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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之众:中国社会热点事件研究----以红黄蓝、薛之谦等事件为例

乌合之众:中国社会热点事件研究----以红黄蓝、薛之谦等事件为例

作者: 赵增辉 | 来源:发表于2018-04-03 12:16 被阅读188次

    假设你现在是某封建王朝的既得利益者,作为一名贵族,你享受着专制政治的一切福利。

    此时,如果有个“开明人士”来到你家中游说,声泪俱下的向你诉说封建统治的可怕,极力鼓吹民主共和的好处。并请求你同意,站出来反对贵族统治,实行民主制度。

    你被那位开明人士激情澎湃的演说险些打动,但是当你看到室内的成群娇妻,当你摸到地下库室内的金银财宝,当你听到仆佣的成群欢呼。一想到在失去贵族身份之后,这一切都将随风飘散,于是你立刻清醒起来,理智占了上风,你对那位“开明人士”的回应只可能是两种之一:

    1)直接拒绝他的要求;

    2)先拒绝他的要求,然后命令卫兵把他的头砍下来,尸体剁成肉酱喂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会同意开明人士的建议,放弃自己的贵族身份?有,方法就是把像你这样的贵族聚集起来,统一对你们进行演说,然后让你们集体投票决定是否放弃贵族身份,投票多数决定最后结果。

    以上事例,历史真实发生过,在1789年8月4日那个著名的夜晚,法国贵族们一时激动,投票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封建特权,贵族议员们在会议上为自己的爱国热情和人道精神激动得抱头痛哭,法国似乎在一夜之间获得了“再生”,会议还决定铸造一枚纪念章,以“永远铭记这个日子”,而这一天也意味着法国废除了封建制。

    但是讽刺的是,这个结果是每个贵族独处时都绝对不会接受的,很显然,人一旦集群之后,就会出现理智退却,智商下降,感情泛滥,易于被操纵等奇怪现象。

    乌合之众:中国社会热点事件研究----以红黄蓝、薛之谦等事件为例

    勒庞的这本《乌合之众》,开创了群体心理研究的先河。有人指责这本书中关于群体和领袖的理论曾被希特勒,墨索里尼等独裁政权使用,但戴高乐、丘吉尔、罗斯福也的确从中悟出了许多道理。美国总统罗斯福在一次聚会上说:“有一本书,我到哪里旅行都带着它,在我的总统任期内,它一直摆在我的桌上,那本书就是:《乌合之众》。”

    一切人群聚集之处,都存在群体心理,《乌合之众》同样适用于中国舆论热点方面的研究,值得说明的是,针对以上热点的分析内容,仅仅止步于事件发生之后社会群体所作出的反应分析,并从中窥得群体心理的普遍特征。

    声明:本文无意于对舆论热点事件中的一切观点、证据进行证实或者证伪,亦无意于对事件本身中的任何观点、证据发表任何评论。

    一、群体精神统一律----个性消失之后的脊椎行动

    人一旦集群,个人的智力及批判力会立刻下降,个性消失,异质性淹没在同质中,形成唯一的心理状态----群体统一精神

    群体精神统一律是热点舆论事件形成的基础。在每一场热点事件中,群体观点的极端化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以薛之谦李雨桐事件为例,如果在仅在私下场合小范围讨论,你可能还会颇有批判性的认为,两者都有对错之处,毕竟生活细节太过复杂,不可能有人完全对,有人完全错。

    但是如果讨论移步到网络集体中来,个人的理智将会被迅速湮没,群体也将被割裂成二,要么坚定挺薛,去李雨桐微博下大骂,要么坚定挺李雨桐,发朋友圈骂薛之谦为渣男,并宣布自此脱粉。

    注意,一旦人们在网络集体中结群,就会不可避免的滑向两级,绝对不可能有一个“站在中间”的群体存在----至少这个群体声音之小,可以基本被忽略。

    值得一提的是,流量平台中有些司空见惯的设计,实际上也是迎合了网络群体偏执化的需求,比如对于知乎上的某个回答,你只有两种选择:支持或者反对。

    一旦你在阅读某篇回答,你就会被纳入到“阅读者”这一群体中来,从而产生一种集体感,这种集体感会让你潜意识的要么完全反对,要么完全赞同。如果此刻,文章底部正好出现赞同与反对两个按钮,你就会非常乐意去投上一票。这种迎合性的设计,也大大加强了平台与用户的互动。

    群体精神统一律,决定了人一旦结群,智力就会不可避免的下降,观点走向极端,不是全盘肯定,就是全盘否定。这是热点舆论事件形成的基础,毕竟一个事件要想吸引人,只能是以下三种情形之一:

    1)一部分人反对,一部分人支持,以薛之谦事件为代表,两者激烈对立,这才有看头。

    2)所有人都一边倒的批判某一方,这以三色幼儿园事件为代表,以群体的方式对邪恶力量进行扑杀,能极大满足正义感伸张的需求,因此往往也可以形成长久的舆论事件,并且邪恶力量越是强大,公众越是团结,热点事件就能持续越久。

    3)所有人都一边倒的支持某一方,这多见于政治事件中,不作展开。

    二、想象力的满足--热点事件的传播方式

    对罗马的平民来说,面包与看戏是最大的幸福,前者满足生存需求,后者满足想象的需求。

    “能打动群体想象力的东西,都具有突出和清晰的形象,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或者,只伴以某些美好或神秘的事实:一场伟大的胜利,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一桩滔天的罪行,一个巨大的希望,要笼统的概括,而不要从头到来。”

    想让一个热点事件长久、广泛的得到传播,就要最大程度上的激发起集体的想象能力,因此,最好要剥离掉事件中繁琐的细节。作为替代,必须要用一两句最为简单的话,突出概括事件的血腥、美好、残忍、振奋、惨无人道等等。

    新媒体从业人员,也谙熟群体心理,他们知道,越是能满足群体对想象力的嗜好,就越能提升点击量。

    在三色幼儿园事件中,就有一篇微信推文将标题起为《叔叔光溜溜,童童也光溜溜》。仅仅十余字,就可以极大地激发起集体的想象能力,随后引爆关于究竟是否存在性侵。如果存在,某特殊阶层是否参与了性侵这一大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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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力量的扭曲和异化----事态是如何失控的

    人一旦结群,就会扭曲、夸大自己的个人力量,此时此刻,哪怕是独处时的懦夫,也会觉得自已拥有神一样的力量。

    因此热点事件不受约束,会有可能演变成暴力流血事件,我们听过太多普通游行演变成暴力流血事件。暂且不说前几年的抵制日货演变成打砸冲突事件,就在笔者的家乡启东----一个人口小城,一场民众环保游行,也最终演变成与市政府激烈对峙事件,愤怒的群众,攻占市政府大楼,将市委书记的上衣扒光(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启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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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市委书记衣服扒掉,这是任何人在独处时绝对不敢做出的,但是一旦结群,理智退化,在人群的怂恿下,他就可以拥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在马蓉出轨事件中,网络群体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也是非常少见的,有位直播平台博主扬言要坐飞机奔袭千里去揍宋喆一顿,为此,他会进行全程的直播,包括他抵达各个机场的场景都被直播了出来。

    平台关注的粉丝越多,他的个人力量感也就越强,就算打宋喆这件事本身也是一种炒作,最后当然也没有打成。但是主播与粉丝的激烈表现中,哪里还有半点平常独处时的理智,分明更像是红了眼的暴徒。

    马蓉与宋喆作为个体,目标太小,不易进行物理上的人身攻击,但是网络攻击却无法躲避。有位养猪户,选出自家的一头公猪,背上印上“宋喆”,选出一头母猪,背上印上“马蓉”。然后将两头猪放在一起,直播到网上。

    试问,假设当今互联网媒体不存在,那位养猪户会这么干吗?绝对不会,只有当粉丝集体聚集到直播平台上为养猪户欢呼,他所做的这一切才能有意义,而这种意义,也赋予了他个人独处时不能拥有的力量,也让他做出了个人独处是做不出的事情。

    四、同情与刻薄----暗示效应下群体的两重人格

    群体的极端化,不仅体现在同一事件中观点的激烈对立或者一边倒,也体现在不同事件中,群体判若两人的性格特征。

    在有些场合,群体可以化身为圣母,为对方提供无穷无尽的同情,尽管作为个体,他会意识到其中可能有欺骗,但是一旦化身为群体一员,同情泛滥将不可避免。

    然而,在另外一些场合,群体又可以极度的尖酸刻薄,抓住某一缺点,进行激烈的批评。这种双重人格,是暗示不断施加的结果。

    “任何暗示都会通过传染立即进入人们的大脑,于是方向马上就确定了。受到暗示的人全部都一样,侵入大脑的思想会变成行动,不管是烧宫殿还是尽忠孝,群斗都会毫不犹豫,一切都取决于刺激因素的性质,而不再像个人独处时那样。”

    2016年11月30日上午,一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的文章刷爆朋友圈,文中称深圳本土作家罗尔5岁女儿罗一笑,被查出患有重病,医疗费每天高额。心急如焚的父亲没有选择公益捐款,而是选择“卖文”,如果多转发一次这篇文章,便会为笑笑的治疗筹款多增一元钱。

    这篇文章火爆之程度,是笔者使用微信以来所未曾见到过的。平均每10条朋友圈,就有7-8条为该文章,遗憾的是,事情最终出现反转,罗一笑的治疗花费不像文中所说的那般高额,而且罗尔在东莞与深圳均有房产,善款也早已筹齐,网友当日全天所有文章的赞赏资金原路退回至网友,经核算,共计2525808.99元。

    很明显,这是一起典型的受欺骗式的群体同情泛滥事件。令人震惊的是,笔者朋友圈中,此文转发者,从十几岁到六十岁不等,从初中未毕业到名校教授不等。

    难怪勒庞在《乌合之众》中不无讽刺的表示,人与人之间,虽然可能存在智力、学识上的差异,但是一旦结群,这些差异都将会被迅速抹平,只留下人性中最普世的特征:自私、虚荣、武断。因此,一个由学者或者艺术家组成的陪审团,在一般问题上(非技术性的),跟由泥瓦匠和杂货商作出的判决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群体的这种同情泛滥,实际上是一种暗示的结果,传统的道德准则,以及已经转发文章的人,都无时无刻不向你暗示:“只要转发,就表示你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这种暗示,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你转发文章。

    对于群体来说,暗示远远要比说教有作用,暗示可以使得某种观点深深扎根,并且长久的坚挺。这种暗示的手法,也被国家机器用于政治宣传。

    在美国,教授们再怎么辛勤地用各种数据、理论去证明民主制度、天赋人权的正确性。其效果也远远不如让学生们右手放在胸口,一遍又一遍的看国旗升起,不如让公众通过电视目睹一届又一届总统手放圣经的庄严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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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恰当的暗示,群体又可以立刻变脸,转变为极端的刻薄,艳照门事件漩涡中的陈冠希,曾一度受到长久的集体辱骂与批判,尽管有人站出来说陈冠希也是事件受害者,但是很快就被刻薄的群体之声淹没。

    正所谓,我对你有多么的刻薄,我对你就可以有多么的同情。群体的心理,一旦受到暗示,就会在两极之间来回反转。100多年前《乌合之众》中的观点,在当下依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人感叹人性的亘古如斯。

    五、后记:群体心理与偶像崇拜

    勒庞指出,所谓群体,不过是英雄人物实现梦想的工具罢了。这句话固然有夸大的因素在,但是群体心理,的确与崇拜现象密不可分。

    一定数量有生命的东西聚集在一起,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会本能地处于一个首领的领导之下。领袖可以享受群体的崇拜,但是又如纪录片《美国总统的生活》所言,美国人民喜欢极力夸赞自己的总统,同时也享受摧毁他。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明星人设崩塌之后洗白,洗白之后再崩塌的新闻屡见报端。群体的善变,意味着偶像必须如同走钢丝般的谨慎,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乌合之众》这本书作于一百年前,其中有部分观点也可能已经不再正确。例如勒庞认为,领袖起作用的最好方式,就是断言、重复和感染,不断重复自己的断言,是让某种观念进入群体头脑最有效的办法之一,断言越是干脆,越没有拖拖拉拉的证明和解释,便越有权威。

    然而,可喜的是,随着批判思维和个体教育程度的普遍提高,以个体为基础的群体,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一次次的社会热点事件中,人们也越来越努力去寻求事件背后的道理与证据,不再是勒庞笔下那群易受暗示的“乌合之众”。

    希望在你我的努力之下,中国群体社会的理智,终将会收敛于个体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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