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系列】凤凰人

作者: 令狐林 | 来源:发表于2017-09-05 17:21 被阅读28次

    我在美国度假期间,曾被神秘组织秘密带走,那是去年夏天的事。

    细想想看,整件事情都归咎于我,那也无可厚非,然而若不是好友罗凯城的情绪异常,那我又怎样会去美国呢?

    罗凯城是我的小学同学,之后各自异地求学,数年未见。说来也巧,在10年的一个冬天,我竟在北京街头,听到了一句独特的咒骂声,这是我们那个地区所特有的,外地人自然不会。我循声望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敢百分百肯定,那个指着路人鼻子大骂的家伙,就是罗凯城。他与小时候,模样几乎未变,只不过整体都拉大了一些,若是去掉下巴上的胡须,再打上红领巾,那简直就是儿时的他了。

    “罗凯城!”我高声叫道。

    这样我俩便又重逢,之后在北京时常相聚,总是喝得伶仃大醉,但是很愉快。

    然而去年初夏,他却突然被一些噩梦所困扰,整天慌慌张张,坐立不安。我陪他找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有严重的心事放在心里,不肯讲出,这便是他情绪异常的原因。于是我再三追问罗凯城,希望能让他讲出心事,解开心结,而他也终于讲出一个,关于他们家族的诅咒。

    “令狐林,你知道我多大了?”在咖啡厅里,罗凯城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像是刚从河水里面爬出来。

    “咱俩小学是同班同学,我当然知道你我是同岁,今年,二十三岁。”

    罗凯城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爸是多大便死掉的?”

    “这个,我却不知,不过听我妈说,他很早便去世了。”

    罗凯城苍凉一笑,说道:“我爸爸,也是二十三岁死掉的。”

    “怎样?难道你觉得自己也会步后尘?凯城,你这个想法可是幼稚!”我松口气道,“若是这件事困扰你的话,你可大是杞人忧天了!天下都不会有这样巧的事,除非……除非你们家有遗传病史!这样吧,赶明儿我们再去次医院,彻底检查检查!”

    罗凯城听后摇摇头:“令狐林,我们家的人没有遗传病,而且从家书上看,每一代男子都是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死去的!”

    “什……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巧事?”我有些惊讶。

    “这件事,就仿佛是我们罗家的诅咒,已经困扰我们家族近千年了,至少在残破的家书上看来。”

    “不不不,我不相信!哪里会有这样的蹊跷事!”我连连摇头,“罗凯城,这世上更没有诅咒!”

    “我也宁愿相信没有诅咒,可是……可是我们罗家,从来没有人活过二十三岁,从来没有……我……也不例外……”说罢,罗凯城一口将咖啡饮干。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诅咒”的震撼。

    良久,罗凯城说道:“我们家男子最晚是二十二岁结婚,都是在临死前流下遗腹子,而且,每一代人都会生下男孩,又都会重复着祖辈的命运!”

    说到这里,罗凯城从裤袋中掏出钱包,打开来,里面嵌着一张相片,一个朴实的姑娘微笑着,像山野的小黄花。

    “这就是我的妻子,肯嫁给我这个将死的人。而且过几个月,我就会当爹了!”说罢,罗凯城阴霾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令狐林,我这儿子一定聪明,像我!对了,老友,以后还请你多照顾!”

    听了这话,我有些忿忿:“罗凯城,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愿意相信这个所谓的‘诅咒’,我却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罗凯城勉强一笑。

    没过几天,罗凯城的亲戚家属纷纷来到北京,看望罗凯城。他们的家庭会议,悲伤氛围浓重,但却异常平静。怎样说呢,更多的感觉,是一种无奈。

    从交谈中得知,他们罗家每代男子都是死于非命的,而且几乎都是被陌生男子无端杀害。自然地,凶手也会遭到惩罚,但是每代人都逃脱不了如此的命运,着实令人扼腕。

    初时不相信此事的我,此时已有些动摇,但为了让老友罗凯城摆脱负面情绪,于是便装出一副质疑的神情,之后又主动提出要带他出去散散心。罗凯城听后也十分高兴,仿佛临上刑场的革命义士,喝上一碗烈酒。

    罗凯城的奶奶闭着眼睛算了算,说道:“日子还早,你就去吧!”

    这便是我动身前往美国的缘由。

    然而到了美国,一突发事件还着实让我变得更加迷信,我遇到了穷森。

    这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我是在一次派对上,认识的他。说来说去,他还算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而且我由于某个原因,欠他一个人情。

    “嘿,我的好朋友,令狐林!”他老远便看见我,大声地招呼着。

    “穷森,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穷森笑道:“令狐林,我可不是追着你屁股来向你讨人情的!”

    “呵呵,穷森,你这个人,也有些难缠!”

    “呐呐呐,上次划酒拳让你给赢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上你的当了,来来来,快拿来!”

    “什么东西?”

    “呦,可别装傻,我知道这件宝贝你会一直戴在手上,快拿来!”

    我被他这样一说,也顿时词穷。这样的为难事,也只因为一次次的派对大醉。我常与穷森划酒拳,常常赢他,但是有那么几回,却输得彻底。他见我赢多输少,便怀疑我有什么诀窍,而当他见了我手上戴的一串佛珠时,他便认定,那串佛珠会带来好运。于是我们商定,在下次遇到穷森本人时,便将那串佛珠借与他一周的时间。本来我从此处处躲着他,几乎不再参加什么派对,然而造化弄人,我还是碰到了他。

    虽然我不是什么有信仰的人,但这串佛珠却非常特殊,因此我对它爱不释手。然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迫于无奈,也只好将佛珠交给他。

    摘掉佛珠,我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周后,在约定交还佛珠的地点,我被一群神秘人带走了。

    他们敢在繁华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捉人,那么他们肯定是为政府或军队服务的。

    他们把我带到一个不见光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我大喊了几句想通过回音判断这间屋子的大小,可是这屋子显然是处理过的,并没有回音。

    不久他们的一个负责人开始问我,用标准地有些奇怪的中文:“这佛珠,哪来的?”

    “佛珠,自然是和尚送的!”我没必要隐瞒,实话实说。

    “不,先生,我怀疑你偷了我们的东西!”那负责人的声音坚定有力,听后令人震撼,“先生,在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恐怕你要待在这里了。”说罢,周围一片寂静,再无声音。

    我开始怀疑一定是那穷森惹下了事端。这串佛珠,是几年前一位和尚送给我的,他说我心地善良,且与他有缘,便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这串佛珠,叫我戴在手上。我见那佛珠乌黑晶亮,甚是好看,便不再推辞,欣然接受。这样想来,若是说这佛珠原是美国人的东西,我未必相信,因为那和尚不像是能到美国去的。那么只剩一种可能了,是他们误会了我。

    我开始大叫,大叫一个人的名字。因为在美国,我与他的关系密切,且眼下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帮上忙。

    果然过了几分钟,负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他也认识你,他要见你!”

    我被带到一个陈设简单的办公室,灯光让我的眼睛十分不舒服。

    没多久,他进来了。

    “令狐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说,“你们的麻烦事与我无关,恐怕你们认错人了。”接着我将了这串佛珠的来历,并以我的人格来担保其真实性。

    他思考良久,终于开口道:“令狐林,这件事恐怕使我们弄错了。只因为我们丢失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因此任何与之有关、或是相似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

    “哦?那是件什么东西?”我的好奇心使我这样问。

    “我只能说,它的材质与这件佛珠是一样的,我们分析过。而它呢,是一颗来自外星球的石头。‘太平洋计划’,‘太平洋计划’,令狐林,你知道了吗?”

    听他一说,我恍然大悟,竟想不到这串佛珠是外太空之物!那和尚……那和尚是怎样得到的?

    之后我通过关系快速地从禁闭中出来,并拿到了我的佛珠。我打给穷森追问整件事情的缘由,原来他只是在与朋友在公共场合炫耀时,被便衣盯上了。

    (后来美国组织丢失的外星石头被找到,而这件事情就与我无关了。顺便说一下“太平洋计划”,美国与七十年代便发射了一颗长途卫星,它会飞离太阳系,向更远的星系开去。同时它会选择性地采集路过行星上的泥土样本,并将其遣返给地球。因此他们丢失的那块石头,不能说是陨石,只能说是外星石头。)

    我在酒店与罗凯城碰面,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之后我两人在美国游玩数日,回到北京。

    回北京第一件事,我便来到城南的一座小寺,找到了送与我佛珠的那个和尚。

    我将整个事件讲给他之后,他只问我了两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到不讲理的美国?你认识罗凯城,那他现在在哪?”

    听他这样说,仿佛是我暴露了某些秘密,而当我要告诉那和尚罗凯城的下落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噩耗,罗凯城被人持刀当街杀害。

    我不敢相信老友就这样走了,更不敢相信罗家的诅咒竟是真的,至少它还在持续。

    和尚听后大叹一声:“轮回!”

    “轮回?”

    和尚摸着那串佛珠,淡淡说道:“其实我认识罗凯城,甚至是他们的家族。”

    “什么?怎么没听凯城提起?”

    和尚摇摇头:“他?他并不认识我。我只是这个大轮回的旁观者,想要救赎,却不得!”

    “这是什么意思?”

    和尚看看我,意味深长地说:“那罗家祖先与一个人有深仇大恨,是以那个人世代来杀掉罗家的子孙。”

    “什么?这个人怎么会活着么长时间?”

    “活?何为生,何为死?他本身就是一个法外的存在,他是一个‘凤凰人’。”

    “‘凤凰人’?”

    “不错,他永远不死,或者说死去后隔一段时间,便会涅槃!罗家的命运便与他一并,转成轮回。”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残害罗家人?”

    “他变化无常,每次出现都以不同的样貌,但他的记忆永存,是以记得当年的大仇。究竟是什么大仇,他从来不和我说,他是个偏执的家伙!”

    “‘凤凰人’……”我陷入深思,“那你为什么会认得他?”

    和尚一脸沧桑,说道:“他是我的弟弟。我们来时就只两个人。”

    “来时?”

    “来时!”和尚答道,“令狐林,我将这一切告诉你,只缘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你让我想起很多同你一样的人,他们,也姓令狐。”

    和尚说罢,转身走入寺庙,留下我孤单一人,四周蝉鸣不止。

    我不晓得“凤凰人”与罗家结的是什么仇,也更不愿意相信,这些听似奇闻的事情,竟是真的。

    数周后,当我得知两个人同时死去时,便有格外的感慨:杀害罗凯城的凶手被正法,和尚坐在寺庙圆寂。

    我在想这样伤感的故事,最好不要再继续下去;那和尚说他希望成为救赎者,但愿他能成功。

    地球上又怎会有这样神奇的生命形式呢?那两个“凤凰人”,肯定同这串佛珠一样,来自天外。

    罗凯城,一路走好,你的儿子至少现在,正在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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