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某些东西,悄悄从我体内溜掉了。它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它缩在黑暗的一角,幻化着各种形状,与我彼此相视。曾经,我确信它是借助某种形式存在的,亦是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努力从床上爬起来,浑身软弱无力,唯有意志是清醒的。黑暗的空间,它不停的变换着,始终保持着忧伤的表情。
第二天,我收到一封信,信中写道:“来飞,你好。不知道此次冒昧打扰是否应该,就当成问候吧。我想,你终究会理解我的苦衷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感谢你。是你在我情绪最低谷的时候,给了我许多继续生活的勇气,也让我有直面自己的力量。”结尾署名,安宁。
我把信反复读了几遍,最后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我开始眺望窗外,秋风把早已把灰云堆积天边,近处的白杨叶也在寒风中摇曳不止。我陷入深深地哀伤中。这种哀伤近乎惨痛,也填补了昨夜留下的的空洞。我仰面躺在地上,压抑哀伤,沉沉的睡去。
十月底,我在一家餐厅近找了一份临时工,并结束了近一段的忧郁生活。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是收银员。当时她趴在吧台上,定定的看着我,表情相当的认真,仿佛能把我看透似的。
“ 你叫什么名字呢?”她突然开口问我。
“我叫来飞”我回答。
“好奇怪的名字啊,为什么要叫这个呢。”她用手撩弄额前的碎发,不得其解似的。
“名字总该有人叫吧,没有为什么。”
“你说话真好玩,”她又一次定定的看着我。
她叫丸子,还是一名在校大四的学生,在附近的济南大学就读,现在在这家酒店实习。
礼拜六的晚上,她邀我陪她一起诳夜市。我同意了。她今晚穿着一件印着有大红苹果的白色衬衣及蓝色牛仔短裤,眼前还驾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手里拎着紫色的大吊包不停的在胸前晃悠。
“你穿这么少,不冷么?”我问道。
她从墨镜背后出神的看着我,然后在我面前蹦跳了一下,“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很性感么。”
我表示难以理解,不再说话。她又定定的看着我,倏忽莞尔一笑。
“我今晚特别想吃冰激凌!”她随口说道,一边比划着可爱的手势。
“这附近好像没有便利店。”我说
她“嗨”的一声吐了一口长气,算是回答,仿佛要把什么不愉快的东西硬生生的吐出来,旋即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嘈杂的夜市,人来人往,路边的小贩也无精打采的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我和她前后保持着约半米的距离,从这条街穿过那条街。
她突然转过身来,摘下眼镜,眉开眼笑,明亮的眸子深处就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请我喝酒怎么样?”
“喝酒?”我感到诧异。
“是滴,我要喝的酩酊大醉,然后你把我骗到床上,第二天当我醒时,你就大喊,啊丸子,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你就嫁给我吧。我就哭啊,哭啊,人家是不愿意的呀!你跪下求我,然后我就同意了。怎么样?”她做出十足夸张的表情,眼睫毛也随之忽闪忽闪。
“什么呀!”我不可理解。
“总之,就这么定了。”她再次把墨镜戴上,指尖不停地挠弄着她的优美的耳朵。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坐下,点了许多酒水。她一边缀着,一面不厌其烦讲着她以前的男朋友及她的事情。最后,她伏在餐桌上哭了,无声抽泣。肩膀也随之颤抖不止。我试图去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我向老板要了一包烟,直到吸干为尽。在此期间,我想起了安宁,想起了我的大学生活。
第二天晚上,我没有看见她,此后也没有。我与她失去了联系,可以说丸子从我生活中彻底消失了。我又开始翻弄以前安宁给我写的信件,开始回忆着与她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我眼里不断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信笺上。
冬天来临的时候,下了场大雪,我开始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厚厚的围巾。我骑着心爱的单车,在路上,变得明媚起来。
带墨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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