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唯有一件事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那就是死亡。
老夏被诊断出cancer是16年的春天。
那时候,老夏一个人在老家,上着轻松的班,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滋润小日子。刚刚过完春节,万物复苏,路边的花花草草正竞相逼出亮眼的新色,一切都是新的。

忽然就听说老夏住院的的消息。
作为子女,刚刚有了自己的小家,总觉得我依然是那个坐在爸爸后座上的小丫头,雨天的时候可以缩在爸爸的雨衣后面躲雨,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还可以跟爸妈抱怨抱怨,父母还很年轻,就像我从未长大一样,甚至于是年富力强,什么病痛,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残酷的现实总是会冷不丁给你一棒好让你清醒清醒。
老夏起初的症状是腹痛,做完各项检查,不能确诊,据说是阑尾囊肿,医生的建议是消炎,结果一消炎就是两个月,反反复复的并没有任何好转的意思。肠镜显示有肠息肉,医生说,那么手术看看吧。
作为家属,我当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他的肿瘤指标是超标的,虽然当时的医生跟我讲,肿瘤指标超标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通过一系列的检查并没有发现有肿瘤指症。结果,是我大大低估了手术对老夏的伤害,更是大大低估了老夏可能的严重性。
长达6小时的手术,出来便是一道长长的伤疤。我一直都没敢去直视那个伤疤,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错,由于我对病情没有准确地把握,由于我对老夏的感受没有更多的关心,让他吃了那么许多苦,却换来了阑尾腺癌四期的结局。
都说,父母是阻隔在子女与死神之间的一面墙。我的这面墙,轰的一声,塌了一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手术前做多一些的准备,多走访一些医院,多拜访一些专家,手术一定是一个谨慎的要将准备做在事前的事情。虽然,老夏的肠息肉已经大到必须要动手术,但是很难讲,这次手术对于他的癌症来讲究竟是一个好事还是一个坏事。
一个家的担子就这样瞬间转移到我的身上,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也就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候,匆匆走马上任。医生会问我是不是要往上再开一点点,而我这时回答的“是”或者“否”都直接影响着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人的生命或者疼痛,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深切地觉得,我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控制着里面那个人的生命。
从那时候开始,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我,接过家庭接力棒的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家庭,我的至亲,以至我的人生。虽然这样的一夜成长总是显得那样的突兀和猝不及防。
老夏,余生,让我陪你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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