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确立关系后,在单位倒掩饰得极好。以前没有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冯鑫大鸣大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有时看见林巧在卢璐办公室,他反而停住脚不进去了。
搞得卢璐都很奇怪,说这个小冯怎么回事,她办公室又不是虎狼窝。
林巧看见他在门口一闪而过的样子,心下暗笑。不过她还是把这个事情悄悄地告诉了卢璐。卢璐在她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谈得来的同事,她把她当朋友,当姐姐。
卢璐恍然大悟又一脸“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她笑嘻嘻地祝福她:“你俩在一起真的挺好的,特别配,真的。我早就想撮合你俩了,谁知道你们根本等不及我动手,这陈仓是什么时候暗度的?”
也许只有某个有心人,能从他们在上下班电梯里、茶水间某次偶遇时的眼神交汇窥见端倪。知道他们关系的,对待二人反而不如当初那么熟稔的样子比较理解,毕竟工作场合,大鸣大放的谈恋爱是不被允许的;而有些人则觉得诧异,后来又见怪不怪,年轻人之间总是有各种爱情的传言,但是两个人是否真能走到一起,能走多远,还真不好说,看眼下,冯鑫和林巧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不是冯鑫把她甩了吧,女大男小的恋爱毕竟不靠谱。这样一来,那些因为之前的绯闻而对林巧颇有微词的小女孩们又对这位姐姐产生了一丝同为女人的同情。
林巧当然看得出来她们亦敌亦友、“东倒西歪”的立场,她对这几个实习生一向是当小孩看的,小主管不好做,“向上管理”、“向下管理”还要“自我管理”,她每天光忙着“管理”就很累了,哪有精力再去“管心”。于是,她只是当不知道,任凭这几个女孩子有事没事继续找冯鑫撒娇。
再说,她也想观察冯鑫是否真有那么“坐怀不乱”,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已经是“得手”,那得到之后呢?她觉得自己挺小人的,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态”爱好,而冯鑫有时看到她一副坐正看戏的模样,自己就先一股闷气下不来。
于是渐渐地,他也摆出一副“本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态度,对那些“妹妹们”淡淡的,制造出一副专心埋头工作,无心恋栈花丛的假象。
但是一到私下的约会,冯鑫就伺机各种报复。
有天吃完饭走在路上,趁着夜色掩人,他突然不声不响,拉过林巧的胳膊,咬了个牙印。
林巧吃疼,丢开手大叫:“你干嘛呀!”
冯鑫洋洋得意地说:“让你看热闹,咬你。”
后来上班被叶永青看到了各种关切,林巧就掩饰道:“被我们家狗咬的。”
冯鑫有小虎牙,不仔细看,还真像是小狗的牙印。叶永青一听大惊失色:“没有破皮吧,破皮了要打针的。”
林巧忍住不笑,说:"没事,还是只小奶狗呢。”
待到冯鑫在工间休息的茶水间听到叶永青几个人洋洋洒洒地从林巧被狗咬了一直聊到小孩要不要跟猫一起长大,他气得把自己的QQ头像换成了一个狗头。
这是他们各自有生以来谈的最疯狂的恋爱,恋爱要小火慢慢熬这些话都已经被二人抛到脑后。
虽然截止目前二人还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可以说除了上班期间的八个小时,他们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头挨头,手拉手嘀嘀咕咕地说着情话,不像是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谈恋爱,倒像是初次恋爱的中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和程磊相比,她享受和冯鑫的每一次牵手和接吻。冯鑫的吻就好像打开了她某个放肆的开关一样,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堕落在无边的情欲的海洋中。
而有时腾出空来突然想起程磊,对林巧来说那几乎已经是上辈子般遥远的事。连她自己都忍不住鄙夷自己的“薄情”。可笑,当时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
在冯鑫对林巧提到自己可能要派往项目上长达三个月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他们不能不想到老李是不是因为某件事情而有意为之。
林巧说:“我不想自作多情,但如果真是跟我有关,那我确实对不起你。”
冯鑫说:“没事儿,没认识你之前我也成天出差呢。”
林巧说:“早该想到。单位里没什么秘密。”
“也许那天我把你叫走后他就知道咱俩的事了,毕竟那时我也没有瞒咱俩的关系,虽然那会儿咱们没什么。”冯鑫说。
林巧:“他是来上班的还是来瞎搞的?还有完没完呢!”
冯鑫说:“也许拂了他面子吧,谁知道呢,这类人心眼小又要面子的,你拂他面子,他记你一辈子。或是怕我们说出去,他先敲打一下,都有可能。”
林巧:“真是不能得罪小人啊,我这两年就没有顺过!”
冯鑫温柔地在她的手心画圈:“我会让你万事圆满。”
老李很不高兴,邪火没处发,不过看来这个林巧并没把那件事往外说。说了他也不怕,但他就是不爽。这一点还真让冯鑫说中了。
临走的欢送会上,老李给了林巧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其实也是小事,老李来到他们这一桌跟大家碰杯,老李看了林巧一眼,偏偏跳过了她的。有些有眼色的人就看出问题了,有人诧异,有人偷笑,也有人无所谓。
谁知这招在林巧那根本不算什么,和家中的许大龙使出的花活比都是小意思。她没事儿人一样跟大家伙一起把杯里的酒干了。热恋中的人善于包容周遭的一切,更何况是这一点小小的龃龉。当然,这是后话。部门间出差分批次走,他们也未必有时间单独相处,但光是想一想,对热恋的人来说,这个安排就好像学生生活中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假期那样令人期待。
林巧说:“你说如果那时我们部门没有集体跳槽,也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认识,是不是。”
冯鑫说:“所以你不要生老李的气,应该说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可能和你说上话呀!”
林巧说:“多少人要找你说话,你跟我有什么要说。”
冯鑫说:“不知道,你来了之后,我就想跟你说话,但你总是不看我,更不肯跟我说话,就跟瞧不上我一样。那时我还问卢璐,这个女的凭什么这么拽,就凭她那三分姿色吗?”
林巧一拳捶过去,被冯鑫握住了:“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瞧不上我,你是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被我的光芒闪瞎了双眼,不敢看我,是不是?”
林巧避而不答,好奇道:“那卢璐怎么回答你的呢?”
冯鑫笑道:“她说,‘我把她的电话给你,她向我求救的时候,你去吧,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所以我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林巧恍然大悟。
她努力回想着当时在卢璐办公室,还真不记得跟冯鑫有什么互动,怎么他就突然出现在亟待被拯救的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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