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

初十，有客，浩浩荡荡。

早晨六点被吵醒，再无睡意。很喜欢早晨时的这间屋子，窗户朝着正东，七八点钟，太阳就射进来，晒着人直发懒，不过今天是无福了。

草草吃过早饭，就开始准备饭菜，锅碗瓢盆齐着来，烟熏着整间屋子朦朦胧胧。十一点刚过，陆续来着车，不熟悉甚至陌生的人，挤进一屋子烟味儿里，寒暄着相互问好，然而熟悉者甚少，各种礼物堆满桌子，很是热闹。

酒菜上桌，客套着入座，杯盘碟盏，觥筹交错，好不融洽。小心陪着，不能失了礼叫人家笑话了去。酒过几巡，便是老生常谈，东家长西家短的，边吃边听着倒真听进去了几句，诸如，“你家的还是自己单着干活儿？”“可不是，有一天没一天的…”问话者连忙打断，“给多少钱啊！”“一天一百多吧。”“哦，”若有所思地一句，“那挺好啊。”说着拢了拢新做得很精致的头发，锁着的眉头也施展开来，笑颜如花。我想着，加一句不过如此就全活儿了。

小孩子闹闹腾腾，吵吵嚷嚷，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么多同龄人，自然是开心的。对于小孩子，总是很巧妙地矛盾着，喜欢他们的活力，可爱，却不耐烦他们娇惯下的种种毛病，于是便忽冷忽热，自然没什么人缘。

再就是送客时候了，更是热闹。礼尚往来，有礼拿来自然不会空着手走。“拿着吧，带回去给谁谁”，“不要不要，你们留着吧”，如此反反复复，乐此不疲，有时甚至推搡起来，结果大半也就客随主便了，不过例外还是要有的。

过年间的礼，一来一往，或许很久之前大家都在一个水平上，这样的来往平平和和，热热闹闹，后来各自散开，贫的贫，富的富，从村里，到县里，再到市里，本来不算明显的差距掺着个人的感觉，彼此的亲疏，便成了甲嫌乙眼高于顶，乙觉得丙不够尊重，丙又觉得甲礼数周全，如此种种，不过这些都是私下的了，面儿上自然是其乐融融。

来客看来客，倒也有趣。

PS：好多年以前的旧文，今年没出门没串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