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文友汇第三期征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北方的冰雪已经融化,谚语里说“七九河开八九燕来。
南方与北方截然不同,有的是只有闷热,再就是下雨和不下雨两种天气。
对于北方的四季分明没有多大的感受。即使知道点也是听长辈说的,北方的冬天很冷很冷。
“铁锤哥你快来看,你看我编的花篮好看吗?”
“不错,挺好的。我给你编一个花环吧!带在你头上一定好看。”铁锤开心的对着刘荣说。
“那太好了,谢谢铁锤哥。”刘荣兴奋的说着,高兴的帽子差点掉下来。
山上的刘荣和铁锤是邻居,家里都喂着几只猪,又是同一年出生,只是铁锤比刘荣大两个月,从小他们就在一起玩。
“给你,你看好看吗?”
“好看,都是花,好漂亮的花环,铁锤哥。”
“你带上我看看。”铁锤说。
“嗯,好。”
刘荣一边带花环一边回复着。阳光照在刘荣的脸上,白净的脸庞更加通红,加上这红花绿叶的花环,和乌黑的头发,显得格外的耀眼和引人注目。
“铁锤哥,你干啥呢?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刘荣说着话,朝铁锤肩上拍了一下,脸色更红了。
看得入迷了的铁锤,被这一拍,给整清咯了,连忙说“没啥没啥。”
这时山下传来一声声锣鼓和鞭炮声,他们两个都随着声音向山下望去,看到山脚下的小路上,一队人马由南向北走着,前边的几个人打锣鼓,后边的几个人负责放鞭炮,再就是一个人,胸前挂着一个大红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然远,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兴奋的心情。
紧接着后边就是一个八台大轿,那一定是新娘子的娇子,后边还跟着一队人马,很是气派。
“刘荣,我回家后我要让我父亲,去你家提亲,我也要用八台大轿娶你。”铁锤一边看着远远的队伍,一边说着话。
“讨厌,不理你了,我要去割草了。”
“我是认真的。”铁锤回头深情的对着刘荣说。
“那我等你,铁锤哥。”
“嗯嗯。”
“各家各户听好了,谁家有年满十八岁的男娃娃,马上到村头集合开会了。”村里的老王,拐着腿一边打罗一边高这嗓子喊着。
“国军现在需要征兵,要去打共匪,你们够年龄的都必须要去,违反军令者就要杀头,等国军胜利了,你们都是功臣。好了,现在你们回去,向父母告别一下,马上出发。”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腰里挎着一把盒子手枪。很神气的样子,但更多的是霸气。
集合在一起的男娃们,一共六个人,你看着我,你看着你,都看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看啥,赶快回去拿个行李,赶快走,否则老子枪毙了你。”长官有些不耐烦的说。
不一会儿功夫,六个人的一家子人,都到了村头,哭丧着脸,求着长官不要让他们的儿子去当兵打仗。
“让你们去当兵,又不是让你们去死,哭个啥子。”说着拿出枪朝天空放了一枪,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铁锤把从小就带在脖子上的银质的平安扣,送给刘荣,对刘荣说:“刘荣妹妹,你一定要等我,我要回来娶你,我要用八台大轿娶你。”
“好,铁锤哥,我等你。”
铁锤和其他的五个人,被带上一辆卡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五年的南征北战中,铁锤已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了,每一次的绝望,他都会想起刘荣的笑脸。
看着自己的部队里人数越来越少,有的自己逃离了队伍,有的投降了共产党的队伍,在1949年的8月,他们趁着夜色踏上了一艘大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上船后,长官说,他们要去台湾执行新的任务,顿时船里乱做一团,都不愿意去台湾。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喧闹的船舱,没有了一丝的声响。
两个月后,大陆的共产党人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但是铁锤他们却还在台湾的大山里,修建战壕和炮楼。
后来铁锤又去学打炮,还学习了潜水,最近时到过金门岛换防三年,三年里,他差点要游泳到福建边的小岛上,又被抓了回去。
被军事法庭判处两年期刑,出狱后安排到一个林场负责砍伐树木。
每一次他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远在千里之遥的刘荣。
时间摸平了岁月带来的痕迹,但是在铁锤的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接触过一个女人,除了打仗就是后来的工作,再一个就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你听说了吗?蒋委员长去世了”
“蒋经国要上台了。”
“美国要和大陆签协议,做贸易了。”
“我们可以回家探亲了。”
“应该在今年年底就能回大陆。”
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铁锤的脸上也越来越有光了。
自从铁锤走后,刘荣一直生活在山村里,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关铁锤的消息是越来少,刚开始知道在县城里集训练习打枪,后来说到北方打仗了,再后来,有人说铁锤被炸弹炸死了。
在北方打仗是从一封发黄的书信中得知的,那是当兵走后的第三年的一个冬天,铁锤找人往家里写了一封信,里面还有一封写给刘荣的。
父母收到信后,急忙找来村里的先生,看看信中说了啥。
信中说:“打仗应该快要结束了,让父母不要惦记他,北方的冬天虽然很冷,但是他能扛得住,等不打仗了,他就可以回去了,他要娶刘荣为妻。”
父母从这三年来的第一封信中,得到了些许安慰,刘荣的担心,也觉得有些多余。
可是后来,再没有收到过一封来信。
山上的野花开了又谢了,迎亲的唢呐声,越来越少,到解放后,唢呐声又多了起来,燕子从北方飞回来又飞走。刘荣已经29岁了。
父母劝他找一个好人家嫁人,她执意不嫁。
不管有没有消息,刘荣的手里总拿着平安扣,她相信她的铁锤哥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1987年11月,台湾政府开放了第一批回大陆探亲的名单,铁锤名列其中,他看到这个消息,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泪滴像断了线的风筝,肆意的流淌下来。
四十年来,从出门时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到如今这个满脸写瞒沧桑的老人,大家可想而知他们经历了什么。
经过政府的帮忙,当一名身穿西服的老人出现在刘荣的门口时,刘荣那双快要哭瞎的双眼,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铁锤哥,她认得他的脸庞。
当四目对视,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四十五年前,在村子里西边的山腰上割草的情景,桃花盛开鲜花依旧,唢呐声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
文章纯属虚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