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收小麦过后的一段时间,每年都有必做的事情——交公粮。村大队书记在喇叭里喊着几月几日开始公开征收公粮。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第二天早晨四点多,我与爸爸把准备好的小麦向平板车上装,爸爸两手扶着车把,我在车把旁边系上绳子,算是给爸爸拉车带点力气,拉着满满一板车小麦向政府粮站走去。
走到离粮站方向不远的大路上,看到大车小车装载着满满的一车车小麦,争先恐后快速地前进着,生怕去晚排不上队,我前腿弓后腿登弯着腰使劲的拉着绳子,跟爸爸说我们也快点,车轮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快速前进着。
网络图片(仅删)莫问君行早更有早行君,远远看到粮站门口一百米外停放着大车,小车满载着小麦有失序的排队等候着。按时间先后我们紧跟在后面排队,后面交公粮的车子纷纷到来,前面有的人躺在车上呼呼大睡,有的人交头接耳聊着家常。在他们聊天中了解到,排在最前面排队售粮的人半夜就来了,有的昨天晚上已经排队等候呢。真心佩服人民的售粮积极性!
网络图片(仅删)听人说前面车子走动了,我们拉着麦车也跟着向前挪动前进,在那样情况下不想走都不行,后面排队的人推着叫你前行,如果跟不上队伍插队的可能是有的,如果不努力前行,慢一点都会被别人甩在后面。
看着前面的车子走动,我们也跟着向前走动,前车走动,后面车子跟上。
走动…跟上,走动…跟上……
拉着麦子的板车,蜗牛似的排队前进着,不知不觉早晨早已过去,上午已过了一大半。验收终于轮到我们的麦车,粮站的验收人员嘻嘻哈哈开着玩笑,我爸给他们递烟,说好话,验收人员手里的钢管刀,这个袋子捅几下,那个袋子插几下,钢管刀突然竖起来,倒在手里一把小麦,然后抓几个麦粒放进自己嘴里用牙齿咬小麦,点头可以上称称重。
网络图片(仅删)我小声跟爸爸说,“袋子里的小麦顺着验收人员钢管刀捅破的袋子,撒出一点,”爸爸说那是小事,现在称小麦要紧,等卖过小麦回来再捡起来。
那时物质匮乏,政府粮站也没有地磅,称小麦时,爸爸一袋一袋搬到磅秤上,称重过后再搬回板车,粮站登记员递给爸爸一张红色发票。拉着小麦来到粮库门口,看到粮库里面堆放着一丈多高的小麦,心里无比惊讶!爸爸抱着百十斤一袋的小麦,踩在又厚又长的木板梯子上,向上倒小麦。
感觉此时的爸爸像大力士一样力大无比,一板车的小麦没用多久就倒完了。这一瞬间,爸爸的白衬衫汗津津的,额头上有很多豆大的汗水,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我递给爸爸一个毛巾擦汗。
爸爸拿着登记单走到粮站财务室,换取发票时只拿到一百多块钱,走出财务室,我疑惑地问爸爸,满满的一板车小麦怎么才卖一百多块钱,也太少了?爸爸说我们承包国家的土地,每年交公粮是上交农业国税,今年超额完成,多出来的小麦才算真正的卖给国家。
走到粮站大门口,看到刚才验收时撒的小麦,爸爸叫我用手搓起来,拿回家喂母鸡还能下几个鸡蛋呢。
爸爸走在粮站门口附近的商店里,给我买一个棒冰,那时能吃到一毛钱二毛钱一个棒冰都是奢侈的消费。我吃着棒冰坐在平板车上,爸爸拉着我向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感觉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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