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等你

作者: 小说热爱者 | 来源:发表于2017-09-23 21:40 被阅读49次

        又是一个雨天。坐在沙县小吃店里面忙碌了半天的邓明跃刚刚收拾完店里最后一个客人吃剩下的碗盘得以歇息一会。邓明跃今年二十一岁,经历了再一次的高中复读后还是没能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只好背起行囊来到这个离家四百里的中部省会城市打工。邓明跃是直接从学校里出来的,没什么技术,学历又不高,在经历多次找工作碰壁之后才在这个离市郊火车站不远的沙县小吃店安顿下来。和所有的沙县小吃店一样,邓明跃存身的这个小吃店也只有一间房子的大小。店面虽小,但是房子主人把后面居住的地方和前面门面房接了起来,给这个小吃店辟出了大约四平方的地方用做后厨,小吃店的前面则摆满了方形的餐桌和凳子。或许是因为靠近火车站的优越地理位置,加上店家的价格不高,所以小吃店的生意这几年来还过得去。

        邓明跃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小吃店的,来到这个小吃店的当天身上还剩下八十块钱。刚开始的几天邓明跃一直在市区里找工作,结果一无所获,到了第五天,邓明跃来到了市郊火车站,邓明跃自己在心里盘算如果不能在市区找到一份工作,就拿自己身上仅剩的八十块钱买火车票回家。邓明跃从上午八点开始一直转悠到中午十二点,早已饥肠辘辘。挨着火车站售票大厅就是肯德基和永和豆浆,看着进进出出的食客和在邓明跃眼中的豪华气派装修,邓明跃徘徊再三还是没能鼓足勇气走进去,身上仅存的八十元钱是邓明跃回家的最后依赖,邓明跃可不想当乞丐。就在邓明跃盘算矛盾之际,转身看见了这个矮小显得有些破败的小吃店。邓明跃走进去要了一份五元的饺子,一边吃一边看着贴在餐桌上价格表。一阵狼吞虎咽之下,饺子很快吃完了,但是肚子似乎还没吃饱,本来还想再叫一碗的邓明跃一想到口袋里的钱暂时压制了再吃的欲望。吃完了饺子,邓明跃拿出自带的大水壶从店里倒了一杯热水,心里一阵凄惶,不知道这杯热水能不能陪自己到家。

就在邓明跃要走出小吃店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仿佛倾倒一般直泻下来。最近两天邓明跃一直留意天气预报,因为外出找工作最担心的就是雨天,虽然一直将雨伞随身携带,但这么大的雨此刻走进雨里肯定会被淋透。邓明跃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店主说了句:“雨太大了。”店主似乎看出了邓明跃无处可去的处境,回了句:“是啊,现在走出去肯定淋得透透的,等雨停了再走吧。”大雨一直在持续,邓明跃和店主攀谈起来。店主姓齐,是个女的,年纪看起来约莫有三十七八岁,聊天中得知了邓明跃的情况之后说:“现在我店里只有小梅一个服务员,厨师走了几个月了,都是小梅和我在厨房里,有时候吃饭的客人多了会忙不过来,你要是不觉得我店小,就在这里帮忙,工资呢给你一千二一个月,包吃住,你看怎么样?”邓明跃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不管怎么样,先干下来再说,邓明跃摸了摸口袋里的七十五块钱。

邓明跃的心里充满了对老板娘的感恩,平常干活也格外卖力。和邓明跃一起干活的还有那个叫小梅的姑娘。小梅老家是四川泸州的,初中还没毕业就来到这地方打工了,和邓明跃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好心的老板娘收留了她。都说四川的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小梅的身上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一双大眼睛,长及肩膀的头发本来是披散着的,但是有几次小梅自己发现在给客人端食物的时候头发甚至能碰到食物,所以工作的时候小梅就把头发紧紧地扎在脑后。邓明跃来饭馆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小梅,特别是皮肤,这是四川女子独有的,如玉般光滑白皙。邓明跃吃的第一碗饺子就是小梅端来的,邓明跃慌忙起身来接,似乎还触到了小梅那光滑的手。小梅今年刚满二十岁,比邓明跃早来一年,在小梅看来,城市里的生活比家里的好多了。小梅的家在四川泸州的山里,小梅是家中长女,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小梅在家里自小就不怎么受欢迎,所以小梅自小就很懂事,几岁开始就帮妈妈洗衣服做饭。后来初中刚一毕业小梅就自己出来打工了,一半是因为无法忍受冷漠贫穷的家庭,一半是因为小梅期待外面的世界。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小梅进了一家制衣厂,这家制衣厂专门生产男士衬衫,小梅在制衣厂里工作得十分辛苦,几乎每天都要加班至深夜,后来才到了这家小吃店打工。店的招牌挂的是沙县小吃店,其实材料和味道都跟正宗的沙县小吃差得很远。小梅刚开始也不懂怎么做,后来在齐姐的一手指点下熟悉了所有小吃的简单做法。或许因为先来的缘故,小梅在邓明跃面前总有些前辈的味道,动辄指挥邓明跃做这做那,刚开始邓明跃还是很反感的,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增加,邓明跃感觉到这个说话特别快的四川女子非常惹人喜欢,也就心甘情愿被小梅指挥了。要是哪天看不到小梅,心里就会觉得空荡荡的。

邓明跃来到这个沙县小吃店已经三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邓明跃逐渐适应了眼前的生活。每天早上起床吃饭之后就开始来到小吃店忙碌,基本上都是小梅和齐姐在招呼客人,邓明跃埋头在后厨忙碌。一有客人来,齐姐就招呼着问:“老板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各式小吃,都在桌子上和墙上呢,随便点!”齐姐总是称呼每一个到她店里来吃饭的人作老板,其实齐姐和这些食客自己心里都很清楚,到这种地方吃饭的人除了因为赶火车时间紧迫随便吃点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省钱,好在齐姐把价格定得并不高。小梅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来来回回跟邓明跃招呼食客的点菜之外,还要忙着收拾客人吃过后的碗筷等,尽管劳累,但是小梅感到生活还过得去。在小梅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趁年轻多累点,多攒点钱,等过几年回四川老家开个服装店,自己当老板,那样一切都会好的。关于爱情,小梅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望着火车站广场上一对一对或携手或相拥走过的年轻恋人,想象一下自己将来会和什么样子的人一起恋爱生活,在很多次对于未来爱情的想象中,小梅甚至可以看到未来恋人的容貌。小梅喜欢雨天,在老家的时候,除了担心雨下得太大会冲垮自己家的老房子之外,小梅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屋檐下看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喧哗吵闹的雨声给内心营造了一种释放的宁静感觉,声音和水流不仅遮挡了灰尘与不忍触摸的贫穷,也遮挡了平凡生活中的细碎繁琐和庸俗。小梅和邓明跃身处的这个中部省会城市四季分明,雨水充足,和在家时的感觉一样,每逢雨天,小梅就有一种似乎回到了家乡的宁静心情。雨天的生意也不如晴天的好,小梅也没有那么忙碌,很多时候,小梅坐在店里的餐桌上,双手支着头,呆呆看门外的雨水以及在雨中的行人。

又是一个雨天,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小梅以为不会再有人来了,正当和齐姐商量着打烊的时候,来了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开了一辆崭新的本田,俩人还没进店的时候小梅就看见了那耀眼的白色车灯。小梅并没在意,以为不过是倒车路过的,没想到俩人停车进来吃饭。男的年轻帅气,黑色的牛仔裤和紧身T恤,亮闪闪的黑色皮鞋上沾了不少晶莹的水珠。女的身材细瘦,米黄色的白纱长裙紧贴双腿,几乎遮住脚踝。外面雨下得很大,从下车到进店短短的时间,雨水已经打湿了那女子的头发。女子看上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男子则很殷勤地在一旁说好话。工作的习惯让小梅走上前去问俩人想吃什么。女的点了一份乌鸡汤和蒸饺,男的却什么也没点。女的看起来很饿,很快吃完了,马上就要走,男子本来还想跟女子说点什么,但看到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便赶紧付了钱,跟随女子离开了。

直到小梅收拾桌子的时候才发现空空的汤碗边放了一个苹果手机,赶紧拿着手机向门外跑,可是车和人早已经不知所踪。小梅、齐姐、邓明跃三个人估计丢手机的男子很快会回来,但是一直等到夜间十一点钟也没见人来找手机,齐姐只好把手机放在抽屉里,第二天等着丢失的人来取。

小梅已经习惯了在小吃店晚睡早起的生活,但是这天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惦记着放在抽屉里的苹果手机,偷偷跑去拿了手机躺在床上把玩起来。手机相册里有很多那对男女的合照,除了一些亲密的依偎亲吻镜头之外,还有大量的风景和活动,酒吧、歌厅、网吧、商场等。看着手机里一幅幅多彩的照片,小梅的脑子里开始想象着自己身处那些场景中的样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正当小梅睡得正熟,一阵清脆的苹果铃声响了起来。小梅一阵手忙脚乱,滑动了好几次才接听到了打来的电话。电话是那个男人打来的,丢失的手机还能打通,这多少叫男人感到有些意外。男人简单问了下关于手机的事情,小梅原原本本地跟那男人说了,男人说第二天早上来取手机,并说要请小梅吃饭,好好感谢小梅。挂完电话直到早上六点钟,小梅一直在想那男人说请自己吃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早上一开店门,小梅就站在店外张望,看是否有车停在店门口。直到上午九点钟,小梅才看见昨天来过的那辆本田朝着店门口驶来。男人下了车直奔店里来,跟小梅说了几句话问明情况之后小梅拿出苹果手机还给了来人。男人为了表示感谢硬要塞给小梅500元钱,小梅说什么也不要,只说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应该的。男人有点过意不去,见小梅怎么也不肯接受钱之后就要去了小梅的电话号码说要请小梅吃饭。

男人离开之后,小梅一整天都感到心神不宁,小梅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为了什么。又到了晚上打烊的时间,正当小梅摘下围裙准备关店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丢手机的人邀请小梅一起去吃饭。小梅满心喜悦地跟齐姐说了下自己要出去,齐姐只是嘱咐小梅小心点,小梅点点头,坐上了来小吃店接她的本田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邓明跃的心里难受极了。从昨晚到现在,邓明跃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小梅。三个月来,伴随着每天的相处,邓明跃从心底里开始喜欢这个皮肤白皙的四川女子。每天除了工作,能够望着小梅在邓明跃看来是最幸福的事情。特别是为了一点小事情,邓明跃故意逗着小梅和她争吵,小梅生气之后就会带着四川话的腔调快速和邓明跃争辩,事情到最后往往以邓明跃的妥协求饶而告终。在邓明跃心里,争吵无疑是感情亲密的表现,但在小梅看来邓明跃好像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让自己生气,感觉到邓明跃有那么一点讨厌。时间在不断增加,或许是因为孤单的加剧,邓明跃觉得自己对小梅的感情也在不断滋长,几乎已经到了快掩饰不住的地步了。邓明跃这几天一直在思量着该怎么对小梅来表白,但是叫他没想到的事情却在昨天发生了。邓明跃感觉自从那对青年男女来到饭店吃饭之后,小梅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似乎那对青年男女给小梅展开了另外一个光彩的世界。更令人气愤的是那男人好像是故意丢手机借此来勾引小梅,但是小梅看上去还很享受和期待的样子,邓明跃觉得既悲伤又无奈。汽车已经载着小梅离开了,邓明跃在脑子里想象着今天晚上在小梅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那男人明显就是个浪荡公子哥,请吃饭为什么不把我们都请了,单单请小梅这女孩子一个?还偏偏放在这么晚的时间去请,这明显是对小梅有什么企图。邓明跃觉得自己坐不住了,胸中燃烧着一团怒火,想发出去但是又不知道往哪里发。邓明跃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走出小吃店。由于傍晚的时候刚下过雨,地面上到处都是肆意流淌的水。此刻穿着拖鞋和短裤汗衫的邓明跃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离邓明跃不远处,有两家酒吧的霓虹灯正闪烁不停,此刻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邓明跃的心里却生出一种难言的失落。

男人带着小梅先到了一家西餐厅,小梅学习了一整套西餐礼仪,饭后男人又带着小梅去了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有个女子在台上跳着钢管舞,整个酒吧里到处都是烟味,拐角处站着一个一个服务员。男人点了一瓶威士忌,俩人挑了一个离舞台不远的位置坐下,小梅跟着男人一起看钢管舞。服务员送来了打开的杰克丹尼威士忌和两大瓶康师傅红茶,男人熟练地把威士忌和红茶堆在一起倒在小梅的玻璃杯里。小梅不记得喝了多少杯,男人还问小梅这酒怎么样,小梅之前在家过年时也曾喝过白酒,只是觉得这洋酒有点苦,坐着感觉还好,当小梅站起来要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摔倒在椅子上。男人扶着小梅去厕所,小梅在厕所吐得厉害,从厕所出来时,几乎站不住了。男人顺理成章带着小梅去了附近的旅馆。此刻的小梅虽然意识清楚,但是感觉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小梅清楚地记得从老家走的那晚,母亲故意跟小梅睡在一起,跟小梅说了很多话,要小梅注意身体,因为是女孩子,尤其要注意安全,等过几年再谈恋爱。末了,母亲感慨说什么都是命,好像我嫁给你爹,这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小梅清楚地记得母亲的叹息声。男人扶着小梅进了旅馆,犹豫了一下,开始解小梅的扣子,小梅伸出手去阻挡,手却抬不起来。当男人在黑暗中进入小梅的身体时,小梅痛得叫了起来。

邓明跃接连找了好几个酒吧,每到一个酒吧他都睁大双眼想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但都没有小梅的影子,直到三点钟,邓明跃知道等不到小梅了,这才步行回小吃店,带着忧虑不安沉沉睡去。

小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九点半,感到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起来在旅馆的卫生间里洗漱一番之后才感觉有了精神。正待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一款lumia520手机和500元钱。小梅刚拿起手机来看,短信就来了。“你起床了吧,睡得还好吗?看到你的手机很旧了,就给你买了一部新的。昨晚的鲁莽实在是因为酒喝多了,请你原谅。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见过的,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去你们小吃店吃饭的。原本只是想感谢你的,没想到会这样,希望不要伤害到你,如果有困难的话请打电话给我,对不起,让我们一起忘记昨晚的事情吧。”小梅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匆匆离开了旅馆。

小梅回到了小吃店,小吃店里没几个人在吃饭。邓明跃一眼就看见了小梅赶紧走近问到:“怎么才回来?昨晚在哪睡得呀?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你!”看着邓明跃满脸的焦急和眼睛里的血丝,小梅有一种自责,但是如果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邓明跃,那他一定会感到难过的,虽然之前小梅一直在回避邓明跃的感情,但是此刻小梅却有一种内疚。“你别担心啦,昨晚吃完饭很晚了,就在网吧上网睡着了!”这时候来了一个吃饭的人,邓明跃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慌忙去为客人准备食物。小梅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两口,感觉从昨晚到现在仿佛是一场梦境。

一连几天小梅无论干什么都没有精神,邓明跃看见小梅这个样子心里非常着急,很想安慰小梅几句,但是如果自己对小梅说点什么一定会引起小梅的反感。邓明跃每天都会做点汤给小梅喝,小梅似乎感受到了邓明跃的心意,每次都把汤喝得很干净,只是从心底里仍然提不起精神来。小梅永远记得依偎在那男人身边的感觉,只是这感觉转眼之间就消失了,一种失落和压抑的痛时时萦绕在心头,小梅真想立刻就去找那个男人,说个明白,可是该说什么呢?望着手中崭新发亮的手机,小梅无法可想。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小梅几乎每晚都会想起那个男人,抚摸把玩手机的时候仿佛就又回到了两个人相伴的夜晚。小梅想起男人的女友,除了白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看着小梅每天萎靡的样子,邓明跃急得几乎要发疯,这天晚上打烊的时候,邓明跃拉住了小梅,把自己对小梅的喜爱和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想法统统告诉了小梅,小梅有点震惊,看着邓明跃急切痛苦的样子,小梅觉得心里有一种震撼,瞬间一种巨大的感动攫住了她的心。小梅倒在邓明跃的怀中哭泣着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邓明跃。邓明跃感到既愤怒又心痛,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男人痛扁一顿。小梅停止了哭泣,反而劝邓明跃不要难过,说自己只是需要时间来面对这一切。“我就是想当面问问他,把所有这一切都说清楚!”小梅愤愤地说。小梅当即拨打了那男人的号码,男人听到小梅的声音还是有点吃惊,便问小梅有什么事情,小梅只说有点事情想见你一面,男人略微沉吟,便说了一个咖啡厅的名字,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八点。邓明跃打算陪着小梅一起去见那个男人,小梅拒绝了,小梅说:“我去见他最后一次,当面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咖啡厅很多人的,你放心吧,我一个去就可以了,等一切都说清楚了我就回来找你,你等着我!”

第二天傍晚忽然下起了大雨,七点半,小梅略微收拾了一下,拿了雨伞就要出去。邓明跃跟要陪着小梅一起去,小梅说什么也不让,邓明跃打着雨伞把小梅送出了一段很长的路,小梅撑着雨伞已经走出了好远,发现邓明跃仍然固执地站在雨里,便朝着邓明跃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邓明跃明白了小梅的意思,转身要走却忽然回头,对着雨中的小梅大喊:“早点回来,我等着你!”邓明跃目送着那只蓝色的雨伞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而自己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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