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龙在一间隐秘的房间内接见了刘申。
“是刘申兄到了啊!”当刘申的一只脚踏入房间时,符龙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和煦的笑容,迎了上去。没有一丝上位者的高傲。
“属下刘申,参见将军大人!”见到迎面而来的符龙,刘申便要大礼参拜,跪下行礼。符龙一把扶住刘申,口中说道:“刘兄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这边坐吧!”说完就拉着刘申往房间内的茶案走去。茶案上有一对木制茶杯,里面是刚煮好的茶水,冒着热气。在茶案两边,是两张椅子。
符龙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对刘申说道:“快请坐,刘兄!”
“谢将军赐坐!”看符龙坐定,刘申方拜谢坐下。身子如标枪一般,挺得笔直。符龙看了看刘申,温和一笑,说道:“呵呵!刘兄不必紧张。先喝茶。”
“谢将军!”刘申双手端起桌上的木杯放到了嘴边,轻泯了一口。香气在舌苔上扩散开来。刘申不由得赞叹了一句:“真是好茶!”
“如果刘兄喜欢这茶,回头我送刘兄一些如何?”看刘申品茶的模样,符龙笑着说道。
“属下不敢夺将军大人所爱!”刘申赶紧站起,躬身说道。
“哈哈!不过是些茶叶而已!哪来的所爱不所爱的。一会儿就安排人给你送过去!”看着刘申如此作态,符龙笑了起来。
接着,符龙又说:“这次请刘兄来,是想互相认识认识,亲近亲近!”符龙拿起木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拓跋珪,拓跋司马向我几次举荐你。正好今天有空,就约刘兄一叙!”
刘申脸上略有惊讶,语气有些激动地说:“属下惶恐,多谢符龙将军和拓跋司马的关爱!”说罢,连连作躬。
“刘兄是何时加入我军的?”符龙问道。
“属下曾是襄阳守将朱序麾下将领。在襄阳大捷后投降了王师!”刘申轻声说道。
“那你一定经历过襄阳之围喽?”符龙又问,语气中带着笑意。
“将军明鉴,属下只是朱序大人手下的一小吏。只能听上官的指挥,没得选择。当时朱序大人要抵抗王师,我也没得办法。后来朱序大人投降,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地归到了王师麾下!”刘申小心翼翼地说。
“刘兄不要紧张。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再者,我大秦胸怀天下,能接纳天下英雄。这是有目共睹的。就连你们的朱序大人都在长安官居尚书高位了。只要你有功于大秦,并且忠心,高官厚禄是少不了你的!”符龙温言安抚道。
“谢将军解惑!”刘申长舒了一口气,再次起身行礼。
“刘兄,不必如此,快坐下!”符龙连忙让刘申坐回椅子上。他接着说:“今天除了想与刘兄以外。还有件事想与刘兄相商!”
“将军尽管吩咐!将军所命之事,刘某人万死不辞!”不等符龙说出相商之事,刘申脸色一正,大表决心。
“刘兄言重了!”符龙笑了笑,向前探了探身子,继续说:“倒也不是大事。你也知道今天我们发现了东晋密谍于新。虽然这将我们大秦的损失降到了最低,但也出了个问题。”
“东晋降将们开始恐慌?”刘申试探地问。
符龙一拍大腿,大笑道:“刘兄果然机敏过人!”
“不知刘兄有什么想法?”符龙问道。
刘申轻皱眉头,试探地说:“是否可以让东晋降将中人对于新进行刑讯?一方面是表示对东晋降将的信任。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王师的公平公正。东晋降将的心自然就安抚下来了!”
“刘兄果真大才!咱们想到一块去了!”符龙一声长笑。符龙又问:“不知刘兄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属下倒真是没什么好人选!”刘申摇了摇头,恭声说道。
“我心中倒有一个合适人选”符龙认真地说。
“不知将军心属何人?”刘申眉毛一扬,好奇地问。
符龙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人选非刘兄你莫属!”
“属下合适吗?”刘申满脸疑惑。
“当然合适!刘兄在东晋降将中交友颇广!也很有人望!另外我们非常信任刘兄。所以刘兄是最好的人选。”符龙缓缓地说。
“这样。。。”刘申眼神一闪,陷入了思索。顿了一会儿,刘申盯着符龙开口道:“将军,既然您用我来审于新,属下愿意领命。不过。。。”
“不过什么?”符龙问道。
“不过这审讯不能简单粗暴,需要细致一些。这样也更能服众!”刘申开口说道。
“好的,这个可以答应你!”符龙点了点头。
然后,符龙又喝了一口茶水,瞧着刘申说道:“莫叫符某人失望啊!”
“属下绝不辜负将军嘱托!”刘申一躬到地。
“好了,那一切都拜托刘兄了!”符龙说道。
“将军,那我就去准备提审于新了。”看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刘申起身告辞。
“好!刘兄慢走!”符龙也未做挽留,就让刘申离去了。
当刘申走出大门时,已是晌午,阳光有些刺眼。刘申无意识地将手抬了起来挡了挡阳光。
“刘兄!”一个人影从附近的林荫处走了出来。
“是拓跋兄啊!”刘申打眼一看,正是拓跋珪。
“刘兄,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啊!符龙将军找你什么好事?”拓跋珪一脸怪笑地问。
“好事?我可是接手了个烫手的山芋!”刘申愤愤地说。
“怎么了?”拓跋珪满眼好奇。刘申哭丧着脸说:“符龙将军让我去审于新!”
“这是将军对你信任啊!审于新也不麻烦啊!”拓跋珪说。
“审于新不麻烦,但结果要让将军满意,又叫众人信服才是麻烦啊!”刘申扶额说道。接着他说“:“拓跋兄,我就不和你闲聊了。我得去主计室调阅下于新的卷宗。”说着摇头向主计室走去。
“哎呀,刘兄,别有这么大压力。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哪天得空咱们吃酒去!”拓跋珪扬声说道。只是当刘申的身影默入林荫之间后,拓跋珪脸色严肃,眼睛死盯着刘申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刘申在前往主计室的路上故意放缓了步伐,脑中消化着发生的一切。刘申没有想到符龙会注意到自己。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已经非常低调,不应该引来像符龙这级别人物的目光。那又是什么造成如今局面的呢?
突然,刘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或许他与拓跋珪交往过于紧密。这引起了符龙的注意。符龙推心置腹般地约谈,本质上就是一种试探。如若刘申在聊天中有什么纰漏,他估计是走不出那个房间的。
约谈是试探,那“审于新了”必然是考验了。这个任务完成的好,符龙才会对他多几分信任吧。那个神出鬼没地拓跋珪肯定是起了监视者的作用了。
那个于新绝对不是东晋密谍的。本身就是密谍的刘申可以肯定这一点。那为什么符龙一口咬定于新是东晋密谍呢?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似乎刘申也不能置身事外的。
想着想着,刘申已走到了主计室门前。司闻监襄阳分部的主计室管事颇为传奇。她是一名女子,名叫罗秀芸。司闻监并不缺女性谍子暗探。很多时女性谍子利用自身的优势获得的情报会比男性密谍获得的情报质量高很多。
但少有女性能在司闻监中获有官职。这罗秀芸便是那“少有”之一。罗秀芸谍子出身,天赋异鼎,有过目不忘之能。主计室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刘申走入主计室的时候,罗秀芸正手支在书案上偏头小憩。轻衫罗裙,裸露着白颈,一切美好的容颜显露无疑。刘申看这副景象,心中没有一丝其他想法。且不说这罗主计是个带刺的玫瑰,就说她与符龙那说不明白的关系,就可以叫刘申望而却步了。
“罗主计!罗主计!”刘申轻声呼唤着。
“嗯!是刘参军啊!”也不知罗秀芸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听到刘申的呼唤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坐起身。
“罗主计,我来调阅一份人事档案!”刘申说道。
“调阅人事档案。调阅谁的?”罗秀芸问道。
“调阅于新的档案!符龙将军已委任我进行刑讯!”刘申说。
“难道于新真是东晋密谍?”罗秀芸表情有些好奇。
“投降的密谍已经指认了于新。但我想还是了解详细了再定论吧”刘申想了想说道。
“刘参军是个心软的人呢!”罗秀芸轻笑说道。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到了身后的柜子前,抽出一个抽屉,双手取出一本书册。
罗秀芸将书册放到了书案上,对刘申说:“刘参军,主计室规矩,您可以在主计室内查阅此档案,也可带此档案离开,但需要刘参军签字确认。”
“罗主计,我在此处查阅便可,无须将档案带出”刘申说道。
“那刘参军自便吧!”说完,罗秀芸坐回书案后,拿起本书随便翻了起来,不在理会刘申。
刘申在主计室内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主计室内除了翻书声,再没有其他声音,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刘申合上于新的档案书册,站起身,来到罗秀芸身前,将书册放到书案上说道:“罗主计,档案已阅毕!”
“好的。希望这份资料对刘参军有用!”罗秀芸说。
刘申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他也不耽误时间,径直走向了关押于新的地牢而去。做为情报机关的司闻监襄阳分部,地牢必然是重要组成部分,占地很广。地牢的阶梯一直延伸到黑洞洞的地下深处。股股阴风从地下吹了上来,夹杂着阵阵痛苦惨叫之声。刘申对此不为所动,缓缓走入地牢。在他身前是做为引领的狱卒。
狱卒引领刘申来到关押于新的牢房。牢房的门上的大锁被狱卒手中的钥匙打开,一股腐臭味迎面而来,刘申连忙捂住口鼻。他向牢房中望了望,屋中摆满了他叫上名或叫不上名刑具,于新被五花大绑地挂在木架之上,眼睛被黑布蒙着,口中塞布条。身上遍布血痕。
“对他用过刑了?”刘申转头问狱卒。
“昨天,拓跋司马来过,给犯人用过刑”狱卒说道。
“这样啊。把他放下来吧。我和他聊聊。”刘申点了点头,吩咐道。
“遵命!”几个狱卒上前将于新从木架上解了下来,除去嘴中布条,和眼上黑布,让他坐到一条长凳上。于新有些朦胧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视线,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睛一亮喊道:“刘参军,刘大人,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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