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在腾龙量贩KTV里,歌声嘹亮,老石凑过我耳边说:“生活,简简单单就好。”
老石是一个老板,却从不让人叫他老板,他说,叫老石就好。老石也是一个农民,喜欢唱歌。每天清晨起来,在自家大院哼上几句,与别人吃饭,喝到情深处,酒却正浓时,必有歌声余音绕梁。
认识老石是一次偶然机会。
那次进乡下收集采写《圆梦花山》一书访谈录。进入瑶山深处大平村,斜阳晚照,谧林听山风。深蓝的天边道道血色般的晚霞撩过座座青峦欲滴的山峰。出山,天色已晚。领路人老蒙就带我们去他一个老战友家里做客。做客山中,枫林尽然,心情甚是好极了。
越野车从坡地直冲两百米来到一个半山腰,下车一看,庭院深深,令人心旷神怡。这不是一般的庭院,两层别墅镶嵌在浓密山林之间。别墅前视野开阔,有流水婉转鱼儿穿梭的鱼塘,有修葺平整线条分明的盆景装饰。有车库,有菜园,有果园。西瓜、葡萄正似秋色那丰收的季节吐露成熟的气息。
老石迎出门口,一曲《说句心里话 》相互拥抱算是寒暄。如此特别的开场白我还是头一次见,等走的时候一声googbey,也确实令人醉了。老石剥开自家种的西瓜,抓了一只土鸡,舀几盅米酒,招待了进山的客人。
酒到半酣,两战友抱头唱歌,山野悠悠 ,军歌嘹亮,山风作伴,露水奏曲。月上柳梢,醉意微微。这份战友情跨越山水,浓于醇香陈酒,淡似山涧溪流。
老石在这半山腰开了一个碎石场搅拌场,专卖给村里起房子做工程的。他也捐钱,还自己给村里修了一座桥。他是身家百万的农民,却开着一辆面包车。他喜欢唱歌,喝酒,却不常醉。常有外面的人进山吃土鸡,听他唱歌。
50岁,渐渐抓住年老的尾巴的老石,石场已经给其他兄弟管理。每天种点菜,种点果,养鸡。时不时与朋友小聚。
他说,这辈子最痛恨不正经的人,喝了两杯手脚就不自觉了。
他老老实实做生意,过着简单的生活,追随内心的爱好。因为人生本就应这样,何必为了达不到的目的而把原本平静的内心折腾得一败涂地。钱多钱少,过好每一天就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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