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河01

作者: 林柳青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5-25 16:57 被阅读61次

    林柳青儿

    图:林柳青儿

    2016年腊月22日下午5点,海滨城市青岛一个不起眼的小码头上空,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通往码头的柏油路上随着夜幕的降临,也变得冷清,沿街的商铺大多已经关门,霓虹逐渐登场,配上不远处住宅区里传来那时有时无的鞭炮声。年,越来越近。

    道路上一位青年人在一辆由货车改装成的房车周围忙碌着,房车停在人行道上,遇到检查时收起梯凳就可以开走,青年人一米六八的个头。大众脸,左眼眉上方有一条两公分的疤。青年人现在叫恒斌。老板问他明明叫崇海,为啥让别人叫他恒斌。

    他笑着说,崇海是字,恒斌才是他自己的名字。他的老板来自黑龙江,是那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豪爽的性格。记不住他那些名字,喝完酒就忘记了。索性就叫他小张。但是别人如果问起来,他总是干脆利索的说,“恒斌,永恒的恒,文武双全的斌。记住了。记不住请我吃鱼!”大多数人都能记住,记不住因为忌惮自己的鱼也不问。

    但是总有到他这里拿过两三次货的商贩记不住,需要让他搭把手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了,恒斌二话不说,先挑一条最新鲜的最肥的鱼扔在房车上的袋子里,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恒斌,永恒的恒,文武双全的斌。下次肯定能记住”拿货的商贩也不恼火。因为他知道,一条鱼只是过称时称高称低的问题。最终多少斤货还是掌握在这个蛮不讲理的青年人笔杆子下。

    也有看不惯他这种做法的商贩给恒斌的老板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全是,那么长时间了,名字都记不住,拿一条少了,两条。听完老板这么说,商贩们无奈的笑笑,几年的交情,不会因为一条鱼翻了脸。毕竟,好的货源才是他们赚钱的关键。

    恒斌收拾妥当装鱼的货车。拉掉房车里的电源。关上正对面店铺里的门后。又来回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安全问题后走到门店前。恒斌拿起放在保温箱上的双肩包,刚要背到后背上,发现包上有几滴海水,赶紧又放下包,掏出兜里的纸巾擦掉了海水后,又重新背上。左右手一边一箱拎着他早就打包好的两箱鱼。

    走出了码头,来到公交站旁,把鱼放下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哎,马上6点了,因为回家的公交车需要换乘一次,要想赶上6.20分的另一趟末班公交车必须打车,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要想今晚回到100公里的家必须舍弃这半程,恒斌在心里盘算着。

    恒斌在公交站牌边上来回渡着步,抬头望着每一辆路过的汽车,焦急等待着一辆可以马上带他回家的亮着红灯的出租车。每隔几十秒恒斌就会抬手看看左手腕上的卡西欧,可以看的出来,他很着急。他的心已经回家。已经回到了母亲的身旁。

    恒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右手在咯吱窝下一缩,左肩一偏,抬起一条腿算是背包的临时板凳,低头在他的范思哲背包里翻找着什么。哦,恒斌拿出了耳机,也拿出了香烟。先是点着了烟后,右手在手机里翻找着喜欢的音乐,恒斌一边翻找,也不忘了抬起头扫一眼来回的车辆,当他吸第三口烟时又顺势而为的看了看向他这边驶来的车辆,猛然间发现在距离他大约七八十米的红绿灯处,有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

    恒斌赶紧跑到公交站牌下,带有烟灰缸的垃圾桶边,先是把烟头扔到地上,来回搓了两脚。又捡起来扔进了烟灰缸里。转身大步回到他的保温箱旁,一手拎起一个用胶带缠了几圈做成把手的保温箱。大步流星的向红绿灯处跑着,包在他后背上像是鞭子一样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屁股上,再快点!再快点。

    恒斌大约跑出了五六十米远,看到绿灯亮后,停下了脚步,顺势放下了保温箱,伸出了右手,上下挥动着。车离得越近,挥动的幅度越快。就像世界末日里看到了向他驶来的诺亚方舟。如果错过,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一样。直到车停在了他的正前方。悬着的心也落了地。恒斌来到车后边打开出租车后备箱。把两个箱子搬进了车里放好后。两步来到车后排座,打开车门后,一屁股坐在后座上。恒斌摘下耳机对出租车司机说。

    “到体育场公交站牌,尽量快一点。”

    出租车师傅转过头去,点了点头熟练的操纵着出租车。

    恒斌见出租车司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重新带上了耳机。耳机里继续响起莎拉不莱曼的经典歌曲《斯卡布罗集市》。恒斌喜欢这首歌曲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半年。半年前喜欢听那些他也叫不出名字的Dj,耳机声音开到最大。大到耳塞在耳蜗里颤抖。然后俯身看门店前蚂蚁那忙忙碌碌的身影。热闹就完事了。管他什么歌曲呢!震耳欲聋的喧闹声盖过了隔壁美甲店的张家长李家短。也盖过了斜对面那家推拿按摩老头的滔滔不绝。

    恒斌对这些一点也提不起兴趣。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他们来他店里串门时恒斌总是笑脸相迎。并挑几个不是太新鲜的水果作为待客礼物。

    “吃行了,自己家的。不用客气。”

    空灵的声音,如山泉小溪。穿越层层高山,幽谷漂然的进入世外桃源,情意绵绵。在喧哗世界里给自己内心抚慰,让浮躁的内心平静下来,走进美丽的遐想,仿佛在倾诉什么,她的倾诉,能把你带进逝去的情感伤痛中,心情浮躁的时候,她的倾诉,能把你带进内心深处并共鸣!

    他曾经也拥有一位外表不是很出众,但很善良的,对恒斌特别好的女孩子。他们成双入对。卿卿我我,恒斌对爱的方式很大胆,不会遮遮掩掩。

    “我喜欢她,为啥要扭扭捏捏,你们这群单身狗怎么会懂?”

    而女孩雪儿则很内敛。每当遇到熟悉的人时,她总会站在比恒斌靠后半个身子的地方,并很少插话。而两个人的世界里,雪儿会牵着他的手,俨然一副走到哪里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爱情的点滴在海边的礁石上,在沙滩上,在出租屋里,在一个个夜晚……

    “老师儿,(师,儿话音。山东一带以及周边地区听到最多。)到了!”

    孔孟之乡,山东人总是喜欢叫别人老师。(三人行必有我师,用这样的称呼称呼别人,还是证明这里文化很深,大家互为师表。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员的流动,面对一位陌生人脱口而出都是60年代以及以前的长辈们)。

    说这句话的并不是恒斌。而是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见脑袋倚在车玻璃上的恒斌没有理他,转身下车,就去开后边的车门。

    出租车司机又说到。

    “老师儿,到站了。”

    恒斌看到站在车前的出租车司机才意识到已经到站了。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到现实。

    当恒斌左脚接触到地面时,出租车司机已经打开后备箱盖,正从里边帮恒斌往外拿行李。他赶紧上去接过保温箱并说了一句

    “谢谢,师傅。”

    “老师儿,赶着回家过年,路上要注意安全,过年好!”

    司机师傅把手中的保温箱递到恒斌手里后。说完这句话,就坐回了车里。

    常年奔波在外的人忽然听到儿时经常听到的乡音。甚是感动,恒斌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位六十左右岁的司机师傅,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了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他的双眼像海水一样湛蓝,毫无沮丧之色。

    天色越来越暗,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来来往往的汽车陆续亮起了轮廓灯,给完车钱后,司机师傅已经开车离去。但他们几句简单的交谈,让恒斌莫名的感动。他站在原地,忽然想到他的大舅以前称呼别人时也是叫“老师儿”。也是那么热情。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恒斌捏了捏两个保温箱的把手,默念了一句“谢谢”。转身开到公交站台上。等候那带他回家的2路汽车。

    6.20分那班带他回家的公交车准时赴约。偏僻的行车路线加上天气越来越坏,车上只有四五个人。恒斌在空荡荡的公交车里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家的方向越来越近,思绪也越来越浓。母亲的唠叨,继父的跛脚映入眼帘。

    爸!妈!儿子回来过年了!

    图:林柳青儿

    未完待续……

    《爱河》系列授权筱武独家连载,敬请欣赏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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