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胖,应该是不得已地相遇,又不得已地离别。
某天,父亲的老友送了一只雪白的小狗过来,算是寄养。它通体雪白,瘦小得过分。额间有一处微微凹陷,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烘托得炯炯有神。本着希望它吃胖点儿的愿望,我叫它白胖。
我原以为养个几天就会送还,谁知道这一寄养,就养了许多年。因此,白胖也是陪伴我最久的一只狗子。
它既高冷又聪明,不是用几次示好就能对人亲密起来的。比起讨好主人,它似乎更喜欢在外玩耍或是独处。不强求狗子的忠心耿耿是我的养狗原则之一,于是我也就随它去了。
图片发自网络有一年换季的时候,它得了皮肤病,名不副实地消瘦下去,说是皮包骨都不过分。这种病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白胖却破了相,它脸上的皮肤溃烂了一大块,看着骇人。
但它又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副模样,还是乐乐呵呵地去和人打闹,有时也难免会吃个闭门羹。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越是不能有半分的懈怠。每天按时帮它换药、擦洗,看着它一点一点好起来。
虽然我那时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但我不会嫌弃它。如果连主人都厌弃它,那它恐怕也会对主人失望。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它的主人。
自从白胖康复以后,它就对我亲热了许多。狗狗的世界很纯粹,我对它一分的好,它会报十分的情。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它通人性的地方。
图片发自网络后来,我要出一趟远门,去从前的家住一周左右。回来的那天,我打算偷偷去吓一吓白胖。
我还没走近它的小窝,就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箭一般扑过来,几乎是跳进了我的怀抱,尾巴摇得像只拨浪鼓。看着白胖在我怀里一反常态地撒起娇来,我不由也心生欢喜。
从那以后,只要我一回家,它就比从前殷勤了许多,跟着我撒着欢儿地跑,仿佛永远不知道累一样。每次我抱起白胖,它能高兴大半天,把我也逗得忍俊不禁。
图片发自网络有一天,父母突然跟我说,要搬家了。我问他们能不能带着白胖。他们面露难色,我便明白了。
但白胖还不明白,它只是偶尔在瞥见我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时,会过来躺在我脚边。哪怕几天之后,它就要被送回原主人的家。
没有什么离别是轻而易举的,哪怕是人与狗之间的离别。
走的那天下午,是个适合告别的阴天。我跟着大人们整理行李,坐上了要载我去新家的车。
图片发自网络汽车发动后,白胖跟了过来。
我几乎要把脸贴到后车窗上,茶褐色的玻璃让它的身影仿佛泛出了一丝苦涩之意。它或许以为我只是像从前一样,出趟远门就会回去吧。
我挥挥手,希望它能明白我的意思。
它似懂非懂,不再追了,尾巴默默地耷拉下去,坐在原地,看着我离它越来越远。
我靠着冰凉的玻璃,看着它雪白的轮廓逐渐变成一团影子,又从一团影子逐渐变成一个白点。
那个小小的白点倒映在我的眼眸中,终究还是化作一滴泪,落下了,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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