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闲散,走进厨房想吃早点。后脑勺昏昏沉沉的,昨夜睡得太晚,在看一部电影。雷米的小说《心理罪》改编的电影。看得见拍摄手法,人工用力的痕迹,所以不能是一流,是产品,不是作品。
啊,嗯。说远了,在说吃什么早点,脑海中的检索开始,头顶吊柜里有——右手第一个柜子速溶麦片粥,奶茶粉,蜂蜜。中间是干鲜,木耳粉丝之类。最后一个柜子各种粮食豆子,绿豆,红豆,黑豆,黄豆,黑米,小米,糯米,扁豆……想吃的都有,嗯,你要喝粥吗?
对自己摇摇头,蹲下身子拉开下面的抽屉。豆奶,饼干,方便面。转身打开冰箱,鸡蛋,蔬菜,水果,剩饭……
我眨眨眼睛。没错。每个柜子都装满了。衣柜,鞋柜,书柜,碗柜,写字台,床头柜,储藏室,包括床下面也塞满了——用不着的毛毯被子,舍不得淘汰的旧衣服以及冬装。
有些东西很久不动了,落满了灰尘,一些逐渐腐朽,泛黄,消解,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和生命力。而它们依然在这个房间里静静地存放着,保留着,占有着一席之地。
柜子里装满东西,就像是肚腹中塞满食物。在匮乏和恐惧中,在空虚和寂寞时,它们确实能提供一些安慰和温暖,我占有了它们,我拥有很多,毕竟会产生一种富足和满意的感受。
占有看起来人们做着意义明确的工作,生活中每件事也都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实际上在暗中支配我们的并不是意义和目的,而是感受。
囤积就是一个明确的证据。说真的,太多了。对于吃饭一碗,睡觉一塌,小脚一双的我们来说,餐具太多了,各种型号用途的锅碗瓢盆。鞋子也太多了,多得吓人,要是按照鞋子的多少长出脚来,恐怕大街上太多千足怪。
但是还觉得不够。在超市里指着东西说,我要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那个。统统都给我包起来。
动物世界里小动物们都忙得不行。屎壳郎君拼命地往家里拖粪球,粪球大得自己都要累吐血。那是粪便耶,给你,你会要吗?简直可笑!但那是它生命中最重大的事情了。
听人讲起一件事情。说一个老奶奶生活特别简省,一分钱也要掰开花。后来,突然死了。家人发现她在罐子里存下了2万元,2万元!多么巨大的一笔财产,家里一贫如洗,她怎样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存款。老爷爷很高兴,用这两万元娶个新媳妇。
何等真实的故事。这种人的悲哀和生命的荒谬到处都是。一个百万富豪死了,因为下起了暴风雨的缘故,殡仪馆的人无法尽快把死者运走,家人——往日簇拥着他的家人,老婆和孩子们,百般逢迎的朋友和仆佣们,没有一个人再怜惜他,把尸体抬出去放在院子里,“毕竟是尸体,晦气得很"。冷雨中,那尸体一定哭泣地痛彻心扉。昨天他还拥有那么多,几小时后却连一片遮风避雨的瓦片也不属于他了。
我们拥有的太多了。当我们占有,其实心灵,时间和空间也被东西占有。拥有的观念回忆思索越多,我们看起来像一片深深的湖水,轻易没有波澜,拥有的越多,就越发失去生命本该有的轻盈与空灵。
你该能深刻地体会到吧。身上每一磅多出来肉,你拥有了它,它却拖累了你,使你无法轻松前行。
在旅馆里我们不会置办家具,在旅途中我们选择轻装出行,人生旅途比一次短途旅行更加变化无常,负重不能飞翔,
阿西丫原创作品诗人米沃什写道:
“如此幸福的一天……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
这句诗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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