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现实“潜规则”的经历

这是2年前的一次亲身经历，在9月1日回北京的高铁上，我拿起纸和笔写下来这次经历。一直以来自己太懒了，内心深处又不愿意面对这次经历，结果就是迟迟未敲在电脑上。

事情过去两年了，今天，我把当年的经历一字一字地敲出来，算是成长路上的一次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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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最近一个多月的经历，是我在成长道路上第一次被狠狠地撞击。

讲真，在我近33年的成长、求学、就业中，从没尝到过倒数第一的滋味。

讲真，作为从业9年的企业人事主管，面试惨败，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打击。

事情是，在刚刚结束的考试中，我的笔试成绩在整个朝阳区占第二名，而面试成绩却是倒数第一名。在看到面试成绩是30分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决堤了。

原本准备在查完成绩后去做晚饭，而此时此刻，我早已没有了任何心情，心里、眼里、肚子里都是委屈。

事情从头讲起。

（1）

7月18日，我在微博上看到某位律师转发的《北京市助理审理制度考试的相关信息》，仔细读完，觉得自己各方面还比较满足条件，可以尝试报名参加考试。

只是条件中有一项是要求提供个人无违法违纪证明，而我这些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这个证明的事情，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我能做得就是挨着给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部门打电话。打了一圈电话的结果却是：北京派出所说，开不了证明，因为我户籍不在这里；户籍地派出所说，由于目前我的档案和户口都在省人才市场，无法证明我属于常住人口，只能由经常居住地先证明，再加上档案管理部门的证明，才可以给我开具。

每一次电话都是异常地难以拨通，有时候拨号码十几次才有人接电话。于是，我想放弃这件事情。末了，我在朋友圈小感慨一下：想考一个试吧，结果被无违法违纪证明给难住了，在外的孩子必须强大，并给自己信心。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师兄看到我朋友圈信息后，私信问我是不是考聘用制法官助理。我说，是的，想试一次但我现在放弃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开不出来无违法违纪证明。师兄转给我一份海淀区的文件，上面写着这个证明可以在笔试结束后补交。

就这样，我又开始忙碌地联系那个证明的事儿。22日，全北京下全年度最大的一场雨的日子，我跑去五环外的公司找领导盖章，这对于办理了停薪留职已经近一年的人来说，天气和心理都是极大的考验。

（2）

7月31日举行考试，7月25日才出公告和考试范围。时间紧，任务重，只能结合自己的经验和考试范围做出规划再去开展复习。学习技巧就是，法官助理嘛，三大诉讼法、职业道德、法官法等，这是肯定是重中之重。

记忆犹新的是，我最后一刻钟交卷，而那个时候考场只剩下2个人了。专业笔试+心理测试，考场上的四个小时，我一直在那里奋笔疾书，愣是一口水没喝。这种状态和一年前司法考试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心境，这一次我并没有必过的决心，但对于这场考试，我是认真的。

走出考场的时候，天空被早上的雨水洗刷过后，是那么的蓝，就像我的心情一样蓝。我对于这次的笔试成绩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8月10日上午，陪姐姐去国贸转了转，回家后顺手打开电脑，没有查到成绩。中午，送姐姐去火车站，回来的路上又去医院开了点中药。晚上，依旧是吃饭、跑步，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事情发生了。

11日早上，我打开电脑，收到成绩单，原来成绩是10日下午四点公布的。而我考了82分，朝阳区笔试成绩第二名，第一名是85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交资料、准备面试。本以为交资料是把资料递交过去，仅此而已。我没想到的是与人事部门（他们叫政治部）的简单面试。因为年龄和阅历，我被安排与领导沟通。对方开门见山地说：大家都是搞人事的，不聊太虚的东西，就聊关于工资和未来发展。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家聊得甚欢。

正式面试那天，我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但凭着多年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经验，以及临场发挥能力，我不认为我是最棒的那个，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差的那个。

在等待最后结果的一周时间，我表面上若无其事，但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放电影一样把考试场场景不断回放。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认可的，自我感觉给出的答案还不错，够全面，有礼有节，条理清楚。

说我盲目乐观也罢，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这些年的工作经验用在此场面试中，我不会认为我会输。

直到8月26日那天，我看到30分的面试成绩，脑子一下子蒙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我知道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心情不好，瞬间做任何事情的动力都消失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电脑整理笔试和面试成绩，想全面了解这次考试结果。

（3）

晚饭一口也没吃，估计如果吃饭也将是味同嚼蜡。我一直给爱人强调，我不是不甘心，不是委屈，只是我是我第一次考倒是第一，心情不好。坚持了一年多的饭后散步活动，因为心里难受，我第一次给老公说，我今天晚上不想出去运动。

静坐半小时，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我给老爹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这次考试全过程。聪明睿智如我爹，他说，几年前他关注过公务员考试面试问题，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惊讶，还不断安慰我说，这个工作在法院工作，只是名誉好而已，工作压力大、工资收入不高，它不一定适合现在的你。

师兄一直鼓励我好好考，还给我提了宝贵意见，为了表示感激，最后我也把这个结果给他说了一下。师兄最后认为，非公务员、非事业编制的工作，进去与不进去无所谓了，只是依他对我的了解，面试成绩再差也不会如此之差。

师兄最后用了我们礼节性的安慰别人的那话：不是你不优秀，是这个岗位不适合你，仅此而已。这一夜，我安然入眠，这是我这个容易较真的人意料之外的。

8月31日早上，我打开电脑，还是忍不住去看QQ群里的聊天记录。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至少是我本人的弱点，对于一个自己认真对待过得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即便我清楚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可更改的结果。

看到最后，我默默地给一个跟我一样，笔试成绩不差而面试成绩很低的同学聊天，经过简单的沟通，互相印证了我们心理的推测：法院综合考虑年龄、学历、是否通过司法考试等因素，为了卡掉我们这样子的人，就只能把面试成绩压低。

换句话说，如果我面试成绩是倒数第二名，只比现在的倒数第一名的37分多一分，法院将无其他条件卡掉我，它将只能录用我。

而对于我们通过司法考试，年龄偏大，十来年工作经验的人，他们是很清楚就四千块钱的工资是留不住很久的。极大可能就是，培训完我们之后不久，就跳槽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对方有这样子的猜测和怀疑是正常的。这也是现实生活，有几个愿意放弃一万多的工资甘心去长期拿几千块钱，还是在北京这样的城市。

我承认80后的小任性，在经历这么多年的磨练后，已经有了一定改变，但是任性并没有去根，等到环境允许，它会马上释放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在大家讨论成绩时，我用了一句“这面试成绩呵呵哒”，来表示我对它的极端不满和鄙视。

在大家不再讨论成绩时，一个同学甩出来一张她整理过的成绩对比表，群里瞬间又炸锅了。清晰的对比表，让大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每个人两次考试成绩的结果，笔试成绩30多分的人可以把面试成绩给到80多分，笔记成绩70多分的人，面试成绩给到40多分。

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不是必然对等，但太多这样的案例，不得不让人怀疑成绩是否有猫腻。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结果，9月1日早上，一个笔试成绩不错但总分没有达到120分的同学艾特我，问我是不是通过司法考试了。别人不问，我自己说，感觉是给自己倒数第一的面试成绩解释什么，可别人问了我，我干嘛不说，要不，别人还以为我这笔试成绩第二名是有猫腻的。

同学这一问居然引起了千层波，加上前一天下午发出来的那张表格，大家又开始讨论了。这一次，我的立场很坚定，既然对结果是无所谓了，既然改变不了结果，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沉默，反而是几个刚毕业的孩子来问我考试如何复习司法考试的问题。

这考试到此告一段落。让我学会的是，一个东西不那么在乎，它是不容易伤害不到你的；一个人不那么在乎，最后受伤的也不会是自己。

就像今天拿在手里的医院化验结果，它比一个月前的变差了很多，但是学会了理性分析这个结果的原因，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至于其他的不是我可以决定。九月，你好，九月的第一天，你好。愿一切安好，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愿你我收获满满。

——于9.1日回京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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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2年前的那一次倍受打击、被现实“潜规则”的经历。

事情结束十多天的周末，是北京马拉松的日子，在这一天我见到了大学同窗。在我给他讲完这一次的经历后，他说：“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法官助理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早一点问我的话，我都不建议你去考试。2个月前，我从法院辞职了，就是不想那么累，就想多点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大学四年，这个与我的成绩在伯仲之间的同窗的话，我信了。我太清楚这一年，我没命地奔跑，我忍受着难以下咽的中药，为的是什么。我相信，只要努力，错过一些事情，老天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事实证明，也是这样子的。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去师兄单位找他拿一份资料，在他办公室遇见了他几个同事，大家都很好奇地看着我说，你就是那个笔试成绩正数第二名，面试成绩倒数第一名的人吧。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有点尴尬，这毕竟不是啥好事啊。

师兄解释说，他们同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都觉得有点搞笑，说他们开始理解为什么审判期限有时候只是一个日期了。这句话很隐晦，但是我们都懂了。于是，彼此互相微微一笑，算是给了答案。

几个月后，一起面试时的一个女孩突然给我说：“姐，我都想辞职了，在这里工作压力大，每天回家后太累了，根本没时间看书，我还是想专职备考司法考试。”她还告诉我，几个女孩因为累得，例假都不准时了。

而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没有被录用，那里的苦与累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好，他（她）才是我休假这一年多真正想要的东西。

事情过去两年了，经历了一些事，读过一些书，现在只是觉得那是一场经历，不再觉得什么公平不公平，也不再觉得自己委屈了。我知道了自己要什么，那么对于鸡肋的东西，该狠心丢弃就丢弃，毕竟那四千多块钱的工资是养活不起我和孩子的。

陈眉公辑录《幽窗小记》中有一对联：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身为人母，我的淡然，才能给孩子树立一个荣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榜样，而这也算是那一场经历带给我的最大的价值吧。

（齐悦梦想大型社群，第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