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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叔叔,你在切掉我的腿时,下手要轻一点哦!

医生叔叔,你在切掉我的腿时,下手要轻一点哦!

作者: 书影斑斓的简书 | 来源:发表于2019-01-07 10:18 被阅读9次

    文 | 书影君

    01

    2016年,一部十集医疗纪录片《人间世》播出,剧组人员蹲守医院,拍摄了700个小时的视频素材,讲述了发生在医院里的人间悲欢,看后令人震撼落泪。

    时隔两年,《人间世》第二季又来了。

    9个摄制组,50名工作人员,200多个拍摄对象,10集虐心剧。

    首播的第一集名叫《烟花》,拍摄对象是一群罹患恶性骨肿瘤的孩子。

    《人间世》第二季第一集《烟花》

    刚刚看完一集,阅纪录片无数的我,已然被剧中情节深深地刺激到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感动、悲伤、抑郁、恐惧、无力等多种情绪的复杂感受。

    我甚至开始恨总制片人周全,以及第一集的导演谢抒豪,因为他们的作品,快令我得抑郁症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酷的事。

    正如片名一般,烟花绚烂,却生命短暂。绽放的那一刻,便是它生命终点时。

    恶性骨肿瘤,一种多发生在孩子身上的恶性疾病,得这种病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三,换算下来,相当于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的概率。

    片中几个在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求医的身患绝症的孩子,在对世界还充满美好幻想的年纪,便要被迫结束生命旅程。

    02

    蔡炫安,小名安仔,是一个11岁胖乎乎的小男孩。

    蔡炫安

    他因为股骨头肿瘤导致左胳膊截肢,治疗过程中,肿瘤又转移到肺部,所以生命已经无多。

    安仔酷爱玩手机游戏,因为游戏中的人有很多的命,而他只有一条。

    安仔爱吃肉,却不爱下床运动,也不爱出门,这导致他患病期间体型越来越臃肿,两只眼睛已经被肉呼呼的脸蛋挤成了两条缝。

    他的家在广西南宁,到上海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2017年,他说自己胳膊痛,父母带他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安仔已经是恶性骨肿瘤晚期。

    因为病情发现的太迟,安仔最终只能做了截肢手术。

    安仔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即便穿衣服,也要把左边空荡荡的袖子弄得鼓起来,然后插在口袋中。

    他走路时也走在妈妈的右边,这样外人就看不出他的异样。

    为了满足儿子爱美的心愿,明知儿子病情已经到晚期且时日无多,母亲李美杰还是去假肢厂,为安仔定制了一款假肢。

    安装上假肢的那天,安仔很高兴,他兴奋地用右手举起左手假肢,顽皮地对着镜头做起了"恭喜发财"的动作。

    03

    王思蓉,一个14岁的小姑娘。

    王思蓉

    她和弟弟是留守儿童,姐弟俩的童年,一直住在江苏如皋,是爷爷奶奶把她们带大的。

    王思蓉的父母都在苏州一家服装厂熨烫羊毛衫,一年只有过年才能回家一次。

    在她上初三那年,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左腿很疼,后来到医院检查才知道,那不是因为个子长的猛引起的生长疼痛,而是她的骨头里长了骨肉瘤。

    王思蓉的妈妈不再熨烫羊毛衫,一心一意地照顾起生病的女儿来。

    夫妻俩将女儿接到自己打工的苏州工厂宿舍居住,这样带她看病时,也离上海的医院近一些。

    一天,在父母居住的板房内,王思蓉因为父母以前没有参加她的家长会,被老师问到,委屈地大哭着向父母发脾气。

    妈妈抹着眼泪再三道歉说:"妈妈要出去挣钱啊",而一旁沉默的父亲双手抹着眼泪,叹着气转身走出了出去。

    在夫妻俩心中,童年没有照顾女儿,没有多陪在女儿身边,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愧疚。

    王思蓉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腿,医生建议截肢。

    但王思蓉性格很倔,她对父母表示,"如果要给我截肢,我就去安乐死。"

    万般无奈之下,医院只好采取保守但效果未知的治疗方案,把她的患病腿骨全部取出,灭活后再重新安回体内。

    这个血淋淋的手术过程,光是联想一下,就足以令普通人浑身发冷,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但这一家三口面对疾病及手术痛苦时的乐观,又是那么令人感动。

    片中有一段镜头,王思蓉坐在正在熨烫羊毛衫的父亲身边,父女俩聊着天。

    父亲的手比划着王思蓉的腿说,"从这到这,都给它拿掉,到时候给你换个假的。"

    王思蓉说,"假的我不要。"

    父亲说,"坏了就要拿掉啊,假的总比坏的好吧。"

    王思蓉笑着想了想说,"那给我换个弹簧的。"

    父亲哈哈大笑。

    将残酷当做玩笑,也许是每一个病患家庭,在深陷重压之下的自我调适,又或许是他们乐观豁达的天性使然。

    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手术结束后,看到女儿被推回病房,一天都忍住没有哭的母亲贲晓美,浑身发抖,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在医院度过恢复期之后,王思蓉出院回家。

    父亲为女儿的轮椅上,电焊了一个简陋的腿部支架,可以将王思蓉动过手术的腿平支起来。

    三口人一起过了新年,在工厂和其他工友吃年夜饭,在院子里,王思蓉还抓着烟花燃放起来。

    烟花绚丽,照亮天际。

    天气暖和时,一向节俭的父母,狠心花4000元买了三张飞机票,带着王思蓉,一家三口去了厦门鼓浪屿。

    因为这里,曾是爸爸当兵的地方。

    要知道,这4000元的机票钱,相当于王思蓉的爸爸,熨烫一万三千件羊毛衫挣的钱。

    在蓝天碧水、空气清新的鼓浪屿海边,踩在沙滩和海水之上,妈妈居然比王思蓉还要兴奋。

    04

    刘子涵,一位9岁的小姑娘,她也是最早结束化疗的小患者。

    刘子涵

    她在众多小病友中,格外镇静安宁,说话风格像一个"小大人",成熟、理性。

    她看着刚出手术室因难受而哭闹的小病友王松茗,一脸平静地说:"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办法。"

    临床王思蓉动手术的前夜,刘子涵陪着这个姐姐一直安慰她。

    王思蓉笑着开玩笑,"你看咱们的头像不像卤蛋?"

    作为几个孩子中最早结束化疗的患者,临出院时,刘子涵为临床正在化疗的王思蓉送了自己的"幸运糖",说化疗时嘴巴会一直苦苦的,含块糖嘴里会甜一些。

    出院时,她要爸爸撤掉输液架上写有她名字的手环,撕碎后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对着镜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感叹:"都回去了,还带着这个破手腕干嘛?"

    几个小病友中,刘子涵年纪最小,但在镜头中的表现也最为淡然。

    她时常披着一块大大的毛毯,慢悠悠地在病房和走廊里穿行,关注着其他小病友。

    她那超出自身年纪的成熟,以及面对苦难时的平静,是整部纪录片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孩子。

    05

    杜可萌, 13岁,一个成熟冷静有思想的小姑娘,也是片中旁白的配音。

    杜可萌

    她同样经历过片中小患者们手术和化疗的所有痛苦,但在痛苦中,她的思想凝结成了文字。

    纪录片中选取了她在自己公众号上写的字句,过早的成熟浸染了13岁女孩书写的字句,一句比一句扎心。

    宁愿断腿,宁愿伤痕累累,只要命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病房里的故事不像童话,有的结局很悲惨。

    如果还有家伙没有闹够的话,来吧,让我们来奉陪吧!

    也许,只有分别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个孩子。

    杜可萌拿着手机,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做采访,问每一个她遇到的患者、医生、家属,他(她)们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在别人记录她的命运时,她也在试图记录别人的生活。

    纪录片快结束时,医生告诉杜可萌的父母,她的肺里也转移了肿瘤。

    杜可萌在自己的公众号里说,"我这个乐观使者也有点累了,想卸下来面具。"

    当对于残酷与痛苦的描述语句,从一个13岁小女孩口中,以轻松甚至有点顽皮的语调说出时,那种强烈的反差,如闷锤一般击中人心,憋胀难耐。

    越冷静,越绝望。

    06

    2018年的元旦,医院在天台上搭建了一个舞台,骨科的蔡主任和医生,为患者和家属们策划了一场迎新活动。

    医生们穿着机器猫、小黄人、光头强造型的卡通服装,为孩子们表演儿童节目。

    安仔也表演了自己的节目。

    他穿着最喜欢的卡通人物香克斯的披风,手持长剑,喊出来那句他练习了很久的台词:"如果还有哪个家伙没有闹够的话,来吧,让我们奉陪吧!"

    谁也不知道,其实安仔是强撑着参加演出的。

    演出前,他刚刚动了一个手术。

    他吃的靶向药叫艾坦,这种药可以让他肺部肿瘤变小,但伤口却无法愈合。

    最终他的肺漏气了,只能靠插管排出胸膜里的空气。

    演出开始前,安仔让护士姐姐为他暂时夹住管子,穿好演出服,强忍住疼痛,完成了演出。

    在一旁拍摄的妈妈,泪流满面。

    07

    王思蓉动手术的前夜,刘子涵和另一个小病友与她谈心聊天,聊起自己当时动手术之后的反应和症状。

    镜头中,三个剃成光头,身穿肥大病号服的小孩,在聊着只有大人才听得懂的医疗术语。

    看着他们各自或扶着墙或扶着支撑架,艰难地行走在医院走廊时,我此时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1949年版电影《三毛流浪记》中的黑白画面。

    几个破衣烂衫的流浪儿童,在三毛的带领下,昂首走在庆祝六一儿童节的游行队伍中,但很快被旧社会巡警打了出来。

    因为在巡警眼中,三毛是流浪者,而不是儿童,更没有资格参加庆祝儿童节的游行。

    安仔、王思蓉等几个患病的孩子,他们其实和三毛一样,都是遭遇不幸的孩子。

    三毛不幸生在了旧社会,王思蓉她们虽然生活在幸福的新中国,却依旧不幸地罹患绝症。

    残酷的命运,在对待孩子时,从来没有手软过。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08

    过年时,杜可萌给安仔发了几条微信,安仔都没有回他。

    杜可萌不知道,此时的安仔,因为双肺肿瘤持续恶化,被紧急送往了南宁当地的医院。

    医院里,安仔向医生哭诉着自己的痛苦:"我过年都没有好好过,我想我的同学,我不想留级。"

    最后,虚弱的安仔有气无力地对医生说,"我已经是极限了。"

    医生沉默着,因为他知道,安仔此时的状况,医学已经无力回天。

    而安仔的父母,他们在儿子的病床边,一边强忍着悲伤,用手机拍摄着儿子最后的影像,一边泪流成河。

    安仔临终前,父母决定将儿子的眼角膜,捐献给曾经为他治疗的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最后,离世安仔的眼角膜,让一位三岁时被烫伤的孩子,重新见到了光明。

    从某一方面来说,安仔并没有离开爱他的父母。

    他的目光,正在通过这个重见光明的孩子,依旧注视着这个他留恋的世界。

    09

    长达一年的拍摄期,足够让拍摄者们亲眼见证拍摄对象的离世全过程!

    在孩子重病离世的悲伤底色之上,导演却又拍摄了孩子们亲自扮演梦中的动画英雄人物,对抗癌症的梦幻镜头。

    影片的结尾处,在布置得仿佛童话梦境一般的摄影棚中,安仔、刘子涵和杜可萌,三个小朋友装扮成自己喜欢的卡通形象,手持武器,用力砸着一块上边写着英文单词"癌症"的冰块。

    画面天真,气氛欢快!

    那天真烂漫童话般的美好镜头,把影片中萦绕着的残酷无力的氛围,涂抹上了一层朦胧的粉红色。

    我暂时还不能评价这种艺术处理方式究竟合适不合适,但至少患者儿童及家属是同意的。

    也许,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只想以这样一种美好的方式,将短暂生命中最绚烂的一刻,永久地留存在彼此的记忆中。

    影片的最后,在出字幕时,才发现王思蓉的名字上已经打上了黑框。那一刻,措不及防的冲击,再一次使我心情黯淡。

    在中国,每年新发儿童及青少年骨癌患者有1万名,大部分患儿在早期都没有被家长甚至医生重视,很多患儿发现时病情已是晚期。

    愿天下再无病痛,愿人人和平安康!

    愿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完整美好的童年、青年、中年、老年,最终毫无遗憾地离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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