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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西北风似乎还意犹未尽。风刻意地把树枝上的雪拂落到地面上,也有雪突然跌落到行人的头上,肩上。太阳从云层里刚刚爬出,那丝轻薄的光被风吹得摇晃着。顾小夕站在车站上看人来人往不由自主地叹息着,明天太阳还会不会爬出云层?
这个时间段公交车上的人还少,顾小夕坐在靠车窗的位置,那些转瞬即逝的风景,那些流年里的悲喜忧伤都在她的脑海里一一地过。她觉得命运是覆着重重复重重的纱,不管是谁都走在一条未知的路上。
顾小夕在距家两站路的车站下车,这里有个菜市场。她想着小杰正在长身体,她买了小杰最喜欢吃的排骨,蔬菜后才慢慢地走回家,她需要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再回家面对小杰。
顾小夕打开家门,小杰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这几天小杰只要听到开门声就会冲到门口抱住她“姐姐,你可回来了!”
顾小夕放下了自己买的东西,家里的地很干净,房子里面很整齐:“小杰,你好棒啊!你是不是打扫家里卫生了?”
小杰没有应声。
顾小夕有些着急了:“小杰,小杰,你在哪里?和姐姐捉迷藏吗?你猜姐姐给你买什么了?”
“我不猜!”顾小杰的声音在母亲的房间。
顾小夕在母亲的床上找到了小杰,小杰的小身子蜷缩在一起,他用被子捂着头。
“小杰,你怎么了?姐姐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顾小夕揭开了被子。
小杰还抽泣着,他满脸都是泪水。
顾小夕爱怜地伸出手给小杰擦眼泪:“小杰,你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是我们家的小主人了,你怎么还哭鼻子呢?!”她把小杰搂到自己怀里。
顾小杰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想妈妈了,我想梦到妈妈然后告诉她,小杰考了双百!可是妈妈就是不到小杰梦里来!”
顾小夕紧紧地把小杰搂到自己怀里:“妈妈在天上很忙!爸爸在开演唱会,妈妈在听爸爸唱歌呢,大人也有大人的事情!”她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小杰,我们在爸爸妈妈的灵位前告诉他们好不好?”
“姐姐,可是爸爸和妈妈能听到吗?”顾小杰擦去了眼泪,他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顾小夕。
“能,他们会听到的!因为我们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们要勇敢坚强成为他们的骄傲,好不好?”顾小夕把小杰抱了起来。
“姐姐,你不要抱我了,我是男子汉!”顾小杰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穿上了鞋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在父母亲的遗像前点了香蜡磕着头:“爸爸妈妈,小杰会听姐姐的话,做个男子汉的!”
顾小夕低下头默默地掉眼泪,别的孩子像小杰这样的年龄还被父母亲宠爱着,而小杰这么小的年纪……她要怎么做才能给小杰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顾小夕转身走进了厨房,她不想让小杰看到自己的眼泪。她必须为小杰撑起一片天,这片天空该是晴空万里,该有鸟语花香。
这时候有敲门声,顾小杰打开了门,是许一航:“一航哥,你下班了吗?”他问着转身去给许一航倒水。
“小杰,哥哥自己倒水喝!”许一航从顾小杰手里拿过水杯,小杰懂事的让人心疼。
顾小杰拽住许一航的手:“你女朋友刚才哭了!”
许一航看着顾小杰:“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知道了钟维去超市的事情赶过来的。
“哥们,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呢?”顾小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我去写寒假作业了!”
许一航看着小杰去做寒假作业才走进了厨房,他拥住了顾小夕:“告诉我,你又受委屈了?我真恨我自己,你说我怎么这么笨?”
“一航,你忘了我是顾小夕,我才不会向邪恶势力低头!”顾小夕不想许一航担心自己,她知道他最近太累,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开出租车。
许一航心疼地注视着顾小夕:“小夕,对不起!我,我……”他的眼泪滴在顾小夕的额头上:“我以为我可以替你遮风挡雨,我可以让你过诗一样的生活。你知道吗?我想让你继续写诗读书……”
顾小夕抬起手给许一航擦眼泪:“我男朋友怎么这么丢人!”她踮起脚尖吻他脸上的泪水:“我不在乎生活有多么艰难,我只在乎一直在我身边的你!”
许一航握住顾小夕的手:“小夕,我想把这世间最美的,最好的都给你!可现在我能力有限,我不知道离那一天还有多远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顾小夕拥住了许一航:“一航,我要感谢命运让你爱上了我,我觉得运命待我真好!”
许一航紧紧地拥住顾小夕:“钟维今天很过分!”
“以前我还想着化解钟维和我之间的误会,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觉得在她那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顾小夕叹息着。
“对,我就怕你滥用善良姑息养奸!小夕,如果钟维再过分,我们就用法律保护自己!”许一航抚摸着顾小夕的头发。
“嗯!”顾小夕叹息了一声:“可是我又失业了!”
“挺好!恭喜你明天不用早早起床,终于有时间写诗读书,弹吉他,我明天中午又有饭可蹭了!”许一航说着抢过顾小夕手中的菜:“我来洗吧!水这么冷!”
顾小夕笑了笑:“蹭饭可以,你买米面油还有买菜!”
“可以!”许一航笑,他很想说“我们结婚吧!”,可他知道顾小夕还在给她的父母服丧期间。
“一航,我该找个什么工作,我不想这样无所事事!”顾小夕叹息着。
“等过完春节吧!要不我们自己自主创业也挺好?我不想小夕再受委屈!”许一航坚持着。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的背影:“这个建议不错,可我们还有债,我不想欠别人太久!”
“你相信我!”许一航回头看了一眼顾小夕:“我管的几个超市最近销量挺好,这个月加上提成我的工资应该不低!”
顾小夕笑了笑:“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在过日子?”
“本来就是!”许一航回头看着顾小夕:“这个怎么做?”
夕阳的光被风吹进了窗,那缕光正撒在许一航身上。顾小夕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们共同做着饭。这时候那些流年里的纷纷扰扰终敌不过眼前的安稳。
“姐姐,这个菜好咸啊!”顾小杰吃了一口菜直伸舌头。
顾小夕回头看着许一航:“你是不是放盐了?”
“我放了!”许一航也尝了一口菜,他直皱眉头。
顾小夕笑了起来:“许先生,我放过盐了!”她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人敲门。
顾小夕看了一眼顾小杰:“小杰去开门!”
顾小杰刚打开门,朵朵从门口跑进来,她直接扑到顾小夕怀里:“妈妈,我好想你!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来看朵朵了,还有朵朵生日那天……”她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朵朵乖,不哭了好不好,我那天有事情,所以朵朵原谅我好吗?”顾小夕给朵朵擦着眼泪。
姚远径直走进来,他在顾小夕的父母遗像前鞠完躬然后坐下:“我今天运气真好,赶上吃饭了!我有好久没有吃家常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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