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保下你,你会和其他的孽子一样,被当做血狼的点心,撕成碎片,现在的你恐怕早就变成城外一团最黑最臭的粪了。”
管事吐出一口血痰,咧开嘴,露出鲜血淋淋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重七。
“你,救我?”
如同被惊醒一般,重七折反身,扔下手中的烟头,定定地望着管事。
“我也没有杀你啊”
“刚刚可以的,没人能阻止我。”
像是补充似的,重七对着管事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他的两颊还印着通红的掌印,漆黑的双瞳不再那么深远了,有些出人意料的纯粹。
“所以你想说,刚刚是你放过了我?”
“啊哈哈哈哈哈……”
到底有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外面的人,已经无知到这种程度了吗,真是低劣而又愚蠢的种族啊。
管事的眼神越发漠然起来,这种无脑的货色果真只配烂在泥里面,一点怜悯都不值得。倒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皮囊,府里的老爷们应该会有些对这个情有独钟吧。
管事咧开嘴,两眼眯成了一条线,森白的牙齿里冒着寒气。
重七依旧默然地伫立在那里,黑衣,黑瞳,黑发,他的一切好像与这无际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管事思绪转了几转,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最终还是开口道。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外面的人也不全都像猪一样蠢。”
“不过这也是我留着你原因,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比我还要弱的聪明人,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分寸,懂得取舍。”
“你对我确实有些用处,来做个交易怎么样。”管事舔了舔嘴角,把一口血水咽了下去。
“你给我取一样东西,我准你活着,活在这苍穹之下。”管事紧紧盯着重七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有光明,有食物,有充足的药水,不用像野兽一样拼搏厮杀,像人一样的,自由自在的活着。”
重七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望着管事有点红肿的脸,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有种异乎寻常的自信,明明这么弱,却还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活在光明之下怎么会适合一个小偷呢,苍穹内的人脑子都坏掉了吗?
重七很真诚地望着管事的眼,慢慢地靠近他的脸,俯下身,认真地说:
“谢谢,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管事再次咽了一口唾沫,两眼瞪圆了,有些恼火,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戏耍了,他把受伤的左手横在背后,右手一支,站了起来。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可以撇到重七的高度,微微一偏头,有些不屑地转了转脖子,他的手指在胸前轻划,嘴里轻轻地默念了一声,“滋滋——拉”,一道闪电在他指尖划过。
“既然是你饶了我,那么我就应该让你明白,你所谓的饶恕对我而言,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闪电,幽蓝色的,在这样昏暗空荡的房间,一闪而过,带点迷人的弧度,这是危险的味道,重七再次弯下了腰,身子却不由得绷紧了。
管事抬起右手,嘴角微微翘起,他很享受这种力量带来的快感,让别人不得不敬畏你,这是他一切自信的源泉,尤其是当他面对外面的人,这就是神的力量,未知而又奇妙,这是没有人可以抵御的,他想。
“或者”
管事垂下头,嘴边轻咏,电弧就随着指尖摆动起来,他轻嗅一口气,所有的电弧在他的脸前流动着,他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些。
“臣服于我,”
“或者死。”
重七站直了身子,望着管事的左臂,他的受伤的左手还背在身后,似乎他把这忘了。
“只是这样吗?”
重七定了定神,重新望向管事的双眼,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他的左手还是背着,一支闪着光的右手不停地晃,笑的跟鬼一样。
“我见过的,”
“这样的光。”
重七把头微微晃了晃,甩开脑子里的迷惑,站直了身子,低下头,看着他的脚。
那双乌黑的靴子,即使在这样的昏暗里也很是夺目,可惜走起路来会有回音。
“我该走了。”
“嗯?”
管事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对于这样的下等人,本就不需要任何废话的,既然他这么不识抬举的话。
管事望着重七垂下的头,叹息着摇了摇头,多么漂亮的一对眸子啊,可惜了。
“很遗憾,既然这样,那就请去死吧。”
雷电爆裂了起来,管事满脸狰狞,整个右臂闪烁着雷光,朝着重七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一瞬间,黑暗沸腾了。
“垃圾就是垃圾,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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