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七大专题征文活动,主题:异梦
文/秋月醉
每一个梦境,都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无数的时空体系完全重叠,只是一张没有质量的膜,就如同一颗微粒,在下一个瞬间,有无数的动向结果同时存在。
人类,每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也同样拥有无数的过去,无数的现在和无数的未来同时存在。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群人,他们自以为了解这个宇宙全部的真相,也自以为拥有了无数的自己。
并且以为这就是觉醒。
1
a市,国际大都市,这里人流量很大,外来人口众多,人们的生活节奏很快,随之而来的工作压力也非常大。
市郊外一座休闲度假山庄,这里风景秀丽,背靠青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幢三层单独别墅里,撒着幽暗的灯光,飘荡着舒缓的音乐。
这里是一家心理健康诊疗中心,二楼,VIP贵宾室内。
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四周虚无缥缈的场景显得更加的真实了,秋月仿佛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梦到一轮月亮,很圆,很大,不,应该说非常大,大的似乎就在眼前,明媚的淡黄色月亮里,环山阴影无比清晰,似乎随时能从里面跳出一只兔子!”秋月躺在舒服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喃喃细语。
“是不是最近媒体关于超级月亮的报道层出不穷,所以,潜意识在你的梦境里变得真实?”一个女声,一个很有磁性的女声,让人听了不由的心生好感。
……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物,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我昨晚又做梦了,这次在那轮很大的月亮下面是一池水,月光似乎穿透了池水,很冷,但是没有结冰,水面上有飘渺的水气……”
“还有别的吗?”
“这次我闻到了很淡的清香,凛凛的,对,是桂花的味道,夹在在那水汽里,氤氲流转。水里面有一片轻红,像是很淡的血迹在扩散,让我想想,那种布料有点像纱,很薄很透,很奇怪,水似乎对它没有阻力,那片红色的纱在水里就像在风里一样飘舞。”秋月紧接着开始激动起来,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点什么,“孟兰,这太真实了,太真实了,真的不像是个梦,我昨晚竟然顺着那片轻红抬头,然后看到了一柄油纸伞,鲜红的伞面似乎要活过来,活过来的红色,我去。那上面还有一朵小小的金色莲花,含苞未放,拿着伞柄的是一只女孩子的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手,柔若无骨,玉雕的葱管一样。”秋月说到这里清醒了过来,忽然,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孟兰,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说这个,貌似有些不太妥当。
孟兰却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她浅浅的笑了下,很温柔似水的笑,“或者,你最近写作遇到了瓶颈,要知道人不断地压力下也会梦到些暗示性的内容,这种困扰会成为心结,有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秋月低头细细的想了想,真的因为诡秘奇幻的故事写多了吗?所以,潜意识做梦也在编织?
秋月是个业余作家,确切的说,应该叫做网络写手,坐在电脑前面,码字党。写那些或者取悦别人或者取悦自己的文字,当然取悦自己的时候更多。他很享受那种文字在指尖流淌的感觉,就像上帝一般。虚幻从指缝间拔地而起,秩序井然,而真实在手心化作海市蜃楼,归于暗影。真假在时间和空间的错乱中交织,让那些欣赏这些文字的人痴怨贪嗔恐惧迷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个男人这几年有点抑郁,因此,取了笔名叫秋月。
孟兰在一个斑驳的青铜小鼎内点燃一支暗红色的香,袅袅的香篆慢慢的晕散,不多时房间里就弥散起甜梦香的味道,秋月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松懈的摊手摊脚躺在摇椅里。
“睡一会吧,放松,就像你在母亲子宫里那种放松!”孟兰的声音渐渐飘渺。
孟兰是个心理医生,确切的说是心理医生的一个分支,心理疏导师。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太快,压力又大,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和负面情绪,孟兰的工作就是倾听,然后帮助他们放下包袱。
秋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夕阳漫天,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每次只有在在孟兰这里才能睡得完满,不可否认一个高质量的午觉对一个夜猫子来说简直是太幸福了。
“这香真好闻,闻起来让人连骨头都想放松,能告诉我,哪里能够买到么?”秋月伸了个懒腰,随口问了一句。
“古玩街最里面,有一间小小的铺面,叫做真水无香。现在老式的调香师可不多了,肯用真材实料的更是凤毛麟角。”说这话的时候孟兰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应该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看起来秋月再一次耽误了她不少的时间。
2
第二天早晨,当秋月码完一个更新连载的章节后,发现天早已大亮,可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看起来有些晦朔不明,南边的天空低沉的似乎就要压住那些新建高层建筑。
秋月抽了一根烟,发现自己精神还不错,于是,放弃睡觉的想法,驱车前往古玩街。
真水无香,秋月拿着一小包甜梦香很有些心痛的走出来,一个星期又白干了!
为了四个星期可以好好睡觉,一个星期白白熬夜,究竟值不值得,真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
好在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秋月很久,因为就在他走过一家店铺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枚金币。刚好这枚金币他认识,民国某个军阀小范围发行的纪念币。
秋月刚好是个收集狂,他兴奋地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家店铺货很杂,小摆件,小挂件,甚至留声机火柴盒都能扫得到,在大堂的一角零零落落的堆着些画幅。
店铺的老板也是个妙人,脑袋锃亮,绝顶聪明,穿着件对襟的白布汗衫,把着一把紫砂壶,那茶一闻就是大碗茶,管饱。绝顶聪明的老板和段跃贫来贫去,从三国哨到二次革命,从林黛玉究竟是不是死于肺结核哨到金岳霖究竟和林徽因两口有没有同居不同房,终于话题最后落在那枚金币上,该让的钱一分不肯让,让盘道盘了半天的秋月大为气结,可是,最终还是掏了钱。
要走的时候,阴沉的天终于开始下雨了,大为气结的秋月实在不想继续听聪明绝顶的老板胡侃了,于是,溜达着在店铺里闲看,最后溜达到堆着字画的那一角。
当他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惊慌失色来描述,毫不夸张的说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来梦里面那片轻红是裙摆,娟致雅好的美女只是背影就让人口干舌燥,长长的裙摆顺着栈桥拖在水里……秋月狠狠地闭上双眼,再睁开发现画还在,不是幻觉。
面色如土的付了帐,用落荒而逃的速度夹着画冲进雨里,直到坐在车子上,秋月才算堪堪定了神,看着副座上的画,想想真实不能再真实的梦境,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孟兰,对,我要去找孟兰,我要讲给她听。”秋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着火。
镜头重新转回店铺里,雨水打在落地窗上,让玻璃看起来有一点模糊,但是,透过模糊的玻璃聪明绝顶的店老板还是能够看到秋月狼狈逃进车里的样子。
“孟小姐,他买走了那幅画,啊,是的,哎呦,您太客气了,这真不敢当,当年若不是您,犬子……哈,这是您看得起咱老赵,没说的,下次您有什么说的,只管开口,准保给您办的妥妥的。”聪明绝顶的赵老板笑的尖牙不见眼,开心的放下电话,钱多谁怕咬手呢?
咔嚓一个炸雷炸在天上,紧跟着一道艮贯虚无的闪电,把灰黄色的天空炸的诡异。
秋月狠狠地踩下油门,往着中华北路方向疾驰,哗啦啦的暴雨让雨刷器措手不及。下高架桥的时候,突然,从入口处窜进来一辆红色的跑车,眼看就要撞上了,秋月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轰的一声,车子撞上防护栏。然后,是嘶啦啦的金属划过混凝土结构的摩擦声,狂风卷着雨从破碎的车窗扑进来,最后,再卷着猩红往下流,路面上露出红艳艳的一大片。
3
真漂亮啊,放眼望去,从脚下开始一直延伸到草原的最深处,到处都是一种叫做三色堇的艳艳小花,簇拥在一起就像是一幅巨大的地毯。望着眼前的一切,秋月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为何自己会认识这种花的名称,仿佛心里本来就知道似的,然而,自己以前明明没有见过这种花。为什么会这样?好奇怪的一种感觉。
在毯子和远山交际的地方,一点墨黑色迅疾的放大,那是一匹奔马,好快,快的让秋月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渐渐地奔马在风中跳跃的鬃毛也变得清晰可见,露出鬃毛后面那一双美的让人窒息的小手。
阿兰,那明明就是秋月在梦中见过的那个女孩啊,为何她此刻会出现在现实中?难道自己仍然还在梦里,可是,这梦做的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凉爽的微风吹拂着他的脸颊,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那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还有那迎面扑鼻而来的花香,秋月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疼,不是在做梦。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自己梦中的那个世界?秋月来不及去多想,因为,奔马在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阿兰,阿兰,跳下来!”秋月从心里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下意识伸出双臂,张开自己的怀抱。
一声马嘶,奔马高高扬起前蹄,马背上的少女站起身来,乳燕归巢一般,毫不犹豫地飞扑下来。
秋月牢牢地抱住她后,顺势打滚,顺着微微起伏的草原,一直滚进艳艳花海的深处。无数柔嫩的花枝被压的一阵此起彼伏。
微风吹起少女的黑亮的发丝,风里带着甜甜的花香以及少女的沁人心脾的体香,然后直接钻入秋月的鼻腔,他紧紧地抱着少女,闭上眼睛陶醉其中。
偶尔白玉般柔美的玉臂从花海里伸出来,随即又被艳红重新拉回去,簌簌颤抖的花枝间,总是会有一两点尖尖的足趾,粉白粉白的,踢出,蜷起,在空气里舒展。
“大王子……”阿兰的声音甜的能拧出蜜,呢喃的呼唤似乎从鼻管里出来。
“你叫我什么?”秋月心中一惊,随即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那只大手不满地在阿兰最柔嫩的鼻尖上拧了一下,随即又心疼的轻柔一把。
奔马来到眼前,秋月抱着阿兰跳上马背。
阿兰紧紧地抓住秋月:“秋哥哥,啊,秋哥哥……我好高兴,阿兰好高兴……”
“我也好高兴……哈哈……”秋月下意识开口,这种感觉很诡异,仿佛在自己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这个灵魂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他却让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以前不曾有过的记忆和经历。
金黄色的夕阳把草原染的瑰丽,奔马驮着一对少男少女往部落聚居地的方向快速跑去。
4
“不,我不要,父汗,我不要去做什么神女。”朵以涨红了脸,紧紧的握着自己小拳头不停地抗议着。
“可是,天神使者一眼就选定了你,谁让你是我们整个部落最有灵性的女子呢!唉!”拓拔野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开口道。
“凭什么那个天神使者指定让我去做神女我就必须要去?我不去,我喜欢蒙广,我们已经向山神发过誓言要永远在一起的。”朵以听了父亲的话气的直跺脚。不愧是草原上最美的一朵格桑花,就连在生气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明艳动人!若不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又怎么会让天神使者在祭坛上点名要她呢。
“这……”拓拔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喝的时候有点急了不小心呛到了自己,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拓拔野的眉毛已经显得有点灰白,有几根寿眉快垂到了上眼睑,草原上的雄鹰终究还是老去了,锐利的眼芒在看向自己的爱女时,竟然变的有些犹豫不决,这可不想一向杀伐果断的铁勒部落首领。
“父汗,我们继续跟他们打,铁勒族没有胆小鬼,朵依不能走!我们没有神女照样不怕他们。”秋月掀开大账走了进去,他在帐篷外已经听了许久,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天神使者竟然选择要自己的妹妹朵以来做神女。
拓拔野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一儿一女,默默地走出帐篷,然后回头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三个人绕着部族缓缓行走,不多时,一个帐篷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这是个老嬷嬷,在灯下有一声没一声的哭着,原来在她旁边睡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她怕惊醒了孩子,所以一直捂着嘴,可是,这样的哭法,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让人听的心都要碎掉了。
“拓跋秋,去年我们和蚩蛮部落打了一仗,我们铁勒部族失去了一八百六十三个好汉子!铁勒族没有人是胆小鬼,可是铁勒族现在有太多失去儿子的阿妈,失去父亲的小鹰!我们输不起啊!没有神女的指引我们无论无何也不是敌人的对手,而战败的后果就是被敌人兼并,我们铁勒部族将会永远的消失在这片天地间,我们会变成敌人的奴隶,我们将会失去所有能够失去的一切。”
秋月便是铁勒族的大王子,拓跋秋,是部落里最勇敢的战士,对这片天空的一切,他从来都是热情又憧憬的,可是,此刻,他竟开始有些恨这个地方了。
“父汗,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送走朵以啊!做了神女可就再也无法回家了!”朵以是拓跋秋唯一的妹妹,他不愿意去牺牲自己的妹妹。
拓拔野的苍眉在夜风里颤抖,锐利的眼神刺向拓跋秋的眼睛,若有所指,“不送走朵依也不是不可以!”
“父汗?”拓拔秋和朵以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拓拔野的目光从拓跋秋身上转移到帐篷外,只见在夜色里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捧着一碗马奶缓缓地走过。
那是阿兰,拓跋秋奶娘的女儿,同时也是拓跋秋的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的心爱之人。
“草原上的最美丽的格桑花不是只有一朵!”拓跋野喃喃自语道。
“不,父汗,那是我的阿兰啊!您知道我们早就……”拓拔秋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拓拔野大喝道:“不是阿兰,便是朵以,拓跋秋,你回头看看你的身后一切!你没有选择,我已经老迈,铁勒部族的未来迟早都要靠你的,没有神女的指引,你能够担的起这个重担吗?”
朵以娇美的小脸变得有点憔悴,像个充满怒气又不知怎么办的小动物,求助似的看着她的兄长。在朵以的身后,是连绵不断的帐篷,那里住满了铁勒部族的子民,他们的未来是属于拓跋秋的,责任!这是一份多么沉重的责任啊。
拓跋秋一仰头饮尽杯中的烈酒,然后仔细地看着手里银杯上的纹络,心痛到了无法呼吸。
5
三个月了,从那一夜知道自己要被送走开始,阿兰便再也没有和秋月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在前往祭坛的漫漫长路上,也再没有见过他一面。
再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吗?闻君有二意,与君相决绝!记忆如泉水般在脑里涌现,一幕一幕的,想到那日自己教她这句诗时的情景,秋月心口又是一阵长长的绞痛。
神殿里依旧还是歌舞升平,各部落前来护送神女的部落首领依旧还在那里大吃大喝,纵情声色,享受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神之盛宴。
旁边侍酒的舞娘凑过来斟酒,突然的在他的手心塞了一个小小的布条。
秋月的酒意猛地清醒许多,环顾神殿内外,神殿里,一殿的淫靡,并没有谁注意他这只铁勒的雄鹰,这只失意的醉猫。他若无其事的借着方便走出殿宇,月光清冷。
“子时,岚山山顶!”
当秋月来到岚山山顶的时候刚好亥时三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湖畔的小径上似雪似霜的薄薄一层棉白,夜风不时把亭畔一株摘心梅的冷香给摇下来。湖面上缓缓地升起一层薄雾,秋月看着雾里面的青梅竹马,一同策马飞驰,一同挽箭御敌,一同给牛儿挤奶,一同听布索山神的故事,柔美的女孩咬住疼勇敢的交出自己,繁花盛开,碧草千里。
许是酒喝得多了,秋月竟没发现什么时候山顶上站了一个消瘦的背影。
红裙婉约,长裾绵延,伊人撑着把红油伞,远远地眺望着远处的神殿。静女其姝啊,就是有点太瘦了吧!
秋月上前两步,张口欲唤,“姑娘,敢问?”
伊人缓缓转过身来,不盈一握的下巴首先露出来,随后是半张绝美又漠然的脸。
虽然只是半张脸,已经足够劈死秋月了!那是阿兰,不会笑的阿兰,那么,那么瘦的,瘦的让他认不出来的阿兰!
他的女孩用一种奇异的韵律轻缓的向他走来,就像那些大殿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不,这不是他的阿兰,他的阿兰虽不喜欢笑,可是唇角总是弯弯,眼里流淌阳光;他的女孩虽然如兰静美,可是舞动起来可以点燃草原,不是这样靡靡的摇曳。
秋月想要大喊,可是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美么?大王子?啊,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首领了吧!”
“阿兰……”
“我美么?首领大人。”
“……”
阿兰弯弯妆点完美的红唇,眼里没有一点笑意。额头就要触到秋月的鼻尖,她仰起头,就像那晚一样,固执的想要他一句话。他也像那晚一样,舌头被魔鬼剪掉了,说不出话来。
阿兰的脖颈荏弱纤细,偏带着玉泽。她扯住自己的衣襟,于是每次都吸引秋月流连忘返的锁骨露了出来,那处美丽如昔,就是因为瘦,像清泉涸泽而后升起的山石,益发嶙峋凛冽。
秋月又伤又痛的看着她的锁骨,想被利刃戳到心尖上,可惜,很快他就知道,这利刃只是刚刚刺入。
阿兰手一抖,衣衫从中扯开,垂落腰间。秋月只觉那利刃在自己的心上轧了一刀,眼前绝美的酮体上,从锁骨下面开始,布满了鞭痕。
“我美么?大王子!”
秋月颤抖着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柔肩,他张大嘴巴不能呼吸,肺也要被挤炸了一般。
“阿兰……是谁?怎么会这样?”
“我不美了是么?你都不肯亲我了?”似怨似叹,就像每次他不如她的意时,她装模作样的忧伤。
秋月紧紧地搂住她,她的身后,原本光洁像软缎般的皮肤,碰触的感觉同样是破碎起伏。他的心又被剜了一圈,眼睛红了,把头扭到一边不忍去直视她。
阿兰似乎比他更要急迫,小手颤抖的撕扯他的衣衫。
“阿兰,别,你身上有伤?”
“我不美了是么?你嫌弃我?”
这幽幽的怨叹,听的秋月喉头的哽咽,像要吞噬阿兰一样,急迫的索求深吻。
手指自作主张的迅游自己的领域,无比的小心翼翼,力道如羽毛,怕弄痛了她。
秋月一边心痛的快要麻木,一边紧紧地抱着她,阿兰的红裙缓缓地垂到足踝上,那些轻红的纱衣有些落到了湖里,缓缓地荡漾。
秋月顿了顿,抓紧她的手,她疼,他也疼,不知碎裂的是哪一段人世无常。
“他们逼着我们敬献神女,可却把我当做舞娘来调教,赤着脚踩着冰棱上旋转,跌到就是一鞭!”
“这……”
“我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像个椅子,椅子你知道么?”
“……”秋月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们是神的使者,你知道吗?原来神也是有欲望的,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他们用来取乐的工具而已……”阿兰喃喃的倾诉,声音细不可闻,大大的眼睛一片空茫,不知道在和谁说。
秋月颤抖的想把她裹抱起来,一动,就惊醒了阿兰。
“我带你离开这里……”秋月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去看阿兰的眼睛。
阿兰摇了摇头,道:“已经迟了,明天我就要去往天界了。”
“这……对不起……我……”
“去了天界我会帮你的,铁勒部落一定会取得胜利,敌人也一定会全部被消灭。只是,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兰说完转身离开了山顶。
第二天,秋月同所有部落首领一起站在祭坛下,抬头仰望天空。
这个时候他的女孩,他的阿兰,正站在祭坛上,她回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就像上次从奔马背上跳下时那样的温暖。然后,决绝的回过头去,就像一朵紫色的云朵缓缓地随着祭坛飘向天边,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一滴,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双眼中凝聚,然后坠落,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阿兰……”秋月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逆流的泪滴在心海里聚集着!
6
“阿兰!”
“我在,我在这……”梦岚伸手握住秋月的手掌。
秋月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茫了许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上的输液瓶,点滴一滴滴的往下坠,他的眼睛找不到焦点,那水里沉着一朵紫色的云朵!
空气中一开始是消毒水的味道,后来是甜梦香的气息,秋月从医院回到家,车祸已经过去一个半个月了,这一个半个月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那幅遗忘在车里的画,警察后来送还给了秋月。他本来是要给梦岚看的,可醒来后却改变了主意,把它锁在了自己书橱的最深处。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是会隔一段时间就去找梦岚,但是再没有诉说什么,只是躺在摇椅上,沉醉于甜梦香中,沉沉的入睡,梦里每次都能回到那个世界中。他在那个世界里不断地征战,不断地杀伐,因为只有在那一刻他才会感觉自己和阿兰是在一起的。
似乎他来找梦岚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睡觉,对此,梦岚也毫无微词!
孟兰站在大门口目送秋月直到他驱车离去。
“大人,您真是不嫌麻烦呀!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大的代价去催眠这么一个穷作家,有这功夫我们都……”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孟兰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这个老人叫忠伯,从她爷爷那一代开始为她们家服务。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她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对待。
“你懂什么?我们组织现在还缺钱吗?钱多到一定程度便没有了意义,别忘了我们组织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孟兰看着消失的汽车谈谈地开口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离开这个世界。”老人低沉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坚决。
“没错,通过我们家三代人这些年的努力研究,我们对异世界的结构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目前,我们需要的是对细节的准确把握,你没看过秋月写的那部小说吗?里面的构架和描写和我们的要去的异世界是多么的相似,他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是我们能不能成功穿越的最关键一环。”
“大人,那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像我这年纪去了还能赶趟吗?”
“当然,上古神话时期普通人类的平均寿命可以达到300年,通过修炼以后可以活的更久,甚至还可以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你这样的年龄去了那边也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放心吧!我们快要成功了,祭坛搭建也只剩下一些最后的细节,只需要稍作调整,我们便可以离开这片肮脏的世界。”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好了!去通知我们所有的VIP会员下个月来这里集合,告诉他们过期不候,让他们尽快把这个世界的后事给处理干净。”
“是,大人。”白发老者转身离去。
直到看着忠伯转身离去,孟兰才快步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部电梯,电梯左侧是一个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显示屏发出一道绿光,扫描了孟兰的全身。
“滴。”
一声轻响,电梯打开,孟兰随即走了进去,电梯是向下的,只有一个数字是亮的,那就是18――地下十八层。
电梯一直往下,很快便到了底部,随即电梯门自动打开。
“大人!”
门口两名身穿斗篷的工作人员齐身躬身行礼。
“博士呢?”
“博士他们此时应该都在祭坛。”
“通知一下博士,让他到会议室大厅来见我。”孟兰谈谈地吩咐一声,随即又改变了主意,“等等,算了,我还是亲自去祭坛走一趟吧!顺便检查一下施工进度。”
“大人请上车。”
一名工作人员打开车门,孟兰侧身坐了进去,车动轻轨车速度很快,不到片刻便来到了祭坛。
“大人――”
随着孟兰走出电车,祭坛周围所有人全都齐声大喊,神情恭敬至极。
“博士,祭坛进度如何?”
“基本成型了,不过……”
“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坐标,虽然我们已经解决了能源问题,但是如果不知道天堂世界的坐标,还是去不了我们想去的地方。”
“这个交给我,看来也只能冒险尝试一下了。”孟兰看着眼前巨大的祭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周围也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她。
7
秋月的小说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他遇到了创作以来前所未有最大的瓶颈,无法去思考,只要一思考,脑中就会出现那朵紫色的云朵。
小说里的主人公拓跋秋已经消灭了敌国,彻底统一北方草原,他已经成为天下的霸主。可是,他却完全快乐不起来,他感到无比的空虚与寂寞,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失去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拓跋秋能有现在的这些成就那都是阿兰在天界努力奋斗换来的,因为,去往天界的神女并不是只有阿兰她一人,别的部落也派了神女的,想要战胜敌对部落,首先就要战胜敌对部落的神女。可想而知他的阿兰在天界为了帮助他,要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和牺牲,一想到这些,他每次取得的成就和地盘的时候都心如刀绞。
今天又到了去见孟兰的日子,最近秋月睡眠质量非常的不好,每天都要依靠药物来助眠才能入睡。然而,药物用多了对身体总归是不太好,所以,最近秋月经常跑孟兰这里,几乎每周都要去两次,不为别的只为他能睡一个安稳觉。
秋月在孟兰的引导下,在舒适的椅子上躺好,听着舒缓的音乐,还有孟兰那带有魔力的言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8
天苍苍,野茫茫,在无数顶帐篷簇拥下,一顶巨大的王帐屹立在中央。
“来人――”拓跋秋翻身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他又一次梦到阿兰了,每次梦到她都是一副满身伤痕累累的样子。
“在,大汗有什么吩咐?”走进大帐的正是拓跋秋的贴身的侍卫长,也是他唯一的妹夫蒙广。
“你马上去挑选一万精兵随我前往祭坛一趟。”
“这……大汗,祭坛不是每百年才会开启一次吗?这才过去不到十年……”蒙广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少废话,赶快去准备。”拓跋秋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蒙广转身离去。
蒙广很干练,不到三个时辰兵马便已集结完毕。
临出发前拓跋秋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将蒙广喊到身边嘱咐道:“你留下来,如果我有什么意外,铁勒部落的将来就要靠你了!”
蒙广不愿留下,跪在地上再三恳求想要随军一起前往,但最终拓跋秋还是拒绝了他。
天神祭坛每百年开启一次,平时不得天神使者召唤,擅入者死。这是上次拓跋秋前往祭坛时便已知道的,可是,他今日却不得不去,因为他的阿兰此时正在天界受苦,他无法坐视不管。他要去闯一闯天界,哪怕是死也要和他的阿兰死在一起。
拓跋秋心急如焚,三个月的路程,快马加鞭一个月便赶到了祭坛。
“来者何人?”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铁勒部族拓跋秋求见天神使者。”拓跋秋打马走到阵前朗声喝道。
“马上离开,否则杀无赦。”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祭坛上突然出现很多人影,影影绰绰的黑压压一大片。
“给我杀――”拓跋秋拔出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起,然后往身后一招。
“杀――”
一万人齐声大吼着杀上祭坛,这些都是拓跋秋麾下最精锐的士兵,向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所有的兵马一个照面便全部灰飞烟灭了!杀喊声嘎然而止,原来……这便是神的力量。
“不――”
看着眼前这一幕,拓跋秋仰天长啸,心如刀绞。
9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秋月满头大汗,刚想要睁开眼睛,便听到孟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秋月没有回话,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好疼,还好刚才是在做梦。他偷偷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再次平稳了下来,他想要重新进入梦乡,去看看梦中那一战的结果。
孟兰见秋月再次沉沉地睡去,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忙把电话接通,回头看了一眼秋月,见他没有被电话铃声吵醒,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喂!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我正在工作吗?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孟兰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道,说话间还时不时回头看秋月一眼,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好了,我知道了!让博士自己处理一下,别大惊小怪,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好了,就这样。”
孟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并不知道刚才自己说到“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的时候,秋月掐着自己手心的指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攻入祭坛……杀光祭坛上所有的人……开启祭坛……”孟兰的声音随着舒缓的音乐继续钻入秋月的耳朵。
秋月躺在藤椅上一动不敢动,他还在想着刚才孟兰所说的死人的事情,偷偷地继续掐着自己的手心,用来抵抗孟兰声音中带给他的那种昏昏欲睡的魔力。
时间过的好慢,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啪。”
一个轻轻的响指,秋月很配合地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样?这一觉睡得还好吧?”孟兰的声音显得有点急切。
“还好,还好!”秋月连声回答她,背脊上直冒冷汗,此刻,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才有没有梦到什么?”孟兰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
这会秋月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决不能让孟兰知道自己刚才偷听过她讲话,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梦中拓跋秋带着一万精兵去了祭坛……”秋月半真半假地把刚才的梦境给她叙述了一遍。
“祭坛开启了吗?”孟兰打断秋月的话追问。
“这……还……没有……刚攻到祭坛我就醒了。”秋月支支吾吾的敷衍两句,还好孟兰并没有起疑。
“哦,算了!今天不早了,我们下次再来。”孟兰脸上带着失望之色,原来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秋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方锐,方锐是上次车祸后送画还给他的那个警察。
10
三天后,秋月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度假村。
老地方,老样子,秋月在藤椅上躺好,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并没有多做反抗,而是任由自己被催眠进入睡梦中。
……
一名黑袍将军快步走到拓跋秋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大汗,祭坛已被攻下,杀敌五百,我军无人伤亡。”
拓跋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喃喃自语:“这些神的使者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刚才明明已经全军覆没了,为何转眼之间结果便被反转?”
“大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寻找开启祭坛的方法。”拓跋秋下意识吩咐一声。
……
“祭坛就是这样被开启的吗?只是这么简单?”孟兰一边纪录,一边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他们刚进入祭坛我就醒了过来!后面什么情况我就也不知道。”秋月点了点头。
“好吧!今天就到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孟兰开始收拾东西。
……
秋月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没?”
后座有两名警察,他们身子坐的很低,不注意看的话几乎看不到。
“没有,全是一些催眠你的内容,听起来很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秋月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说话的是一个女警,是方锐的搭档。
“没有啊,上次我清楚地听到她打电话说,死了几个人也没什么,还让什么博士去处理一下……”秋月忙为自己辩解几句。
“你确定当时是处于清醒状态吗?”女警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当然?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秋月脸色不由一变。
“哼,你一会梦中,一会现实的,搞得我们头都大了!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女警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秋月,直接反驳。
“咳咳!不好意思啊,秋月先生,我搭档性格有点直,别在意啊!”方锐打断了女警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别整这些没用的,你也不相信我吗?”秋雨打断方悦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悦眼神有点躲闪,忙转移话题:“咳咳,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在聊,免得被人发现起疑。”
秋月猛地踩下油门,用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随后,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快速驶出了度假村。
11
度假山庄地下基地,灯火通明,如梦似幻。
孟兰此刻正站在祭坛中央,神色睥睨,环顾四周的人群,兴奋地大声喊道:“多少年的努力,今日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天堂圣地,请大家尽情地欢呼吧!”
“大人万岁,大人万岁,万岁――”祭坛周围上千人齐声呐喊,震耳欲聋。
片刻后,孟兰才挥了挥手,止住了手舞足蹈的人们,“请大家各就各位,一个小时后开启祭坛。”
“万岁,万岁,万岁……”
……
a市警察局三楼小会议室,一大群警察守着一套监听设备,听着音响里面传过来的嘈杂声,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秋月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拍着桌子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我说,都到这时候了你们怎么还不相信我?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开启祭坛了!他们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必须马上阻止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位同志,麻烦请你冷静一下好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是a市西城区警察局刑警大队大队长。
“一个小时以后就会有上千人要丧命,你叫我怎么冷静?啊――”秋月此刻已经有点抓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不相信自己呢。
“可是……”
刑警队长刚要开口,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一个龙行虎步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看到他进来,所有警察全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会议室里马上变得落针可闻。
中年人扫视全场果断地下达了命令:“马上行动。”
“可是……”刑警队长刚开口便被打断,只好闭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局长说完转身离去。
“是。”刑警队长回应一声,转身带着一群警察快步走出会议室,秋月也连忙跟了上去。
“你跟来干嘛?”方悦推了秋月一把,挡住了他的去路。
秋月没好气地道:“我去给你们带路啊!”
“我们认识路,这是我们警方的行动,你一个外人跟着瞎惨和什么?老实呆在局里等消息。”方悦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秋月使劲挣脱了方悦的手,快速跟上大部队,此刻大部分警察都已经各自上车坐好,打头的车辆早已经驶出了警察局大院。
“你上我的车干嘛?你们不是有车吗?”秋月坐在驾驶室刚打着火,突然方悦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少废话,快点开车,希望你没有报假案,否则,我可就被你害惨了。”
“切,你就等着立大功吧。”秋月说完不再理会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驶出警局大院,快速朝前面已经跑远了的警车追去。
12
警车开道的感觉果然不错,秋月开车一路疾驰,畅通无阻,终于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度假山庄。
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的,总感觉度假山庄今天有点特别,除了门口的保安人员,居然没有发现一个人。
二十多辆警察几乎遍布整个度假山庄,不到片刻便传回了所有的搜查结果。
“局长,兄弟们都翻遍了,山庄里空无一人。”刑警队长快走几步,来到指挥车旁边。
“不应该了,听声音他们至少又上千人,难道他们……”局长搓了搓脸颊自言自语道。
刑警队长抢答道:“在地下。”
局长点了点头,回头吩咐道:“小王,立刻锁定信号源位置。”
“局长,位置已经锁定了,信号源在12点钟方向1500米的位置,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小王报告一声。
刑警队长分析:“局长,这个位置已经延伸到了山区里面,入口应该在山庄内才对。”
局长仔细观察了一下度假山庄周围的地形,回头问道:“距离一个小时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15分钟。”刑警队长看了看自己手表回应一声。
“大家风头去寻找入口,要快,小王继续监听,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好了,行动――”局长挥了挥手,关上车门,准备亲自出马。
“我觉得入口应该在那座小楼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月也挤到了指挥车附近,把刚才他们的讨论的内容听了个一字不落。
局长停下来脚步,顺着秋月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回头盯着秋月问道:“你有什么根据?”
“恩,直觉告诉我的。”秋月停顿了一下,蹦出这么一句。
“喂,你不要捣乱好不好?”刑警队长没好气地道。
“我……这……”秋月一时竟有点语塞。
“我先去那边看看,大家风头行动。”局长撂下一句话,直接朝那座挂着心理诊疗中心牌子的小楼跑去。
秋月有点感动,快跑几步追上局长,总算是有个人相信他了,真的很不容易。
13
“呯――”一声枪响后,嘈杂声渐渐弱了下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好不好,鄙人是a市警察局局长。你们都是社会精英,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穿越时空什么的都是假的,你们被人催眠洗脑了!你们认为真实存在的事情,都是小说里面描述的内容,都是虚构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小说作者请来,让他亲口给你们说说……”局长站在高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惜效果并不是很好,周围这些人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你胡说,我们亲眼看过实验结果,明明已经成功穿越了!开启祭坛以后,祭坛上的生物全都消失不见啊……”人群有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突然跃众而出反驳一句。
“对,放开我们大人,你们凭什么抓人。”
“放人,放人……”
紧接着人群里七嘴八舌又是一阵的嘈杂,依稀能够听得见几句,也全是反驳局长的内容。看来这些人中的毒实在是太深了,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劝回来的。
“你们……”局长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站在原地,一脸的着急。
刑警队长快步跑到局长身边,耳语道:“局长,武警部队十分钟以后才能赶到,我们还得再坚持片刻。”
“把秋月喊过来,让他帮忙拖延时间。”局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叛徒,你这个叛徒。”
秋月刚走上祭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叫骂声给淹没了。
……
14
半个月后,a市看守所,会客厅。
看着戴着手铐的孟兰缓缓地朝他走来,秋月心里突然有一点愧疚之感一闪而过。
“你还有脸来见过。”孟兰拿起电话看着玻璃对面人,恨恨地开口道。
“我也是为了救你啊,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害死很多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真的穿越?如果在一千年以前有人跑来告诉你,这个世上有电视,有电话,有手机,你会相信吗?”
“这,孟兰……”
“孟兰,你真以为我就是孟兰吗?你亲手将我送到天界,我经历万难好不容易可以回去和你团聚,这下好了,全都被你给破坏了。”
“你是阿兰?怎么可能……”
“我不是真正的阿兰,只是她的分身投影而已,只有思想,没有法力,不然……”
“你……”
“你不相信可以去度假山庄看看,我想在那里你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阿兰……”秋月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滴――会客时间到了,1184号请回到自己的监室。”
看着孟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秋月的思绪一下子转到了度假山庄内,是该去那边看看了。
出了看守所,秋月直接驱车赶往度假山庄。
一个多小时后,山庄终于出现在秋月的视线内。
“停车――”
突然两个荷枪实弹的解放军走了出来,拦住了秋月的去路。
“怎么了解放军同志?前面出了什么事吗?”
“军事重地,禁止通行。”解放军做了一个请掉头的手势,然后敬了一个军礼。
听了这话秋月如遭电击,脑子里一下子乱作一团,突然脑海中闪过孟兰刚才在看守所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真的穿越时空?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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