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有很多征夫泪,《国风·豳风·东山》是其一。
《国风·豳风·东山》
我离开家乡去东山打战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心里别提有多兴奋,此刻我的心儿早已飞到家。我要赶紧缝一件家常衣裳,换下这讨厌的军装(我想起《木兰诗》的“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希望从此以后不再打仗了。这天气竟然下起毛毛雨儿,又湿又冷,晚上我只能独自蜷缩在车下休息,天一亮就急忙往家赶。
一路上看到很多荒芜的村落,房前爬满葫芦的藤蔓,屋檐下还结了好多葫芦。很多房子太久没有人住,到处爬满虫子,蜘蛛也跑进去结满网。房前的空地上野兽昆虫时常出没,晚上萤火虫飞来飞去。家园怎么这么荒凉,越是荒凉我越牵挂,不知我的妻子过得怎样?
离家这么多年,我的妻子肯定在家苦苦思念着我,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现在她变成怎么样了,吃得饱穿得暖吗?我不在家她是怎样过的?如果她知道我要回家,肯定细心的收拾屋子,做好可口的饭菜,傻傻的倚在门口等我回家。
想想当年结婚,我的妻子多美呀,她盘起长发,涂上胭脂,穿上红妆,当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当时准备高大的迎亲的车马,热热闹闹的去迎娶她,参加婚礼的人们全部洋溢着喜气,丈母娘还亲自为我的妻子“亲结其缡,九十其仪”,为我美丽的妻子结上佩巾,祝福我们俩幸福美满,那是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
离家多年,不知道我的妻子过得怎样,只希望快点回到家!
吟诵这首诗,我心里酸酸的,想起杜甫的《石壕吏》,每每读到“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时,不禁落泪!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征夫泪在控诉,又有多少相思情在期盼?
附上《豳风·东山》及《石壕吏》
豳风·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石壕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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