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敌畏的味道(1)

作者: 史叁 | 来源:发表于2018-05-30 16:17 被阅读19次
    夕阳落幕,忘川秋水!

    我理解不了很多人的人生,就像有人到死也没尝过敌敌畏的味道。

    有人说我又不是脑残,喝了敌敌畏那不就死了吗?什么味道也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所以说,我说的还是没有错。


    稻田的风在刮,院里的衣服飘。

    王一名站在自家的田埂上望着从坡道上下来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他邻居王一山的媳妇。

    王一山比他大很多岁,具体形容就是王一山的儿子王文龙比王一名小四岁。

    王一山的媳妇叫马玉莲,马玉莲生的俊俏,却有一副狐相。她跟王一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脾气不好,两口子吵架是必然事件,以至于后来打架都沦为了家产便饭。

    王一名刚上高中,那一年他十五岁,已经过了在内裤上画地图的岁月,青春正在茁壮成长,心中对异性的渴望幽然的在升腾。尤其看见那些已经发育得体的女人更是浮想联翩。

    王一名有一次去王一山家找王文龙,看到马玉莲晾在院里的贴身衣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加上马玉莲在她的印象里那种丰韵,忽地脸上就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王文龙有个妹子长得很可人,但天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张嘴哭的时候只有图像没有声音,这让很多同龄人退避三舍。

    王一名的弟弟王一凡比王文龙的妹子大一岁,就为此毛病害得王一凡屡次吃亏,最后不得不停止招惹她。

    王一名发现王文龙在家看电视,王文龙的妹子王文静却在捯饬王一山的手机,王一山和马玉莲都去了镇上。

    王一名问王文静在看什么?王文静就说在看光屁股女人,这让王一名大吃一惊,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就问她这么小怎么看这个东西,王文静就回答说:我爸妈每天晚上都在看这些光屁股的男人女人,我看他们看的很认真,所以我也看看。

    王一名和王文静的对话让看电视的王文龙听见后对王文静大声呵斥,并没收了砖块机。

    这一举动引起了王文静的强烈不满,只见她又一次开启她的无声表情模式,惊的王文龙连忙将手机奉上,这妹子的绝招屡试不爽,连做哥哥的都无可奈何。

    王一名走出王文龙家里,夏日午后的阳光暴晒着乡间的一切,天牛缩在树皮上啃噬着饱满的树干,发出嗦嗦的声音来。

    王一名走上田间地头,望着碧绿如莹的麦穗,望着旮沓起伏的山头,有一股清流的风拂过他的脸颊,让他浑身舒展。

    父亲与母亲常年在外务工,照顾他的只剩下冥顽不灵的爷爷奶奶,奶奶做的饭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虫子,这一切总是让王一名防不胜防,却又不好当面拆穿,因为若是拆穿必将换来奶奶的顽固教育和无理谩骂。王一名只好挑出虫子继续餐食。

    令王一名尤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吃奶奶做的汤面,所有的面都吃完了,只剩下喝汤,却喝出了一只臭虫,王一名越嚼越臭才明白过来,他第一次尝到了胃液的味道。简直胜过一切中药的苦味。

    田间绿茫茫,大地无人烟。夏日时分的炎热与枯燥着实让人躲在阴凉的房间里不愿意迈出门槛半步。

    即便是在下午,太阳依旧毒烈,他的爷爷奶奶都拿着一块毡子坐在大门的阴凉处聊着家长里短。

    这时候的王一山骑着摩托车载着马玉莲刚从镇上回来。

    马玉莲是个有韵味也有烈性的女人,正所谓开的了拖拉机,也跳的了钢管舞。

    如同马玉莲这样在农村里稀缺的人才嫁给王一山是最不可取的一桩婚姻悲剧。

    这其实就像打火机跟炸药,一言不合就开炸,能形容马玉莲跟王一山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就是: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不过,再精确的形容就是把吵改为打。

    夕阳落幕,忘川秋水。

    王一山子承父业,是一个地道的木匠。在外十里八乡为各户人家装潢房屋,因此人缘还算不错,但不能说好,因为他的脾气相当的暴躁,能围多少人就能得罪多少人,但是依旧还是有人乐意为他办事。

    王一山的木匠生涯还得从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说起。

    那个冬天寒风凛凛,是少遇的冷冬之年,王一山的父亲王茂林为邻村的张家老汉做寿木,张家老汉死的急,按理说以王茂林一辈子的匠人手艺,三天成棺是不成问题的,可王茂林却节节出错,张家人便显出了急不可耐,一直跟随父亲的王一山第一次提出要接手这个寿棺,并向张家人承诺两天之内完工。

    王一山的决定成功的得到了王茂林和张家人的拒绝,但是王一山脾气不仅暴躁而且倔强,就像一个陀螺,抽打对他来说只是加速,对于王一山而言,自己不证明自己,只有做父亲的狗腿子,他不甘心,因为实在是太窝囊。

    等父亲完成一半的时候,王一山趁着他们睡觉的夜里,独自一人粘板、凿空、推木、剁撬,完成了另一半的收工,不仅如此,还在棺木上题字:谈笑昙花弹指间,登峰登仙登极乐!

    次日阳光微澜,冷风依旧,王茂林披着大褂缩着脖子像一个老龟一样走进了寿木作坊,脚下的木削如同老太婆的卷发散乱的堆积在地上。

    王茂林大吃一惊,一夜之间竟然成棺,眼前的一切让他百思不得解,他怀疑是王一山,却又怀疑不是王一山。

    王茂林不敢声张此事,这是他从事木匠以来首次遇到的奇事,他回屋拽起了还在睡觉的王一山这才真相大白。

    王茂林被儿子打败,兴喜之余不免惆怅:老了,不中用了。

    王一山的木匠生涯就此拉开帷幕。

    自打那之后,王茂林开始着重培养王一山,他很少出手,很快这一古老而又经典的技艺以传承的方式落在了王一山的肩上。

    岁月静好,永不停息。

    王一山的名气与日俱增,说媒的人踏烂了王家的门槛,他却不为所动。

    而说到他跟马玉莲的相遇,也得从那一次伐木说起。


    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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