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相邀成林海,诗词结伴凝书山。”偶然看到到这句诗句,南竹二字唤起我对儿时的记忆。
你见过一株南竹的一生吗?
童年是在远离都市的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里度过的,这个前临水后倚山的小村子给我童年留下的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每逢春日便漫山遍野开放的桃花。无可否认,我是一个臣服于美的人,无论是人还是事。“桃红又见一年春,”春日里,我的目光几乎永远停留在颜色灼灼的桃花之上。与它——南竹,缘分浅浅,不过一年春罢了。
在这个山村里,只有一片南竹林,冠以父亲的姓。父亲年少求学时移栽了一株南竹,爷爷悉心培育,待我上学时,十余载已过,当初在风中雨中孑然独立的南竹已然修竹成林。
无竹令人俗。古今中外,多少文人骚客为它挥毫撒墨,又有多少铮铮君子以竹自喻,在悠悠山林中,竹,守了一方天地,无忧勿扰。
南竹在秦岭、汉水流域及长江流域以南多有分布,可在故乡小村却不见其身影,故父亲种下的那株南竹便格外珍贵。数年后,南竹成小林,每逢春日,春笋破土而出,爷爷奶奶便挖出嫩笋送给左邻右舍尝鲜。即便如此,南竹的“势力范围”依旧在不断扩大。再往后几年,爷爷奶奶年岁大了,不再费心打理,南竹林里日渐长出了小灌木,在秋冬时节俞显颓败。
一年春,正是梁上燕双飞,细雨润春泥的时节,南方的春意要先经过一场春雨的浸润,然后从地下,如嫩芽初发般,恣意地,无所畏惧地生长、茁壮。
南竹林也一扫冬日的萎靡,一场春雨过后,竹叶青翠如玉,叶尖滴滴水珠圆润剔透,微风一过,便是一场“叶尖雨”。雨后几天,奶奶便去小林挖竹笋,我在一旁高大的南竹下顺着竹干寻根,在地面发现两片小叶,窃喜,随后抓起旁边的枯叶盖上。几日后,又随奶奶去竹林,那小叶已长成与脚踝齐高春笋,裹着浅褐色的外衣。年幼的心欢喜雀跃,仿若见证了生命的神奇。再几日,又去竹林,春笋已长过膝盖……短短一个月,它就将与成竹齐高。再一月,舒展枝叶,褪去外衣,与成竹无异……
几年前,我曾和父亲回过家乡。南竹林无人打理,南竹却依然茁壮,株株翠绿,高耸挺拔。
父亲伐了一株南竹,剃掉近顶端枝叶,留下竹干,回到家中,用那竹为每人做了一个竹杯。
父亲用那竹杯斟酒,小呷一口,长吁一气,称赞清香不同往日。小妹附庸着父亲,喝着寡淡无味的清水,憨笑着说甜。
又是数年过,南竹可被岁月温柔以待?春日暖阳,冬日寒霜,愿其神韵不减,长青不败。南方有竹似佳人,质清,气幽,唯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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