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说,传统文人有很多毛病。其中最大的,不是死要面子或者不团结,而是不食人间烟火。
让他们讲纸面上的大道理,他们总能讲出一大堆,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犟三分”。可是,如果真的让他们去做实事、去解决某些现实中的问题,他们的表现多半还不如被他们骂的人,甚至不如那些没受过几天教育的文盲。
我原本不完全相信这些话。
直到接触过简书上的很多用户之后,我才逐步认识到这一点。
在文人这个圈子里,确实有太多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有“不该这样”和“应该怎样”,从来没有“怎么去做”或者“怎么样能做到”。
在我心目中,简书这样一个文学社区,已经是我能够接触到并能够进驻的平台中相对最好,也最适合我的平台。
在这里,我不但能够读到有价值的、不同体裁的优秀文学作品,还能够真正地得到其他作者的评价,并与志同道合的作者们交流。这是我之前在网络小说连载网站上完全得不到的。
与此同时,我还认定,简书为自身的生存所进行的一些必要的商业化措施,确实是有必要的。因为,任何一个平台都必须要有盈利的能力,才能够生存和发展下去。不靠自己生存,怎么办?难道要依靠官方来养活吗?
但是,有很多人根本不懂这些道理。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在骂,甚至是义愤填膺地骂。
他们理直气壮地抛出一大堆“简书已经被铜臭气污染”、“简书已经只是有钱人自娱自乐的地方”之类的话,随即拂袖而去,要么跑到别的平台去,要么从此销声匿迹。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还宣称,要去寻找一片真正的“净土”。
看到这些人的话,我忍不住想起十八岁的自己。
十八岁的我,刚刚开始写作第一部小说。
十八岁的我,深陷于寂寞、烦闷和痛苦之中。
十八岁的我,根本还意识不到,也没有机会去意识到,先让自己顺利地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十八岁的我,更加意识不到,所谓的“净土”,在现实中,根本就无法存在。
我还亲身体会到,一部分传统文人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毛病,那就是,盲目崇古。
他们坚定不移地相信,过去就是比现在好,古代就是比现代好。
他们总喜欢说,今天的所有人都是“浮躁的”、“愚昧的”、“只追求钱的”,只有古人,无论是封建社会的人、民国的人,还是建国初期的人,全都是“高尚的”、“纯洁的”、“一尘不染的”。
他们难道全都不知道,在他们所谓的“美好的”过去,多数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他们难道全都不知道,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任何形式的公开发表文章,无论是吟诗作对,还是时事评论,从来都是位于金字塔尖的少部分拥有识文断字能力的人的专利?
难道他们全都坚信,把他们放回到互联网时代之前的时代,甚至放回到只有少数人能够受正统教育的古代,他们全都一定能够成为少数文化人中的一员?
争名逐利的人、随波逐流的人、唯利是图的人、蝇营狗苟的人,在任何时代、任何群体、任何地点中,都有。
古代圣贤倡导“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但哪朝哪代的贪官、佞臣、伪君子、卑鄙小人都如黄河之沙一般,怎么数也数不尽。
争名逐利、唯利是图、浑水摸鱼,都是很多人心中普遍存在的劣根性,与他们自身所处的时代没有任何必然关系。
更何况,那些贪官、佞臣们,有几个没经历过寒窗苦读、进士登科?有几个会真心不知道经史子集上的那些大道理?有谁不会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但是,现实和书本是一回事吗?
在很多时候,它们都完完全全是两回事啊。只靠嘴上讲道理,能让现实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说的正是理论和实践之间的重大区别。
有勤奋的人,就有懒惰的人。有认真做事的人,就有偷懒耍滑的人。
同样的道理,在文坛,有真心实意搞创作的人,就必然会有胡乱灌水、抄袭剽窃的人。
只看到其中一种人,从而否定不同的人的存在,这不叫理智,叫鼠目寸光。
无论文学创作的形式和具体内容以及发布它们的平台如何发展、如何变化,总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他们不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恰恰相反的是,进步的技术有利于鉴别抄袭剽窃的产物和胡乱灌水、不知所云的文字垃圾。只要平台的管理者认真地、正确地应用技术,足以最大限度地把垃圾打扫干净。如果有人连文本分析软件都没听说过,我只能说,这样的人还是先去补补课比较好。
任何平台,只要不设立门槛,让每个人都能够随意进入,都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泥沙俱下。这是拆除门槛必然带来的副作用。
谁想让高高的门槛重新竖立起来,并把大多数人隔绝在文学的世界之外?
认为文学爱好者就不该谈钱、不该追求财富,认为作家就不该有钱,认为文学平台就不该进行商业化运营,更是可笑。
没有钱,没有收入,人们靠什么生活?靠什么作为写作的动力?
我自己没有经营过网站,对于网络技术也仅懂得一点皮毛,但我知道,运营和维护一座网站的成本,绝对不是一个对网络技术一无所知的人能够想到的,更不是那些只会谩骂的人能够想到的。
更何况,在很多人不但完全不去看书、不去读文学作品,甚至还以不去看书、不去读文学作品为荣的当下,运营一座文学社区的困难程度,绝不是无知之人能够感同身受的。
作家是一种职业,写作是一种劳动。不能获得应有报酬的劳动,没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去做。只凭借所谓的热爱,没有多少人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即便是暂时不能成为作家的文学爱好者,也必然期望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而不是像把水倒进海里一样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商业化运营,或许不是多数人理想中最好的方法,却是目前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够尽可能地让平台用户获得一些应得的收益的方法。
如果真的有更好的方法,那些只会发泄怨气、发泄不满的人,为什么不分享出来,让大家公开讨论呢?他们能给出更好的建议吗?
对于那些叫嚷着要寻找“净土”的人,他们的“净土”到底是什么?
是一片只靠胡思乱想就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海市蜃楼吗?
还是一个只有他们自己认可的人才能够进入,除互相吹捧外什么都没有的小圈子?
或者是一个无论随便写什么都能瞬间大火、畅销全球,让他们轻轻松松地赚得盆满钵满的黄粱美梦?
总之,我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净土”,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我能够看到,这种所谓的“净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再美好,也毫无意义。因为,我们都不可能只活在想象里。
这正是我一边做正式工作一边兼职写作才感悟到的。
正式工作带给我的收益,不但能养活我自己,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更能够成为我坚持写作的动力。
少说废话,多做实事,才能让我们所处的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一味地逃避和幻想,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202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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