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之鼠

亡命之鼠

文|在昔

人的梦是千百样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话不假。

我天天想的是如何过了美文领域的审核期，于是，茶饭日日——照常吃，夜里更是——粘枕及眠。这样看来，我势必没有很大出息的，这及符合我的现状。

可是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时候。

晚上，和家人吃完自助餐出来，突然之间就回到了家里，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着网友们的留言，阅读量噌噌地往上涨……此时，我的心在胸腔里“咚咚”地跳跃着，我求之不得的原创和认证就这样全部过了，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我翻着那些数不清的留言，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拔地而起……唉，树大招风！树大招风！我在心里不断地嘀咕着，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

“快起来！快点——”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同时也亮了。

“快点起来！赶紧关上门——快点！”先生提着裤子站在卧室门口，我来不及穿衣，一脸懵逼地跳下床……啥情况？地震啥的不都是往外面跑吗？关门干啥？不对呀！大半夜的静悄悄的，房子也没有晃动啊！

“快点！关上门！”先生蹲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看着手机说。

我可真搞不懂了，正做着梦呢，莫名其妙的就被叫了起来！刚想发火，“我刚刚在马桶上蹲着呢，突然眼角瞥见一个长长的老鼠尾巴过去了，好像钻到冰箱下面去了。”先生不疾不徐地缓缓道来！

（二）

——啥！老鼠！我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裂了。来不及穿裤子赶紧蹲下死死地拽住卧室门，我这时才看见他已经把厨房和小卧室里的门全部关上了。

就那样蹲了好久，双腿发麻还冷的不行。怎么又有老鼠了？天啊——老鼠！哪里来的啊……我的心里瞬时非常的崩溃。一抬头，看见先生那个货还蹲在马桶上继续看着手机，再看看我:光着双腿蹲在地上拉着卧室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出来了？让我这样子蹲多久？

“来了！来了！”先生一边冲厕所，一边往出走。我家的卧室门从外面是关不上的，于是我去找了一双鞋带，把两个卧室门都给固定好，不留一丝缝隙。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只不速之客了！

我们一致同意用先生的皮鞋作为对付老鼠的武器。搬开洗衣机，挪出冰箱，老鼠仓皇逃窜了出来！虽然我已经准备好了，毕竟作为一个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还能怕一只老鼠不成？——说出来，这简直就有点太矫情！

可是当老鼠满屋子逃窜的时候，我一边蹦，一边大声地喊叫，老鼠被我吓得“抱头鼠窜”——没错，就是抱着自己的头一溜烟地重新钻回冰箱下面去了。

（三）

先生见了大为恼火:“你蹦跶什么呀？喊什么呀？”

我满脸歉意，表示我不是故意的，一边给自己打气:一会等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出来时，千万不可自乱阵脚。一想到这儿，我便示意先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可是这次拿棍子在冰箱下面捅了好几下，老鼠都没有出来。怎么回事？先生看着我。

刚才我大喊大叫的时候，是有点慌乱，可是我明明看见老鼠钻到下面去了。我趴到地上，果然看见冰箱的底部并不是实心的，铁皮有很多的散气孔，往里面看去黑乎乎的，完全可以容纳一只老鼠——或者更多。

我们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然后把冰箱放倒，“往里戳！肯定在里面，”我指挥先生。只见他拿着棍子试探了一下，紧接着便说:“果真还在！”

老鼠再次跑了出来，先生拿着皮鞋照着老鼠猛拍！就像拍乒乓球那样，可是老鼠跑得飞快！皮鞋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连十几下都没有打着。

老鼠疯狂的在屋里上窜下跳，我恨不得退到墙上去，每当老鼠从我的身边飞快地窜过，我都“啊——啊——”地喊叫个不停；那边，先生高举着皮鞋，雨点样的使劲儿朝着老鼠砸下！有好几次，老鼠都从我的脚背上跑过去，毛茸茸的，爪子尖尖的——让人毛骨悚然！现场一片混乱，情急之中，老鼠抓着卧室的门框一跃而起，爬到距离先生头顶还很高的地方，我们看的目瞪口呆，亲眼所见老鼠是何等的厉害，如何功夫了得！事后，先生还说:“这回看见了吧！看老鼠爬得多高！”

（四）

我终于不再胆怯了，当先生的皮鞋第一次落在飞奔的老鼠身上，接着是第二下，老鼠依然继续奔跑，我拿起另一只皮鞋冲了过去，只要老鼠朝着我的这个方向跑过来，我便不顾一切的往地上砸！老鼠见状更加惊恐万分，一时乱了阵脚，无意间撞到我的脚下，见状我一边大声“啊啊啊啊”语无伦次地狂喊，一边拿着拖鞋疯狂地一阵乱拍！等到我终于安静下来，看见老鼠被先生踩在脚下，怕它挣脱出来，先生死死的往下踩。

“好了好了，别踩了，应该已经死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先生这才松开脚，紧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只老鼠比上次粘住的那只要大多了，它的尾巴细长，比身子还要长，相当于一个半身体的长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条细长的尾巴比看着老鼠本尊更要让我毛骨悚然。虽然，它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嘴巴头上都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突然，卧室的门被拍的直响，原来我们和老鼠的这场大战吵醒了儿子。我打开门，儿子走了出来，继上次之后，他这次看到老鼠并未太多惊讶，瞅了一眼，便回去了。

可我的噩梦并未就此结束。

我大概知道了老鼠就是从阳台的窗户上爬进来的，为此，我第二天特意绕到楼后去看。如果我挂上拖布，拖布距离楼下的屋顶不足半米，别说有拖布，就是没有拖布，凭老鼠昨晚在我眼前展示的那一幕，足以证明这完全就是老鼠堂而皇之进屋的必经之路。

（五）

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可是我怎么也不甘心——光秃秃的水泥墙，老鼠说上来就上来？

于是，我拿着从楼后拍到的图片问父亲，问公公、婆婆，问朋友……是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老鼠就是这么的牛——简直无孔不入。

我终于死心了，先生说:“你能不能不要晾晒拖布了？你是要把咱家变成老鼠的乐园吗？”

细思极恐。

我仿佛看见，一只老鼠在四下无人，或者夜幕黄昏时，顺着楼体的天然气管道正在飞檐走壁，然后在拖布上荡了几下秋千，最后贼眉鼠眼、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有着一道缝隙的窗户……

月黑风高下，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2019.4.16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