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A君和B君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生活。A君女,B君男。两个人是老同学。
即使你一个人穿梭在这个城市里,每天跟无数个陌生人擦肩而过,打开家门里面是漆黑一片也没关系。因为那边电话没有挂断,那条无形的电话线牵引着两个人的联系。
因此,B君似乎和她同处一个空间内,所有的不开心因为两个人分担,便减少许多。他们在沉重的生活石块里面塞满了欢乐的细碎沙粒。
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A君不知一次地心道,甚至也猜想过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更进一步。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阻碍了这个想法的发芽生长,每一次,这个念头都无疾而终。
二
A君漫游在从租住的房子到超市的路上,成为夜色黄昏时刻一个应景的狼狈落寞之人。
如果他这一秒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嫁给他。A君又开始假设了。
那个时刻,B君携裹着路途颠簸的风尘,站在她面前。他向她张开双臂,双眸含笑,深灰色的风衣后摆在暮色里微微飘扬。
她会怎么做呢?
她会冲过去,蹦起来吊在他的脖子上,隔着细腻质感的衣服感受两个身体相触的踏实,好像连空荡荡的心都填满了。欢快的笑声成为整幅画面的画外音。
拨打B君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也许是忙吧。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不可能分分秒秒知晓你的心情,你的渴望。
三
B君刚刚结束一场游戏,发现了A君的未接电话,不过,晚饭时间到了,吃完饭再回拨过去吧。
没有然后。
人类总是很健忘,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也会忘了你即将要干什么。
两人的关系并未受到影响,还是好朋友。下一次聊天,还是无话不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忘记了那些被忽视的瞬间,记住的只有细水长流的永久。
B君总是会想起A君,想她在那个地方,正在做什么。这些原本没有意义的事情,在她口里说出,就会变得妙趣横生。
可是,害怕自己不够爱,便不敢开始一段更亲密的关系。B君是一个普通人,会害怕许多未知,他厌恶自己的胆小懦弱。
四
将近三十岁。
身边很多人两口子搭了一个巢,添置了很多家具和日常用品,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有一个可爱剔透的小孩子。
老板也不能说,今天你加班吧,反正你没有男友。
A君心底渐渐地滋出一丝丝酸涩。
原来这就是“家”呀!
本来以为家是普通又庸俗的东西,本来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踏入了婚姻。
可这普通的、庸俗的快乐也是她不可得的。
手机的通讯录翻了几次,还是没有打给B君。因为在面对太阳的炙烤心情疼痛又隐秘,是对所有人都不可说的。
五
其实,遇见并没有那么难。
两人却非要等待一个天意来证明自己并非故意为之?
A君:你住的地方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虽然跟他的描述相符,却跟想象的不一样。
B君:嗯嗯。
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模样,一个普通的上班女孩儿样子,普通的装束和打扮。
然后,两个人相背离开。
如果早一点见面,是不是会早一点死心呢。
她在心里默默祭奠着自己蹉跎的岁月。
六
后来她想起了为什么每次的幻想都无端终止。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高中时期吧。
两个人并不是很好。两个人都是课代表,会因为老师给予了哪个人更多的关注而心生嫉恨,会因为谁说自己没有复习而不屑,会因为一本新资料不借而生气好几天。
那些日子并不是很快乐。
但时间和距离淡化了这种芥蒂,让他们有一种关系很好的假象。
那就这样吧,还是好朋友。
A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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