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沧海
文/婪卿
第一卷 灵宝出世
第三章 灵尊仙逝
“既然您老也不知该怎么办，那我只有用自己的方法一试了。”帝云轩一边说着，一边为涂司输入自己的纯正灵力。
“且慢……”仙灵仙尊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帝云轩已经在往涂司体内输送灵力。
只是可惜，涂司的腥红双目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忘了，在时空裂缝里，虽然能静止时间，却不能使用任何功法。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总是急急燥燥的，还没等我说完，就行动了？你看，白白浪费了你千百年的修习不易的灵力？”仙灵仙尊说话仍旧慢吞吞的，可急坏了那犯下大错的帝云轩。
嗯，此时的帝云轩已经完全将如今局面，归结为自己的失误所致。
“我还年轻？都活了万儿八千年了还年轻？”都这种情况了，帝云轩还与仙灵仙尊开玩笑，本性使然，他也是无意识的。想起如今的困境，他又继续道：“仙尊，您怎么看？后生全听您的。”帝云轩不知，他的口吻与万年之后人间的一老者，十分相似。
“你且先与我说一说，这游奕灵官在发狂之前，可有何异常？”仙灵仙尊并没有直接回答帝云轩的疑问，转而开始询问涂司之前的状况。
“哦？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只是，他从思修崖回来之后，好像多了些心事。”帝云轩回忆起过往与涂司相处的情境，如果说去思修崖之前的涂司，像是脱缰的野马，那回来之后的涂司，更像是一匹有了思想的野马。
一日，涂司在练习菩提离火之时突然停了下来，问了帝云轩一个奇怪的问题。
“大师兄，你说那些人为何要想方设法修炼成仙，成仙有什么好，像我们这样年复一年的修习仙法，比着有酸甜苦辣的人间生活不是更为寂寞吗？”
对于涂司的这个问题，他也从未想过，所以也无从解答。因此，当时他也只是看看窗外的云卷云舒，向涂司提了一个问题：
“你看我们现在的白云，和人界看到的白云，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比他们看到的更绚丽、好看！”涂司不确定地回答。
“或许，他们想成仙就是为了这个。”帝云轩这话说得让涂司半知半解，涂司还想继续提问，却被他打断了，“我们做仙就好好修习做仙的功法，一切，总归有其命定的说法。”
没想到，当初那一语成箴，涂司修习菩提离火就是为了今天吗？事情怎会发展至如此地步？帝云轩想不明白。
“那最近呢？”仙灵仙尊想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可以挽回的点，便继续追问。
“要说异常，恐怕最大的异常就是这‘沧海逆流’之势了吧。”帝云轩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沧海之势，在时空裂缝里，沧海的水波不再汹涌了。收回眼神，他继续道：
“我与师弟三人前来此地，就是为了查看端倪。也就是刚才，我开了个玩笑，他们二人便开始切磋分神术。早知如今情势如此不好，我就不开玩笑了。”
帝云轩在此前，从不知“后悔”是个什么滋味，如今自己种下的因，总也偿到了这并不好吃的果。
我从师父那里听来了天上那位战神留焕三徒弟的八卦，沧溟神君已经七魄俱散、游奕灵官后来发生了什么师父再不跟我讲了。我想，那一定是一场难以描述的厄境，因为我的师父竟然也受！伤！了！
像他那么厉害的老仙，也能受伤？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那位游奕灵官中了什么邪？
至于那帝云轩怎么了，我也没兴趣知道，像他那样作死的人我梅夭夭此生还是第一回见。不见其人，只闻其事，我便觉他没有一点做仙的派头，还是大师兄呢！我看还只是个长不大的小仙娃吧！开玩笑开到作死了自己的师弟，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那后来呢？”我想问问后来的事，可师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对我那些花妖妹妹说了一个噩耗：
“如今，为师的佳境被损坏，你们暂时无法在此地修炼。如今想要快快成仙，你们只得去到你们的命定之地，大概三百余年也可达到成仙的境界。”
师父说这话，本也语气平缓，我却不知怎的听出了一股子焦虑来。想必，是与他和我讲的“六界劫难”有关了。
我的那些花妖妹妹们一听师父都这样说了，便在底下炸开了锅，原本成仙近在咫尺，却又闻此噩耗，她们的确不可能淡定了。
“师父，是什么事情如此严重？”牡丹花妹妹率先问出了所有姐妹们的疑问，我才明白，原来我之前听到关于“碣石山”的所有事情，师父都是用秘术对我“悄悄地”说的。
“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无能为力。都去吧……小梅夭留下，我有事与你说。”师父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有根弦一直蹦着，他没对其他妹妹们说明缘由，只对我说了，此时又让我留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看来，我要开始忙了，三千年来闲散的小妖生活，已经让我安于眼前的舒适。可若是因此，我那颗雨境的梅树能长成，我也是愿意听从师父的安排的。
我的那些花妖妹妹们本性纯良，师父说什么她们也就听什么，就我是个例外，老爱跟师父对着干。
待她们纷纷散去之时，我看见佳境瞬间失去了许多颜色。这些年来，她们与佳境，都是互相成全，佳境助她们增长修为，她们也助佳境增添色彩。如今佳境被损坏，她们也不能继续留下了。想来，也是凄凉。
正想得入神，斜眼瞥见牡丹花妹妹的一顾三回头，她看着我的眼神，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冰冷。是我的错觉吗？我用双手擦亮了眼睛，看见她的眸子里全是不舍，也是啊！离开这个修炼了两千多年的地方，一定是不舍的。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牡丹花妹妹此去洛阳，除了修炼的环境比不上佳境，可她的地位却是崇高的呀！听凡间传奇说，洛阳人最喜爱牡丹花。
待花妖妹妹们都离开了，我听到师傅悠悠开口：“小后生，出来吧！”
师父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一个仙人，穿着玄青色衣裳从天而降，一落地，他的衣服便成了淡青色泽。如此奇异的景象，活了三千年，我还是第一次见！
噫，我的手怎么不受控制地去摸他的衣服呢？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传来了光滑透凉的感觉，记得从前闲来翻看人间的戏本子，得知了再昆仑山下盛产一种玉，被如此描述：
凉玉生津、清凉可人。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洁缘。
如今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衣服是玉做的吗？温润如玉可以形容他吗？没等我将其衣裳的神秘之处揭开，就听我那师父的训诫声音传来：
“小梅夭，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天上的痴情司掌司帝云轩，不得无礼。”
“好……不无礼，小妖这厢有礼了。”我学着人间女子的模样，向来人鞠了一礼。可是慢着，我好像听到了师父他说什么帝云轩，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不是吧！帝云轩！在我跟前的就那个爱开玩笑的小仙娃？怎么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梅小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别把口水滴在人家帝云轩的衣服上了啊！”师父那股锁仙绳不知怎的又抽风了，又开始跟我作对。我本想怼那臭绳子一句“就你有出息！”可师父后面的话又让我更加惊吓了：
“梅小妖，这股锁仙绳我就赠与你了，如今天象混乱，你且与帝云轩一起，务必要在魔拜之前找到灵宝，只有……”
师父还没说完，就吐了一口血，佳境内再次地动山摇。他的手还在腰上摸索，我心有不忍，帮他将腰上的锁仙绳取了下来，跪在他面前。
师父这是在与我交代……后事？
“你起来，听着，以后我就将你托付于痴情司了，他是我好友留焕的徒弟，算跟你同一辈，你可叫他师兄。还记得三前年前我收你为徒时……噗……”
师父让我起来，我不敢，平日里虽然我老与他作对，可看见他这样子，心里总难受，眼泪里蓄满了眼泪，我忍住不让它下流。师父这是怎么了，接连吐血，可他之前他还与我玩笑……
从来都是，我不想流泪，我恨我的眼泪，可它就是不听话，顺着我的眼眶往下流。我不敢再想，仍旧痴痴跪在他面前，他和我的手里捏着那股子锁仙绳。
然而，那个叫帝云轩的却徒有一副悲悯的样子，也不帮我师傅瞧瞧，在我还对他的长相没什么印象的时候，便对他产生了厌恶。一定是因为他，还有之前那件事，我的师父才会变成这样的！
他可是战神留焕的大弟子啊！怎么也比我有本事，想到这里，我也吼了出来：
“你你你……帝云轩！你快帮帮我师傅，你不是有什么灵力吗？快传给我师父啊！”我在慌乱之中，向帝云轩吼了出来。这一刻，我完全不管他是仙我是妖，他的阶品比我高。对他如此不敬，换做平常，是个仙也许都会生气的吧。
可是，等了良久，他既没生气发作，也没做出什么行动。我摸着师父的手，感觉到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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