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姐姐终于在十月怀胎之后诞下了一个小女孩。家里迎来了新的小生命,恨不得普天同庆。
白白的皮肤,软糯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巴和乌黑的眼珠,每一个新生儿的到来,都是天使坠入凡间。大人们欢喜,孩子们惊奇,自然而然的绕着襁褓中的婴儿围成一团,脸上洋溢宠溺。
我们逗她,她咧开嘴笑;我们抱她,她睁开眼睛好奇的望向你。她肯定是什么都不懂,但是看见奶瓶就会啊啊的叫,知道去要。
她只知道哭和笑,不舒服就哭,舒服就笑。她好自在,学会了在床上打滚,手脚并用,乱舞乱闹。大人们想抱抱她,拍拍两只手,引起她的注意,张开手掌,说“来,来姨姨这儿。”凡是她想要跟的,就会自动张开胳膊去找,若是不想的,就会扭过脸去,不愿理会。
我喜欢看她睡觉,乱腾腾的一天终于消停。等到她睡熟,小小的肚皮一鼓一鼓,平稳的气息,一呼一吸,安静的像只小猫。她也会做梦,会在半夜忽然大哭,或者小脚猛地一踢。于是,我们要将她轻轻地抱起,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哼一首不成曲的小调,她好像就忘记了刚刚的一切,不再哭闹。
我有点羡慕她了呢。
无忧无虑,不烦不恼。
每天早上七点钟,我越过长长的街道,往图书馆走去,耳边环绕着悠扬的太极配乐,爷爷奶奶们舞刀弄枪,大展身手。在他们看来,什么梦想追求,什么儿女情长,都不如今天的太极拳重要。
我的奶奶,口齿不清,耳聋眼花,听不准外面的世界嘈杂,看不清眼前的纷乱繁复,但是能吃能睡,能笑能说,我从没听她埋怨过生活,她也绝对不会和我讨论人生。我们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与其说,这个“宝”是“宝贝”的意思,不如说它是小宝宝的意思。与我家新来的小生命不同,他们不必拥有胡思乱想的力气,也过了追求梦想的年纪,“活到老,学到老”,成了晚年生活的增味剂。
他们觉得今天的菜有点咸,他们想起钟表的指针有点慢,他们讨论明天的太极得换个花样,他们的这些琐事,都是一天的美好。
但他们的确又是一场新生。
平静淡然,无所畏惧。
忽然感叹,时光就是一个大圆圈啊,我们生来无忧,老来无虑。但是我们总归要途径年少和成熟,才能真正感受到年老时的平静。
那份平静,是我们花时间和勇气换来的,不是靠年龄。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去奔跑,去追逐,去疯狂啊,只有现在的世界充满精彩,老年的我们的才能做到无悔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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