿灿的银杏树开始飘落,铺满院内。叶子边落,工作人员边马不停蹄的打扫。
弥漫在空气中的药水味,急匆匆行走在医院的病人,一辆辆快速前行的救护车,都无暇顾及银杏这抹堆砌的美。
有时,会抱怨生活的不公。不熬夜、不喝酒、不抽烟、不暴饮暴食、跑步、每月吃几十个苹果的我,为啥还会得病?
至今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或许是上天想让我经历多些“第一次”吧。
手术第一次凌晨挂号、第一次排队建卡、第一次等待十几小时换来医生的几句话、第一次动手术……在每天人来人往的医院,不得不让人愈发思考人生的意义。
术前:沾人间烟火,喜提心态
我是一个不经常生病的人,感冒一年也不会得几次。突然说要动手术,特别紧张。一直想,如果是误诊该是多好!
拿着一家医院的诊断,穿梭在北京的各大三甲医院,寻求朋友的各种帮助,结果依旧一样。
确定好医院后,“采访”了好多在这个医院看病的人,都说:“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挺好的,放心就行”;主治医生给我说这只是个小手术,耐心地安抚我紧张的情绪。
手术前,我偷溜到医院外面,深吸新鲜空气。走到超市,一位妈妈给儿子挑拣着橘子,边挑边给我说:“这橘子我试过了,很甜,小孩子肯定喜欢吃。”
抓有限的时间透透气,沾沾生活的气息。
术中:“麻了,切了,削了。”
刚进手术室时,看到一排排躺在床上的病人。有做完手术,等待麻药劲儿散去,推去病房的;有还没做手术,打点滴准备中的。
只听旁边的医生对助手说:“准备好了吗?赶快把这个麻了。”
“麻了,切了,削了”,这些字眼,是在手术室听的最多的。
对于医生来说,他们司空见惯,做手术像是宰杀一头猪一样,流程熟悉,简单利索。
术后:“生孩子比这痛多了!”
一只手动了手术,一只手输液,被“捆绑”的我失去了自由,只能缓慢蠕动身躯。
幸好,有不同性格的病友陪伴。
01
在我病床左侧的是位60多岁的阿姨,退休后去过十几个国家,喜爱户外活动,爬过北京大大小小的山。
她兴奋地给我展示着她的照片,说:“你看,我去韩国时,穿它们本土衣服拍的照片,还不错吧;我最喜欢去的是日本,感觉那里的环境与人文都特别的好。”
她手术后,不用人照顾,自己拔止痛泵,自己洗头发,自己吃饭,特别佩服她的毅力。
手术唯一挂念的就是她1岁多的外孙女,跟外孙女视频时说:“姥姥听你说几句话,病就好了很多。”
02
一位是37岁但已有2个孩子的母亲,在通州开服装厂。
她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特别的健谈,跟我们聊:“自己的大女儿16岁,在北京国际学校学舞蹈,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只要站在舞台上,就光芒四射!”
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渴望自由的她,手术当天就着急出院,在病房来回走动。
03
一位是已经82岁的老太太,都有了曾孙。说之前跟相声大师李金斗住在一个院里,夸他特别的孝顺。
手术老太太住院期间,都是自己儿子,儿媳,孙媳轮流照顾。
她像个老小孩,怕麻烦别人,一个劲儿地说:“平时在家不怎么有痰,一到医院就咳个没完,吵到你们别介意哈。”
接近黄昏,医院走廊里铺满余晖。孙媳妇扶着老太太散步,一圈又一圈,望着她们的背影,倾羡这一家的和睦。
一代又一代,不仅传承着小家的孝道,也记录着不同时代的变迁。
第一次经历就医的整个过程,才知道有认识在医院工作的人是多么幸福,深刻体会到老人从小希望我们当医生或老师的愿景。
第一次动手术,暗自下决心“要多锻炼身体,清淡饮食,少熬夜”。每天听着病房外传来的哭声,才意识到当疼痛来临,健康是多么地重要!
第一次住院,被推出手术室的那刻,看到焦急等待的亲人,还有他们在病床前一寸不离地照顾,才知道你要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他们。
手术出院后,看着湛蓝的天空,吆喝声不断的摊贩,匆匆走过的外卖小哥……疼痛逐渐地减弱,真的还是好这口市井气息!
第一次手术,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可以,想给自己送束花。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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