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或许自私的决定

文/连山蒂

不出意料，昨天我又喝醉了，依然是在阴历八月廿六这一天，已经成了个惯例。

这是你的生日，我记得清楚，似乎也没有刻意去记，当我查过廿的读音后，连带着八六，就一并入了记忆，挥也挥不去。

小乐姐，你知道么，昨天我真的很悲伤，因为我遇到了三个带着你影子的人，我们聊了很久，她们同样很美丽；当然，昨天我更多的是快乐，毕竟，等了三年的笔，我终于可以发挥它的价值，然后把我想说的，有头有尾的写给你！

请原谅我，一厢情愿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正如你当年做出那个或许自私的决定一样，根本不留给我们任何准备的余地。

与你相遇，最是幸运

高三寒假前的期末考，砸了，我很幸运。

放假头天，妈看着我几近中游底层的成绩单，嘴唇打着哆嗦，还有些语无伦次。内陆地区气候特征就是如此，即便穿着厚衣在家里，也根本抵不得外渗的寒气。

那晚，趁着我写五千字检讨的当口，妈从众多家庭辅导老师的信息中联系上了你，原因很简单，你是我们镇里出了名的区高考理科状元，自带光环特效。当然，更主要还是因为咱们有缘，毕竟当时你发布兼职消息还不到五分钟。

第二天早八点，你踏着和煦的晨曦准时登门，带着最温暖的笑。

说真的，第一眼，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靓丽很青春。一米六左右的个头，乌黑长发，鹅蛋脸，匀称五官，长睫毛。一身御寒的衣服，在你身上，毫不臃肿，尽显干练。

“阿姨好，我是连晓乐。”

这是你的第一句话，有意无意的把我排除在了你打招呼的范围，于是，本就不满妈给我寻找“监督”老师的情绪在这一刻帮我做出了回答。

“老师，不要耽误时间了，我已经收拾好了书桌。”然后头也不回，朝书房走去。

后来你跟妈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从始至终，你一直都是保持着进门前的那抹微笑，倒是让我有些惭愧。

授课的内容很全面——说方法讲题型，教句式写作文。不过，我没法想象你撂下高中课本这么多年，却依然能把我都认为很生辟的内容讲出，而且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最关键，我能看出来，每门学科你都很擅长，也皆有心得。

于是我知道，自己很幸运，老师很有本事，妈妈找对人了。

那一天，我们确定了称呼。

你大我四岁，我叫你小乐姐，你叫我小蒂。

也是从这一天，你为我埋下了希望的种子，让它在幸运与幸福的土壤里开始成长。

我问你:“大学好么？”

你的表述要比我班主任的话语，更真切美好的多。

我问你:“我能考上本科么？”

你的回答要比我内心里最期盼的结果还要斩钉截铁。

于是，我就真的相信你，感谢你，甚至盲目的以为你就是我最后的希望……

四十二天，你肯定了我写作方面的天赋，让我握着笔杆的手更加坚实有力。

四十二天，我发现了你握着我判断洛伦兹力与安培力的手真的很无力，正如你写出的字，多少有些浮虚。

一千多个单词，数不清的化学物理题，还有你赠予我的考试真理，充盈了这个假期，也温暖了已经感不到冷的冬季。

你是非常要强的，你坚持用缜密的思考做出自己的决定，然后用最大的能力与最诚恳的态度克服一切困难。于是，我明白，人的成功，真的没有偶然。

一个寒假，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畅想着距离已不再远的未来。我知道了你的生日是阴历八月廿六，也不自觉地就记住了这一天。

临分别那天，毫无征兆，你平地里摔了一跤，手上磕起了皮，说真的，我心里挺痛，却也很想笑，无法理解你当时的心不在焉。大概也是因为分别在即，多少有些不舍吧。

不过你还是走了，只留下了授课书以及那无法忘怀的温暖笑意。

人有了希望，就会更加努力。寒假过后的小蒂，的确满血复活，用冲刺梦想的劲头去学好每一天，然后把幸运的势头从一模延续到了三模。这中间，远在他乡的你就时常给我送来祝福，就用那最老式的按键手机。

半年多，我们互发的每一条短信，直到现在我都保留着，也多亏了老式手机的质量够硬，直到现在，依然如初。

其中有一条是我三模后发过去的，内容如下:

小乐姐，如果高考分数我达成了你给我的目标，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的回信是第二天一早:

好啊，小蒂，只要我能答应的，没问题！

路口有你，从不孤单

那年高考前迎来了个端午节，你从省外赶回，只为帮我完成最后的查缺补漏。

说真的，当我再次看见你，尤其是那标志性的微笑，黑色五月留下的阴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阳光，我想拥抱温暖，还好，你没有拒绝。

比起上次见面，你走得慢了许多，像是在丈量我家客厅到书房的距离，当时我只觉得你大概是被我的拥抱吓坏了，神不守舍吧。

这一天的补课，比以往都要顺利的多，不过你没再握着我的手判断磁力的方向，即便我故意做错了这个你引为重点的题目。

讲课的时候，我看着你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几个简单的眨眼动作，已经让我读懂了一切——你责备我审题不认真、你表扬我难点没有忘、还鼓励我继续努力学。

我喜欢看你这双大眼睛，真的有神又灵动，甚至为此我还想专门用家里的相机给你好好拍几张。当然最后，都只是想想而已。

与你相处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这一天临走，你对我说了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

“世界讲究平衡，小蒂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收获，相信自己！哦对了，我的运气一直不错，这次借给你高考一用，很灵的，到时候试试！”

我送你坐上了回校的晚车，却并未挥手道别，只是默默将不舍转成了精纯的动力，目送着你离我远去……

你的每一句话语，在剩下的几天，都会被我重温一遍，连带着当时温暖的拥抱，刻进了脑海深处。

6月7日，晴。看过你一早发来的信息，背了一遍你圈注的重点，我走进了考场。

于是，我真的相信了，原来幸运这个东西是真的可以传递。因为能押中题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在我的高考，居然灵验了。

最后一门英语顺利结束，我几乎是飞奔回住处，脑袋里只想着，要赶快打电话告诉你，我很幸运，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我一定能完成你为我定下的目标！

像个孩子，那次电话，我还哽咽了，就一直反复念叨着“小乐姐，我很幸运，你说的真灵，有你真好！”

续命的任务结束了，我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挥霍，而且家里也解了网禁，“春天”来了。我就进你的社交主页，空间等一切我能了解你的地方。

你的说说有对我的祝福，也有对自己的期望。

你的个性签名很上进，上面是一句英语:No cross No crown.

看着你几年前的照片，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差距真的很大，比之端午节你来时的形象像是整大了一码，尤其是外露的胳膊。

选了几张我留在电脑的存储盘里，又组织好词汇为你送上了祝福，因为我知道，你的期末考试也要来了。

一天一天，我就时常坐在书房里，像是回忆着你留下的印记，一阵傻乐一阵脸红。

假期的时间消磨起来总是最快，高考成绩如约而至，却如之前料想的，我如约超额达成了你给设定的目标。依然是第一时间，我把喜讯传给了你。

你指导我报志愿是妈妈应允的，当然也是我强调的，我爱生物爱化学，于是你帮着我做出决定——学医。还建议我报了个比较生辟的专业，虽然我当时没法理解专业的内容，但我却知道，这肯定有你的理由。因为能看出来，选报的非常用心，考虑到我许多方面，当然也有当时的就业前景。

于是，就在省会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我要开始学医了。

那个暑假你没回来，说是准备明年的考研，但我之前提到的请求，却没法不跟你说，我等了很久，真的，在心里憋着的滋味，很难受。

那是八月下旬的一天，依然是那个老式按键手机，我发出了相隔近两个月后的第一条信息。

小乐姐，我的请求是希望你能给我你学校的位置，我想去看你，真的很想你。

没法理解，信息回的很快，却是拒绝。

小蒂，快要开学了，你收拾一下心情，去努力吧，这个请求，我先不答应了。

虽然网络上能够查到你的大学信息，但我尊重你，既然得不到你的肯定回应，我也只能退缩。

于是，在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我独自一人上路了，带着点儿失落，却并不孤单。

你的谎言，帮我记忆

小乐姐，人们都说时间会淡忘一切，很多刻骨铭心，最后在脑海里，都找不到斑点的痕迹。也许，对我而言，这不是真的。

上了大学，咱们的联系少了许多，我像是对你的拒绝耿耿于怀，也似乎拿捏不准彼此间的真实感情。但我敢保证，从未忘记过你嘱托的话语，以及彼此间所有的回忆。

你叫连晓乐，我却喜欢叫你小乐，也时常跟室友炫耀你赠予我的幸运。能看出来，他们很羡慕我，有个如此亦师亦友的人在我最关键的时刻救我上岸。

我毫不吝惜对你一切有效的外貌心理描写，更用最全面的褒义词汇进行打磨包装，只因为我想把你记在心里，我想用自己的努力，抵御时间的风化，如是四年，从未改变。

四年，我们有过很多次交流，却是随着时间逐渐减少，我知道你考上了研，后来还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留在了外省。虽然你没告诉我具体的位置，但我没有怀疑你所说的一切。于是我也更加努力，我想要凭本事考上研，然后投奔你，更想把内心里真正想对你说的话，当面讲出来。

那时，我没法理解，你一个学建筑专业的学生，为何对我学习的医学知识也很懂行，每次聊天，你总能一语中的，找出我阶段问题，然后告诉我如何去努力，如何准备考研，像是当年辅导我高考一样。

追随你的步伐，几乎每一学期我都能在学校取得满意的成绩，然后获得奖学金，紧接着我就闹着想去见你。

我跟你提过很多次见面的请求，打着各种旗号，你却都给用各种理由拒绝。退而求次，我索要你最近的照片，却被答允下来。那是大四下学期。

你说自己还没起床，于是照片里的你，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眼神有些黯淡，手脖露在外面，比之我电脑存储的，比之三年前我们见过的最后一面，都要瘦削，我敢肯定，那是一种病态的瘦。

于是你说，最近南方城市潮雨的厉害，每到这个季节，总会大病一场，水土不服的缘故，不用放在心上，过去了这个气候，你就又会满血复活。

单纯又蠢透了的我，傻傻的信了，可是即便不信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改变这一切？又以什么名义去改变？

照片过后，你答应我，考上研后，无论结局如何，都要与我见上一面，即便你真的很忙很忙。

说真的，小乐姐，我从大二就开始思考你话语的可信度了，但即便是谎言又怎样？我知道自己并不孤单，也知道你很关心我，最关键，我发现你给我的记忆从来都没有忘记。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更不会去无端的揣测你、怀疑你！

彼此努力着，奋斗着，就在这相距不知几里的两个城市，各自打拼，并期待不久的将来，你我见面的那天。

激发潜能的动力是绝望

手机里，你给我最后一条留言，定格在考研前的一百天。

之前，我发了一条怂透了的消息，说自己的成绩与理想院校划线真的差距很大，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于是，我很绝望，然后也打起了退堂鼓。

隔了一天，你对我说:“小蒂，我很失望，只因为觉得难度很大就要退缩么？你要知道，激发身体潜能的动力是绝望！相信自己！抓紧努力吧，我还在未来等着与你见面。”

我不知道你正在经历什么，但我却感觉自己很羞愧，有些后悔给你发之前那条懦弱的消息，因为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一条来自你的信息。难道是失望了？很难说。

知耻而后勇，这话不假；更关键，我肚子里有太多疑问，想要当面问问你。现在来看，似乎唯一的办法，只有奋斗，努力，奋斗，学习！

我觉得自己早就是个成熟的人了，不需要你的鼓励，我也要坚持下去！

但我万万没想到。

那一年，八月廿六这一天，我知道，你要失约了。

永远的失约了。

本着为你送生日祝福的念头，来到你的社交平台，可非常突兀的一文讣告却为我带来了这前半生最沉痛的噩耗。

看着明了的字句写着你光辉的学业生涯，写着你与撒旦对抗的五载岁月，还写着你为这个世界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

反反复复，我就瞪着渐冻症这三个字，它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我的胸腔，敏感的神经给我大脑不断反馈着痛楚，然后催促着我查看愚人节的日期，进而开始不断拨打着已成了空号的那个熟稔于心的电话。

可就在前几天，百日考研，我还收到过这个号传来的信息啊！

是真的不真切，不争气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在自习室里呆愣半晌，掐紫了手腕，只因这是书中写的判断现实与梦境最直接的方法。然后，默默垂泪，我无助而又孤独的趴在桌上，像个孩子。

我感受到了绝望，似乎也能明白你最后一条留言，那句话语的真实含义，比起你，我是真的没脸说绝望二字。

通过讣告，查好了你所在的位置，有些无奈，还真是同城，然后我终于不再犹豫，打车奔向了你。

对不起，既然你失约了，我也不会等待着诺言实现的那天再与你相见了。

最后一个或许自私的决定

小乐姐，昨天，等你家人离开，我在你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似乎，我知道了你让我学医的一些想法:你是希望我可以为自己的病人们带去福音减少痛苦吧！

当然我也明白了你一直不见我的初衷，因为听主治医生说，病态的你，到了绝症中后期，就连发音都让人难以分清。

被冰雪冻住的滋味我没体验过，但却能想象，一定非常痛苦，尤其是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操控渐渐退化、神经不断坏死，大脑却依然清醒，呼吸机的导管直插深处，维系着生命最后一点希望，真的是身不由己！

想想初见你时，那靓丽青春的样子，带着阳光。大概你是真的不想让我看到最后只能眨眼的你吧。

小乐姐，你是个要强的人，熟悉你的人最清楚你的微笑，你说，“当有一天我再也笑不出来，那么证明我离解脱又近了一步。”像是邪恶的死亡谶语，诅咒一般，应验了。

也许你已经知道，我至今耿耿于怀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是多么的失望。一腔热忱跑到医院，只想着见你最后一面，只想着再看看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只想着问问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可最后却被告知:患者器官捐献完毕，遗体已经送向火葬场。

我就在那家医院走廊里落寞地站着，看着你留下的遗书，不知所措。不断听着病房里值班室来来往往的人勾勒着你的只言片语，失魂落魄。

大家不理解，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最后为何要向命运妥协？同样，我也不理解，你做出的那个最后的选择！

为何！你要放弃？

直到昨天，听完三人的分别讲述，我才终于是有些释怀。

她们都是你用器官挽救的，其中一个哭的最是伤心。

她说，自己是最早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肾脏移植”的受体。她至今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病入膏肓的处境以及配型结果，影响了你最后做出那个决定。尽管医生已经再三告诉她，这不可能。

当然另一个重拾光明的患者说自己以前听到过捐献者家里的情况。

她说你的家早就债台高筑，大概你是想让父母更加好过一些，大概你知道了自己已经走不出这片囹圄。

于是她还下定决心，当自己重新找回了光明，一定要帮着你完成债务的偿还，她也要把你的父母当作自己的父母，因为是你父母培养的优秀女儿，为她的家庭，带来了延续的希望。

最后一个患者是近一年才重回了健康，她对你最后的决定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她认为，你当时陷入了人生真正的绝望，正如她的肝病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每天靠着止痛药麻痹神经，像是个吸大麻的瘾君子透支着生活下去的信心与希望。于是你才会选择与这个世界和解，而和解的代价，就是用一管氯化钾，结束仅二十七岁的生命。

当然她最后也向你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因为你的决定改变了她们的命运，也拯救了可能还会更多的家庭。

三个带着你影子的人，在你的墓前呆了很久，我们四个也就谈了很长很长。

小乐姐，你真的很“自私”，当我得知你选择的是安乐死，我就明白了你的生日与忌日选在同一天，并不是偶然。

你根本不考虑我怎么想，也大概没有考虑过别的那些关心你的人。他们也许会像我一样，本想在你生日这天送上真挚的祝福，满怀激动地点开网址，却收到了个如噩梦一样的死亡通知，吓的摔坏了手机。

人们说你“注射死亡”决定做的毅然决然，以至于那一天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眼里充满了渴望的神采。

曾记得你给我讲作文时说过的一句话“死是生另一种体现形式，生是死的必由阶段，死死生生，才有了这世界物质的循环，平衡自然。”

我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时，将死放在开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了差错，当时我只觉得你适合当一名哲学家，因为你说出的话跟你的年纪阅历，很不相符。

哪知，最后你用实际行动真就证明了你所尊奉的“死生平衡”一说。这倒也合常理。你本就是这样，习惯秉着自己内心的一套原则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即便无情的世界总会以痛吻你。

没有刻意，我却记住了你绝笔遗书的内容，里面写出了你捐赠器官的初衷。

你说，如此决定，是希望自己的生命得到一种延续，大概也能让很多人找回快乐。

文后，你还感谢了很多很多的人，包括将来帮着摘除器官的幕后医生。

你没有提到小蒂，但却写了一句:

如果我给予的幸运确实有效，那就再帮助我的朋友考上他理想的院校吧，也算是我完成不了他请求的补偿！

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甚至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却毫不留情在我连续三年的八月廿六这一天，回音于脑海，刺激着神经，然后帮我喝得烂醉如泥。

小乐姐，现在我敢说，你的幸运确实一直伴随着我，到了后来，我以专业最高分考上了理想的院校还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是不是世界真的讲究平衡，连幸运也是如此，我真的很幸运，于是你败给了命运。

为此我内疚了好一阵儿。

为此我专门研究起了道学玄学。

为此我把你的生日看成我一年里最重要的一天。

小乐姐，我真的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你，几年前如此，几年后依然。

有人说，喝醉了就能与自己最想念的人见面，于是，我选择在这一天买酒放纵。

不断翻看着手机里你的照片，念着生日“八六”拜了的谐音，我用最后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

八月廿六这一天。

从来都不会是谁的忌日。

因为，它是我小乐姐的重生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