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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的故事XV:罗马世界的终结(上)

罗马人的故事XV:罗马世界的终结(上)

作者: 高梧一叶下 | 来源:发表于2018-06-18 17:39 被阅读20次

    写在前面:盐野七生的煌煌著作《罗马人的故事》,一共十五册。在此,我将每册书中的内容做个梳理:一来是对我读过内容的笔记,以及我的一些思考;二来也是将罗马人的故事进行缩写,为那些没有那么长时间来看这大部头的朋友,提供个精简版的“罗马人的故事”。PS:这是《罗马人的故事》最后一册,接下来,我会将本套没有梳理的几册书,相继补充完善。

    公元395年1月,狄奥多西大帝病逝。

    狄奥多西的设想应该是“两帝共治”,由长子阿卡狄乌斯和次子霍诺里乌斯分管东西罗马帝国。然而,罗马帝国接下来的却走向了分裂,起初是暗中的、悄无声息的,等到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回头一望,罗马帝国已经“一分为二”了。站在罗马帝国这个关键点上的人物,是有着蛮族血统的斯提利科将军,他也被盐野七生称之为“最后的罗马人”。

    斯提利科曾经追随先帝狄奥多西东征西讨,在平定高卢叛乱的战斗中居功至伟。在狄奥多西临终之际,斯提利科被任命为“联军总司令”,并将两个儿子托付给了这位“半蛮族”将军。手中精兵在握,两个新帝王尚且年幼,对于斯提利科来说,罗马帝国简直唾手可得。然而,斯提利科不仅没有辜负先帝期望,并且为这个帝国操碎了心。宫廷内部早已经形成“亲斯派和反斯派”。斯提利科的大本营同西方帝国皇帝霍诺里乌斯的皇宫一样,都在米兰。因此,“反斯派”势力主要聚集在东罗马帝国。两边从这点上就掐起架来。

    狄奥多西去世不到三个月,在首领阿拉里克率领下的西哥特人就南下入侵罗马。这帮蛮族,携家带口,一路上烧杀抢掠,所向披靡,很快就达到距离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不到两百公里的哈德良堡。此时斯提利科正在忙着修缮莱茵河边境的防御体系,听闻哈德良堡已经沦陷,自己亲率一支部队赶往巴尔干地区。在与阿拉里克的对决中,斯提利科取得胜利。而正当斯提利科准备一举歼灭西哥特人的时候,东罗马帝国皇帝阿卡狄乌斯却命其将先帝的部队送往君士坦丁堡,显然是那帮“反斯派”搞得鬼。倍感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斯提利科,只好停止了进攻,让手下的将军盖纳斯率部前往君士坦丁堡。

    劲敌斯提利科不在,加之阿卡狄乌斯的不作为,阿拉里克如野狼进了羊群一般,从北向南,席卷了整个希腊地区。斯提利科终究还是看不下去,再次挥师东进,这帮西哥特人也在此败北。不过,还是让阿拉里克逃走了。上次是东罗马帝国皇帝,这次一众元老院家伙,竟信口开河,要将斯提利科定为“国家公敌”,因为同为蛮族,他对阿拉里克手下留情!气得斯提利科直接班师回罗马。一次绝佳的机会又浪费了!

    好了,两次撵走斯提利科的东罗马帝国,在面对阿拉里克之时,又有啥主意?掌权的宦官和皇妃一拍脑门,“招安”了阿拉里克!他们任命阿拉里克为负责伊利里亚地区的大元帅。不过,那伊利里亚地区可是人家西罗马帝国的地盘。另外,东罗马帝国已经是单一基督教国家,而西罗马帝国的异教色彩仍然浓厚,两者走向分裂的趋势愈加显著。


    公元398年,实际掌权西罗马帝国的斯提利科,平定了罗马“粮仓”北非的叛乱。除了宗教上的分歧,这次叛乱也凸显了罗马帝国面临的另一个重大问题,即“非生产性人口的激增”。因蛮族入侵,大量农民被迫扔下土地而逃难,吞并了大量荒地的上层阶级成为大地主,农民则需要租种土地来生存,他们的身份也从农民变成了农奴。显然,农业生产力大不如前。而另一方面,“张口吃粮”却又不从事生产的官僚阶层、宗教神职人员大量出现。两边的比例严重失调。罗马帝国又陷入分裂局面,这一状况,因为盖纳斯—这条罗马帝国东西的纽带—的死去,更为剑拔弩张。

    公元401年,多瑙河以北的蛮族再度南下,“联军总司令”斯提拉科也“如约而至”。那边战事刚结束,“大元帅”阿拉里克就翻跃阿尔卑斯山,准备进攻意大利。此时,东罗马帝国皇帝霍诺里乌斯的兄弟—西罗马帝国皇帝阿卡狄乌斯,对此视若无睹。阿拉里克终究还是不敌斯提利科,再次败逃。三次败北的阿拉里克,看来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

    斯提利科并没有停下忙碌的脚步。他先是巩固了意大利的防御体系,接下来,又将罗马在高卢的根据地特里尔,迁到了阿尔勒。实际上来看,斯提利科似乎放弃了公元前1世纪恺撒征服的高卢地区。因为根据地从莱茵河防线,直接迁移到了地中海,只剩下不列颠岛上的少量驻军。为了转移元老院阶级的责难,斯提利科于公元404年秋天,在首都罗马举行了凯旋仪式,不过,变身为基督教国家的罗马,凯旋仪式已是大为不同。皇帝霍诺利乌斯在凯旋仪式之后,又蜷缩在了远离首都罗马的拉文纳。

    公元405年年末,日耳曼蛮族因匈奴人侵扰再次南下逃亡,涌入罗马帝国境内,人数多达40万之多。此时的罗马帝国,面临着兵力不足的窘境。和平不在的罗马,大农庄主岂肯将自己手下的那些保护个人安危的人力,交给国家。无奈之下,斯提利科只好征召奴隶来充当士兵,总算是集结了3万人中。兵力上不占优势的斯提利科只能“毕其功于一役”,等待绝佳时机。因此,日耳曼蛮族没有遭遇多少抵抗,就打到了意大利中部。为了围攻佛罗伦萨,他们开始集结在佛罗伦萨以北的菲耶索莱平原。而对于斯提利科来说,这便是机会。他命手下士兵挖壕沟、竖栅栏,将日耳曼蛮族团团围住。水和食物的短缺,以及夏天闷热天气,是这帮蛮族战斗力尽失,到了次年八月初,便举手投降。

    然而,“菲耶索莱战役”的胜利,并没有改变高卢地区被日耳曼系蛮族“蚕食”的境况。手下只有三万兵力的斯提利科,想到了“以毒攻毒”的策略,准备同阿拉里克联盟,处理高卢蛮族问题。阿拉里克提出的条件是4000罗马磅黄金作为报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对斯提利科都是不利的:首先,这位联军总司令是个“半蛮族”,你去联合另一个势力强大的蛮族,立马就会触动元老院那根弦;其次,这里头还牵扯宗教信仰的问题,天主教势力强大的东罗马帝国,显然对斯提利科联手异端的行径,痛斥不已。并且不巧的是,西罗马帝国皇帝阿卡狄乌斯在此时病逝,霍诺利乌斯想去接管西罗马帝国,说不准还能再统罗马帝国。但在斯提利科的强烈要求下,霍诺利乌斯作罢。因此,霍诺利乌斯对斯提利科也心怀不满。对此在值得欣慰的是,那些跟随斯提利科的奴隶和蛮族,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各种声音而有丝毫的动摇。

    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霍诺利乌斯手下的宦官奥林庇乌斯在皇帝检阅部队的时候,设计杀害了斯提利科手下的将军和亲信,并宣布斯提利科为叛国贼。此时身在外地的斯提利科沉默无语,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拉文纳,没有选择回到蛮族。然而,他并没有见到皇帝霍诺利乌斯,迎接他的是奥林庇乌斯的屠刀。

    公元408年8月,被称为“最后的罗马人”的斯提利科被杀。


    因斯提利科的离去而空缺的“联军总司令”一职,由宦官奥林庇乌斯顶替。失去首领的蛮族和奴隶的军团,一哄而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近乎都投奔到了阿拉里克的帐下。势力壮大的阿拉里克,再次入侵意大利。没有斯科拉里坐镇的意大利本土,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阿拉里克如入无人之境,直逼罗马城下。上一次首都罗马被围困,还是六百二十年前的布匿战争。阿拉里克向城内喊话,要求支付巨额赎金,才肯解除粮食和水源的封锁。到了次年春天,阿拉里克从冬营地出来,再次将罗马的粮运港口奥斯提亚包围。显然,赎金什么的并没有打入阿拉里克的账户。于是,罗马帝国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浩劫。

    公元410年8月,阿拉里克率军攻入罗马城内。在五天的时间里,他们在罗马城内劫掠、杀戮、奸淫,没有遭到丝毫的抵抗。不过,阿拉里克也在之后,病逝于撤退的蛮族队伍之列。

    “罗马浩劫”之后,身在拉文纳的霍诺利乌斯发诏,“帝国已经没有经济与军事力量回应行省的请求。你们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了”。西罗马帝国可以说,已经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了。

    意大利半岛惨遭浩劫,被称为是“罗马化的优等生”的高卢,也是千疮百孔。莱茵河以东的蛮族大军,法兰克、汪尔达、勃艮第、苏维汇、西哥特等蛮族势力相互混杂,如同群狼一般撕抢着高卢地区。就连驻守在不列颠群岛的罗马兵首领,也僭越称帝,加入混战。而对于西罗马帝国而言,高卢还是自己的地盘,终归还是不能就这样抛弃了。于是,在公元415年,霍诺利乌斯同西哥特人达成协议,建立起共存的“三分之一体制”,达成同盟。其大致意思是,西哥特人提供雇佣军,罗马则为之提供土地和粮食。这与当年斯提利科的想法如出一辙,然而,斯提利科却因此而丧命。


    公元423年,霍诺利乌斯皇帝“安然”离开人世。继任的新皇帝是年仅4岁的瓦伦提尼安三世,可想见,他的母亲加拉自然成为“摄政大臣”。西罗马帝国成为女人统治的国家。

    说到女人统治国家,开始于东罗马帝国。当年阿卡狄乌斯离世之后,继承帝位的是狄奥多西二世,这也是个“软骨头”,因此,实际统治东罗马帝国的是其姐姐普尔喀丽娅。公元425年,加拉登上政治舞台之后,东西罗马帝国便都是成为女人统治的国家了。相较于东罗马帝国的普尔喀丽娅,西罗马帝国的加拉,似乎并没有统治帝国的能力和水平

    西罗马帝国进入到瓦伦提尼安三世时期,加拉可以任用的两位大将分别是埃提乌斯和波尼法提乌斯:前者自幼就“混迹”于帝国边境,对蛮族甚是了解;后者则是以其独特方式,仅靠一人统治着北非地区。然而,波尼法提乌斯那般的处境,必然少不了小人在其中作祟。因此,波尼法提乌斯密谋独立的谣言开始传到皇帝及加拉的耳中。“只凭自己的经验去思考的人,即使做上官,也成不了政治家”,只相信单一情报的加拉,一纸诏令,让波尼法提乌斯前往拉文纳。不过,波尼法提乌斯并没有听旨。加拉顿时怒火中烧,派军攻打北非。虽然北非防线稳固,但是波尼法提乌斯似乎也是“热情有余冷静不足”,竟然请求汪尔达人支援北非。这同何进与袁绍召董卓进京,有何差别?当然,东汉覆灭的消息是传不到西罗马帝国的。当汪尔达人浩浩荡荡的从西班牙,渡过直布罗陀海峡,踏上北非的土地之时,波尼法提乌斯才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行径的严重性。于是,“主人”和被邀请的“客人”,在希波城展开了长达一年多的攻防战。著有《忏悔录》圣奥古斯丁,是希波城的主教,而他最终也在这座城市被攻陷之后而死去。公元430年,波尼法提乌斯逃回到意大利,北非从此沦落到汪尔达人手中。出人意料的是,加拉不仅没有处罚波尼法提乌斯,反而却将他作为对付另一位将军的“棋子”。而原因只是埃提乌斯没有服从自己的命令。可见,这个女人似乎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真是不可理喻!

    公元432年,在失去了北非、失去了不列颠、失去了大半高卢、失去了大半西班牙的西罗马帝国,在加拉的“精心策划”之下,将所剩无几的力量投入到内战之中。埃提乌斯和波尼法提乌斯两人所率军队,在离皇帝居所拉文纳不远处的里米尼上相遇。也许是埃提乌斯想得比较周到,不愿浪费财力人力和物力,提出决斗来决定胜负。决斗开始,波尼法提乌斯被埃提乌斯一枪刺中,跌落马下,不久便一命呜呼。埃提乌斯将波尼法提乌斯手下的士兵编入自己的部队,接着进入皇宫。加拉和皇帝又能说什么呢?只好认命埃提乌斯为“联军总司令”,自此,加拉的统治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埃提乌斯是与前辈斯提利科有几分相似之处的。从公元432年埃提乌斯掌权之后,西罗马帝国得以苟延残喘20余年,虽然北方蛮族侵占了高卢和西班牙、公元439年迦太基沦陷,北非彻底成为汪尔达人的地盘,这些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

    “一切不幸,都源于匈奴人所播下的种子”,让我们将视线转向那些令日耳曼系蛮族闻风丧胆、被罗马基督教徒称之为“上帝之鞭”的匈奴人。埃提乌斯同这些匈奴人之间有着协议,实际上,他也是借助匈奴势力来镇压那些北方蛮族。公元444年,匈奴人在首领阿提拉的率领下,沿着多瑙河一路烧杀抢掠,直接杀到了距离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不到100公里的地方。无奈之下,狄奥多西二世和普尔喀丽娅只好签订“城下之盟”,双方虽暂时没有撕破脸,但阿提拉三番五次地要吃的、要喝的,甚至要将两个行省的地盘化为己有。

    眼看着,双方一触即发,东罗马帝国要先于西罗马帝国而去。转折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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