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从定起已,为诸四众演说无上甘露妙法。时有无量百千大众前后围绕,诸根不动听闻法要。
时诸苾刍既见大众身心寂静殷勤听法,咸皆有疑白佛言:“世尊!唯愿慈悲为断疑网;如来大师无上法王,今此座中听法诸人,何故殷勤身心不动,听闻妙法如饮甘露?”
世尊告曰:“汝等苾刍!我于往昔为求法故,敬心殷重,汝等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说彼因缘。”
乃往古昔,于婆罗痆斯大城中,有王名曰妙色,以法化世,国土丰乐、人民炽盛;无诸斗战、诈伪怨贼,亦无病苦、灾横之事。稻蔗牛羊在处充满,亦无瓦砾荒梗棘刺,恩育兆人如观一子。其王敬信,意乐贤善,自利利人,发坚固愿,有慈心、希大法,愍人众、爱群官,除去悭贪,常为大舍。王之夫人名曰妙容,颜貌端正,威仪详审,众德圆满,人所爱乐。其王唯有一男,名端正子。年虽幼小忠孝仁慈,王所爱念无离左右。
“后于异时,其妙色王心悕胜法,召集群僚而告之曰:‘我于妙法情生渴仰,卿等宜应为我询访。’时诸大臣前白王曰:‘大王当知,大觉世尊出兴世者,方有妙法。‘王报臣曰:’今虽无佛,试为我求。‘时王即便以箱盛妙金宝悬于幢上,鸣鼓宣令普告四方:’若有为我宣胜法者,我以金箱报其恩德,广设音乐而庆赞之。’如是诏召经历多时,竟无一人能为说法,时王渴仰怀忧而住。”
尔时帝释,遍观下界,谁善谁恶?谁于胜因情无懈倦?遂见此王为法忧恼,便作是念:‘此妙色王久悕胜法,我当试之,其事虚实?’遂即化作大药叉,身手足异常,面目可畏,来至众中而白王曰:‘仁求胜法,我能说之。‘王闻法音欢喜踊跃,告药叉曰:’密迹主有妙法者,幸愿为说,我当谛听!‘药叉告曰:’大王今者,生轻法心,谓为易得即令宣说。事不应然,我身饥虚,何能为说?‘王闻语已,寻命膳官,所有上食速宜奉进。药叉告曰:’王厨之食,非我所餐,唯人热血肉是我常食。’王曰:‘人之血肉何可卒求?’药叉曰:‘王之爱子,宜应见与。‘王闻此语,便作是念:’我久辛苦寻求胜法,今闻法音便成无价。‘时端正子在父边立,闻是语已,跪白王曰:’唯愿父王勿生忧恼,父之所望当令满足。可持我身奉密迹主,以充其食。’王曰:‘汝见求法,舍所爱身。善哉,丈夫!随汝所乐。’其端正子即便以身奉上药叉。药叉受已,对王大众分裂其身,啖肉饮血。王虽见此,慕法情深,了无惊惧。
“时密迹主复告王曰:‘我仍未饱,更与汝妻。’时妙容夫人亦在王侧,闻斯语已,亦同其子身奉药叉。药叉受已,啖其血肉,复告王曰:‘然我饥虚尚未充足。‘王便白言:’密迹主!一子已施,妻复重食,尚云饥虚;随意当取,我愿供给,无退转心。‘药叉告曰:’王之自身,宜与我食。’王曰:‘善哉!实不敢吝,然我身死如何闻法?今我先可听其妙法;既受持已,当即舍身。’”
是时药叉共王立要,即于无量百千万亿大众之中,说胜妙伽他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王既闻此胜妙法已,心生庆幸,欢悦无量,告密迹主曰:‘我已闻法,如说奉持。今我此身,随意当食。’
“时天帝释,见王为法,身心不动如妙高山,知其必当证无上觉,舍药叉像,复天帝形,信喜内充怡颜前进,一手携子、一手持妻,而告王曰:’善哉,善哉!是善丈夫,坚装甲胄破烦恼军,济度愚迷出生死海,观斯勇猛,必当不久能成无上正等菩提。汝之妻、子我今相付。‘时王即便白天帝曰:’善哉,善哉!天主憍尸迦!降大慈悲,为善知识,已能满我乐法之心。‘是时天帝于大众中忽然不现。”
尔时世尊告诸苾刍:“于汝意云何?勿生异念,彼时妙色王者,即我身是;端正子者,罗睺罗;妻妙容者,即耶输陀罗是。汝等当知,我往昔时为求法故,舍所爱妻、子及以已身,尚无所吝,何况余物。由此缘故,今时所有一切大众从我闻法,专心听受无有疲厌;又由我昔求法忘劳,今于长夜为众说法,亦无疲倦。汝等苾刍,当学于我,恭敬尊重,勤求胜法;既闻法已,如说修行,勿为放逸。”
尔时诸苾刍及人天众闻佛说已,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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