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战鼓一样闷沉急促的心跳声难以抑制，而后襟与墙面的摩擦声比任何时候都刺耳，脖子上的汗毛也随之竖了起来。一阵从身体左面来的风灌进衣服，后背的冷汗让衣服变得粘腻湿冷，我强忍住了寒战，聚精会神地聆听黑暗中的一切声响。
我确定在我正前方离我约莫三米左右有个东西在缓慢移动，地面上有那个东西的足部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听起来像几条大蛇在爬行。虽然漆黑中无法分辨它的脚是什么形态，但我能从细微的声响中感觉得到那是一对冰冷、粘腻而皮糟肉厚的野兽之足。还有那奇特的呼吸声像极了尸体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呼噜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味。虽然这头狡猾的野兽也在黑暗中尽量保持安静，但岂能骗过我此时惊恐至极的耳朵。
就在我屏住的呼吸快要撑炸我的肺叶的刹那，随着一声轰天巨响，对面的墙被撞开了一个十五腕尺左右的大口子，一架嘎吱作响的巨大金属机械带着阳光和灰尘冲了进来。几乎就在同时，只听见天花板上“噔，噔，噔噔”几声，一个黑影以难以置信的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爬到墙上，再跳到天花板上，最后顺着隧道的拐角消失在黑暗中。但我残存的理智确信，在它消失之前，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生物观察了我。当它与我四目相对时，我感觉它那肮脏亵渎的眼神连我的灵魂都有所玷污，为此我深信那个眼神有摄魂夺魄的奇异能力，以至于我在往后的许多夜晚每每被这个可怖的眼神之主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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