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然

22岁的男孩，带着交往的第一个女生来到另外一个城市。临近夜晚，在这个城市尽兴挥耗了一天的精力，搭车来到了预定伴随着幻想同样久的酒店。

男孩这时候自顾的用手指操弄着手机，摆出在查阅酒店信息的姿态，坦然自若使得偷偷瞟向女孩脸的眼神也难以察觉出来。他预定的是一间大床房却还未没有询问女孩的意见。他心里有些慌，全身从脊髓心脏，肺里胃部开始，顺着附着在脏器外面的皮肤爆发出大股的热量，通过皮腺毛囊渗透分泌出汗液，这种生理情况经常发生。尤其是在有众多陌生人的目光聚集下，像是一根根尖锐细长的针优雅缓慢地刺入你的皮肤，穿过肌肉直达骨髓，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出汗瞬间打湿贴身衣物。他很不喜欢这个感觉，因而每当要在众人面前发言讲话之前内心就会胆怯，心慌还有一丝像是临刑前的苦痛与妥协但是脸部表情却又能管理好到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有忍不住抖动的腿，他以为抖腿能解决并隐瞒他这种怯懦的状态，但只要是观察细致内心敏感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识破他得慌张。

庆幸外面风大，他像是缓解尴尬般用手抖了抖衣服的下沿，让风灌进身体，克制发热出汗的感觉。此刻他不敢看女孩的眼睛，像是某种欺骗感而产生的内疚萦绕心头，几天前订酒店时的那种兴奋和小期待已烟消云散。

他很想找一种说法能传达并解释给女孩关于酒店房间的信息，又能让她欣然接受。所有的男生在和女生的交往中必须要有幽默的成分，不管是应用在在行为中，还是体现在对话里。这一点让很多男孩自以为是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必然具备这一点。到现在他却没了这种自信，脑袋发窘，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便像慌乱的逃兵一样快步走向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只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略带羞耻地逃离了。

手续办理一般很快，但男孩希望能慢一点，空出能想到办法的时间，好让现在慌乱得一塌糊涂的情况有所缓解。他不免又为刚才慌乱逃离的事感到不堪，更多的有些惧怕。这让他想到了他当初偷偷观察这个女孩一个多月，每天夜有所梦的都是她的身形，纠结又担心，内心反复挖绞，终于下定决心去要女孩的联系方式的场景。他守在那个楼梯口，已经摸清了她每个星期二下课必经的地方，焦虑不安急切地等待。浑身发热出汗，手掌心开始黏腻冒热，紧攥着手机。

看到她从楼梯下来，越发地接近了，他下意识的开始拿出手机假装在玩，但手指只是来回的滑动，眼睛偷偷盯着女孩的身形越来越近。在她快要经过男孩时，突然不知道是蓬勃喷发的勇气还是不知所谓的鲁莽涌上心头，抬起脸朝着女孩微笑，一起并排下楼。

"同学你好，我上次再那个教室看到了你落下的书，上面你写的字蛮好看的看唉"

他平时粗狂沙哑的喉咙这时候显得极为克制地发出平和柔缓的声音，说完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小了嘟哝着含糊不清。为了构思好这句开场，他不知道在心里面设计预演了多少次次这样的场景，想到无数开场的语句，终于在一遍又一遍的心里演练中确定了这样的搭讪方式。为自以为精妙绝伦的开场暗暗窃喜了不知道多少次。认为赞美女孩的开场能成功的将对话进行。

但是话说出口他又觉得情况截然不同。一种慌乱弥漫开来。之前所有的担忧，害怕被拒绝的心理尽皆袭来，还有一种急切地慌乱。只希望快点结束此刻，将之前一丝不苟预备好的可以称之为台词的话讲出来，以及最后一个惯例性的关键的关于联系方式的索求。他只尽快想逃离这个场景。

“嗯”

女孩的声音是一种介于娃娃音和御姐声之间的一种有些略微病态的娇羞。这是男孩之前偷听到她说话的时候这么认为。但是面对面交流听到的确让男孩惊喜的认为女孩的声音像是喉咙没有经过变声期地精雕细琢又带点感冒症状尖细的带着丝稚气的柔弱与细嫩。

“你也喜欢这本书吗？”

“嗯呢”

“还有另外一篇他的那个写那个喜欢画画的哑巴的散文也挺有意思的”

“白马事”

“对，就是这篇，你也喜欢看他的书啊？加个联系方式吧，我们可以聊一下唉”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显得特别突兀和尴尬，红着的脸上又刻画着有些忧虑的焦急。

“好啊”

而听到这个结果，男孩心里比窃喜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轻快欢愉，一种让整个慌乱紧张氛围场景打破并能够自然进行下去的畅快感。

拿起手机记下女孩念出的号码，一如清心梵音令人如沐春风。

"谢谢你"

"不客气"

男孩犹如大赦般迅速撤离，走进看不到的转角，心率依旧高得异于平常，回想起刚刚的九死一生般的惊心动魄，现在心里更多是止不住的狂喜，想要吼出来却只会卡在胸口以维持表面克意而做作的波澜不惊。从地狱火的炙烤中跨越到天堂的欢愉里。

办完手续后，男孩牵起女孩的白皙修长的手十指紧扣，隐藏所有不自然的痕迹。在电梯里开心聊着，逗得女孩笑意连连。

扫描房卡，拧开把手。

"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男孩给女孩展示一下那张大床，此刻他担心女孩会介意这件事，只有一张大床会让她觉得自己带有情欲的暗示下流无耻而男孩确实有暗示的意思。担心女孩是否产生了关于他过于轻浮的印象，而这样的试探让男孩开始陷入一种尴尬的局面。

“早知道你觊觎我的肉体，今天我怕是会惨遭你的黑手，让你的奸计得逞” 男孩像是打破沉默幽默地说

“不要脸” 像是对男孩的话语里经常性表现出的无赖已经习以为常。

“怎么只有一张床啊，不行，重新去换一间双人床的吧，或者再开一间”女孩说着

男孩认为她明知故问但又有些拒绝暗示的意思，开始劝说起来。

“别啊，再开一间多浪费，这张床你睡左边我睡右边，我一定坚守节操洁身自好坚决抵制你的诱惑”

似乎是灯光有些或许柔和，他没看到女孩羞红的脸。但觉得自己的话太过露骨又不知道如何将这个话题进行。于是解开她背的包放在桌子上。

某些念头闪过头脑，男孩突然将女生轻推上床，将她骑在身下压住两手。

“你干嘛”

“叫啊，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男孩搞怪似的恶趣味开始上演影视剧霸占良家妇女的经典桥段。

女孩也是很有默契成功接收到，并没有慌乱笑着说“你放开，我要起来”

男孩一个侧翻身躺在床上，“跟你开玩笑呢，躺会吧，今天走了一天，你累不累啊？”

“累啊，今天让你背我你也不愿意”女孩埋怨地说

“怪我怪我，对不起，多走一下有助于你瘦腿嘛，不然哪有你现在这么好看的腿线”男孩惊喜发现她似乎忘记了床的事情，暗自窃喜，引导话题继续往下聊。关于背着她在广场上走过的要求，心里也还是坚定的不愿意，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这么地亲近一个异性，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会十分别扭让所有人人不舒服。

女孩听到他聊到某些敏感的词汇后，又沉默下来。这种沉默再一次让男孩慌乱，搞不清她是出于害羞还是对这方面话题的厌恶，以至于男孩有些茫然无措，如果说话方式继续往这方面引导，会不会让她将这份厌恶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话题终结，两个人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便只能任由沉默弥散在这个房间。安静躺在大床上。

男孩将头向左边女孩的脸的方向靠了靠，打算开始下一个话题，化解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还好你今天穿的板鞋，如果是高跟鞋脚不是要痛死了”

在缓解氛围这一方面，女孩还是心思活络，几乎一眼就看出他此时的困窘，觉得有趣又有些歉意，关于在话题尺度拿捏上太过生疏，不知道如何接下这些话题造成沉默使他感到困窘的歉意。便顺着他的话聊下去。

“穿板鞋走了一天，还不是照样疼。我这个鞋好像是小了一点，前面小脚趾走路走长时间会有些挤压疼痛”

“可能是脚太大吧”

女孩轻拍了男孩胸口，表示娇羞地责怪

“我的脚根本不大好吗”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以前旧社会女人以小脚为美，用很长的布裹脚，穿着三寸金莲的小鞋。你说要是你的脚，那得用多少匹布料啊”

女孩用脚轻踹他几脚，用以坚决抵制我这种观点，其错误性之深只有用疼痛的惩处才能让他记忆深刻。

男生在和女生聊天时，总喜欢聊着尺度大的话题，乐于见到女生羞红脸的沉默，或是用令人生厌的行为话语激起女生的脾气，欣然看见她们脸上的气急败坏，在用话语刺激伤害挑逗她们的情绪后，诞生出一种解释不清的幼稚的成就感。

“真生气啦？”

“对”

“还能回应我，那我就放心了”

女孩像是被戳中弱点，既愤慨又觉得好笑。于是决定坚持闭口不言。

男孩像是看破了这一点，于是也不在说话。开始肢体行动。侧身立起来，手撑着脑袋，手肘架在床上。

开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柔抚摸女孩的脸

“真生气啦？”

女孩扭过头，打算贯彻落实闭口不言的方针。

男孩笑着在旁兴致盎然地盯着她的脸，决定也不在说话。就这么看着那张有些生气的表情，觉得和平常笑起来的样子气质完全不同。平时女孩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他觉的像是能亮起整个浓云密布的阴天情绪带着的灰暗。那个笑容像是在不那么热烈的春光里摇曳的花草，鲜活，灵动，隽秀。而现在脸上展现出截然不同的表情，依然白皙姣好面容却带着一丝冷，和一丝生人勿近的忠告。

一种失落和失去带来的的距离感由心底生起，这让男孩开始惊慌。

“对不起啦，我错了。你生气的样子比你笑起来还好看，像是有一些冷艳的感觉，跟笑起来只是单纯的好看是有些差别的”

男孩十分懂得如何用话语取悦她，像是无师自通的娴熟，信口拈来。

女孩的意志依然很坚定，但是嘴上咧开的笑容显漏出抵挡不住的败相。

他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刚才一瞬间心里面想的。只好把头埋进女孩的肩上耳旁。轻声细语呢喃

“刚才你生气的时候比你笑起来还好看，我心里却有一些纠结矛盾的东西。你生气的样子莫名的让我有一些心慌，多了一种擦肩而过的陌生感，像是和你成了陌生人才有的表情。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你生气的样子是真的漂亮。”

像是带着些心里话，男孩不敢抬头看女孩的表情，有些羞耻的把脸往埋进床里。

女孩像是没有察觉他话里面透出的不安，单纯的为漂亮，好看这样的字眼高兴起来。

“还不是你嘴巴讨厌”似乎已经原谅的说道

“还有，我笑起来怎么就不好看了。”她开心地抱怨

男孩突然飞快的用嘴在女孩脸上亲一下，丝毫不给她拒绝反应的时间，还故意的发出很大的声响。不是认错而更像是宣告无赖的胜利。

“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玩一天呢”说完便起身收拾书包里面的东西。

女孩刚要羞愤的的情绪一下子被洗澡，睡觉这样的话带来的紧张和略微慌乱给冲刷干净。又不知道怎么回应，又开始习惯性的闭口不言。

男孩已然摸透她的想法，甚至于她的慌乱也有所猜测了然于心。

“我先洗吧，我去看看热水怎么弄”说完就拿起换洗的衣物进了淋浴间。

边洗澡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女孩在房间里面肯定心里一直焦虑不安，慌乱紧张。开始克意的放慢速度，想到女孩头脑里现在大概五花八门的想法在翻滚，便产生一种丑恶的趣味感。下意识想要的又延长淋浴时间。同时更多地是在设想措辞等会儿如何让她安心，顺利的打破陌生的场景带来的尴尬与两个人之间不自然的感觉。

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后。男孩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这个动作是洗澡的时候想出来的，他觉得这个动作会让整个氛围场景显得更加自然，让他能够更加顺利接下去要说的设计好的台词一样长短适中的话。他又感受到那种发热出汗的紧张。

“可以洗了，开关往左边是热水，有点烫你可以往右边多拧一下。”尽力让一切都显得自然。

“嗯，”女孩低声的应答和站起身来却停顿在原处让男生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看出了她很紧张，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想到她内心里纠结不安的思绪，男孩心里开始愧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让她一直这么如煎熬地不安所困扰。心疼又抱歉，但是没有提出来重新去开一间房，这样有一种心机白费的挫败感。

“怎么啦，要我帮你洗吗？我搓背的技术可不是吹的，用过的都说好”

“恶心，你脑袋里想的能不能健康一点。”

说着她进去了淋浴间，像是给我听一样，她把锁门声故意弄得特别响。

默契读懂了她其实并没有生气，于是男孩接着调侃

“我怎么恶心啦，我还不是担心你手够不到，洗不干净。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你说谁是狗？渣男”她的声音透过水隔着玻璃穿出来。

“我自己，不行啊”我生出一种奸计得逞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